施知水没有在意她的表情,揽着她的肩往楼下走去,举起手中的笔记本细细端详一番,问道:“不过这是什么?这么厚一本。”
“小说。”颜槊诗答道,语气带了好些嫌弃。
“等等。”施知水弯腰看她,“你写的?”
“给你你就看!哪那么多废话?”颜槊诗微皱了眉,没好气地回答。
施知水兴趣盎然,嘻嘻笑道:“你给我的,我一定认真看完。”
颜槊诗嫌弃地看他一眼,紧抿了唇没再说话。
二人下楼到餐厅,吃过午饭,施知水说送颜槊诗回去,于是开了车与颜槊诗一起离开。
将颜槊诗送回颜家,施知水便离开了。路过年氏集团的大厦,他忽然想到年清川,本轻松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在路边停下车,下车买了瓶饮料。重新回到车上,系好安全带,却没有发车,而是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喂。”待电话被接通,施知水语气轻快地开嗓,“参哥,现在有没有空?”
顾参正好在附近的一处公园,于是施知水约了顾参在那见面。
找到停车位停好车,施知水拿水下车锁好车门,将钥匙扣套在食指,轻轻转动着。
金属钥匙碰撞发出极具节奏感的声响,在炎炎烈日下和着公园的鸟鸣,意外有些悦耳。
“参哥!”沿着公园的石子路一直往里走,很快,施知水远远看见坐在树下长椅上的顾参,于是抬起拿了钥匙的手朝他招手。
闻声,顾参抬头看着施知水,也朝他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施知水加快了脚步,走到顾参面前,将手中的水递给他后坐到他旁边,,取下棒球帽在耳边轻轻扇了扇,道:“好热。”
“怎么突然想着找我?”顾参偏头看着刘海下微微冒出汗水的施知水,问道。
施知水放下棒球帽,对上顾参的目光,嘻嘻笑道:“这不想你了嘛。”
闻言,顾参明显不相信地轻笑一声,从白色短袖衬衣胸口处的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他,道:“你就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想到我。说吧,找我什么事?”
“哈哈哈。”施知水接过卫生纸,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抽出一张后还给顾参,“好吧,确实是有点事,想问一下参哥你。”
“你说。”顾参接过纸巾,放回衬衣口袋里。
“七年前我姐出车祸,你还记得吧?”施知水语气轻快,张开纸巾,抬起额头前的刘海擦去汗水。
顾参沉默一秒,轻一点头:“记得。”
“那时候,大家都说是意外。”施知水说着,将擦过汗水的纸巾折叠好,“不过我听说……”
施知水欲言又止,于是顾参微皱了眉看他:“嗯?”
“嗨。”施知水轻笑一声,明显转移了话题,“不过那时候你跟我姐不是蛮好的嘛?所以我实在想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顾参依旧淡定。
“为什么我姐住院,你不敢去看她。”施知水将纸巾拿在手里,偏头对上顾参的目光,语气依旧轻快,“明明都已经到病房门口了吧?”
顾参的眸子微微一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却迟迟没有说话。
“你那么喜欢我姐,为什么会离开她?”施知水继续看他,语气依旧,“明明她是可能会记起你来的吧?你不离开她的话,她就还会是你女朋友吧?”
顾参垂下眸子,避开施知水的目光,仍是没有说话。
“还是说,我姐姐出车祸其实并不是意外?”施知水看着顾参的侧脸,语气沉重了几分,也带了几分试探。
他的声音微微带了颤抖,是害怕眼前的男人告诉自己,他所不愿相信的事情,是事实。
空气陷入沉默,不时响起几声鸟鸣,以及不远处在草地上玩耍的孩童的笑声。
施知水盯着始终保持沉默的顾参,良久,像是知道了答案般,露出自嘲的浅笑,自言自语般开嗓:“不会吧?”
“你知道了?”顾参对上施知水的目光。
施知水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猛地从心里撞过去,撞得心猛地一颤,却只一阵堵塞,感觉不到疼痛。
“你姐出车祸,确实不是意外。”顾参的语气始终柔和,也带了很些歉意。
施知水微眯了眸子,审视般看着顾参,不解问他:“为什么?我姐到底做了多对不起你们顾家的事?你们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看着有些生气的施知水,顾参却露出浅笑,语气依旧柔和:“不是她做了对不起顾家的事,也没有谁要置她于死地。”
“那么大一辆卡车!你TM跟我说不是要置她于死地?”施知水明显怒了,却如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一样,压低了声音,“她不过是一个高中生!能做什么事?你们非要杀人灭口?!”
知道施知水生气,顾参也不劝他,依旧平静开口,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施知水冷笑一声,“出车祸的不是你!差点失去至亲之人的也不是你!你TM当然无所谓!”
顾参浅浅一笑,流露出无奈,只轻一摇头,没有说话。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施知水的声音更低了几分,眼睛由于愤怒而带了好些血丝,看上去很是骇人,“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我姐深爱着的你?为什么是我信任着的你?”
“不是我。”顾参微皱了眉,轻声解释。
“不是你?”施知水冷笑一声,“对!不是你!是你爸!是我姐姐曾经那样尊敬的你爸!”
见施知水的情绪实在有些过于激动,顾参轻叹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试图使他平息心情,安慰道:“知水,没有谁想害你姐姐,那是场误会。”
“误会?”施知水愤怒的脸上带满嘲讽,“你跟我说那辆车是你爸不小心雇佣的!不小心撞到我姐的?”
看着很是愤怒的施知水,顾参张张嘴想要解释,却什么也没有说。
“所以你跟我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施知水皱紧眉,语气更像是哀求。
“我跟你姐没发生什么,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不愉快。”顾参的语气始终平和,却带了好许令人心疼的忧伤,“这不是我跟你姐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而是我们两家的恩怨。”
闻言,施知水感受到极大的震惊,也更是不解,像是被自己所信仰的神明背叛。
于是他问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