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詹少爷是谁？”施望川看着施知水，问道，“你认识吗？”
“不知道。”施知水露出轻松的浅笑，如实回答。
“詹家与龙家是世交。”年清川的语气依旧平静，“他说的詹少爷应该是詹泉。”
“姐夫，你知道？！”施知水一下来了精神，像是发现价值连城的宝石般，看着年清川的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施知水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年清川有很些好感，也是第一次这么想与年清川说话，同样是第一次，如此迫切想要得到年清川的回答。
可即使施知水很是激动，年清川仍是非常淡定的。
“詹家以前跟年家有过来往，我见过詹家人一面，所以有些印象。”年清川的语气始终平静，听不出一丝情感。就像是无风的水面，不存在一丝波澜，只让人感觉到安静与凉意。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施知水不折不挠地追问。
“不知道。”年清川依旧答得淡然，往副驾驶位外面的后视镜看一眼，“很多年前他们出脸国，就再没听说过。”
闻言，施知水表现出失望，往后靠在座位靠背上，偏头看向车窗外。
他好看的眸中映着城市的灯光，宛如映了整个星河。
他目光深邃，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到了施家别墅，施知水下了车，与施望川和年清川道了别，便迈步进了屋。
进到屋里，首先看见的是保姆刘姨。
刘姨正打扫着玄关，没有看见施知水。施知水先叫了她，与她打了招呼，又与她寒暄几句，便往门厅去了。
刚进门厅，便听见施裴侯严肃的声音：“回来了？”
施知水蓦地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走近施裴侯，有些抱歉地笑着开嗓，道：“父亲，对不起……”
“你惹什么祸了？”施裴侯合上书，抬头看施知水。
他的眉头始终惯性皱着，就好像天生如此一样。
“我……”施知水支支吾吾地开口，“忘了去看爷爷奶奶……”
“哦……”施裴侯作出恍然的模样，而后语气平和地安慰施知水，“没事，爷爷奶奶也不在北市。”
闻言，施知水霎时放松了不少，坐到施裴侯对面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父亲，您认不认识詹泉？”
施裴侯的脸色明显一变，而后严肃问道：“怎么了？”
“没事。”施知水大大咧咧地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只是今天有个大叔把我认成了他，我就想知道我跟他长得有那么像吗？”
“那个胖小子，跟他老子一样，肥得跟猪一样。”施裴侯的语气隐约带了几分笑意，可他的神情却始终严肃，“你跟他哪点像。”
“哇！”施知水忽地作出受伤的模样，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一脸委屈地开嗓，“我居然被别人当成是那样的胖子，好伤心啊！”
“谁把你当成他了？也太没眼见力了。”施裴侯的表情稍微轻松了些，低头重新翻开书，“那胖子一家早在十九年前就搬到国外去了，一直没有回来过。”
“他们为什么搬去国外？”施知水放下手，顺势弯腰将手搭在膝盖上，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施裴侯。
“做事不干净，惹上仇家了。”施裴侯说得淡然，眉头仍是紧紧皱着，“就跑国外去了。”
“那好惨哦。”施知水微瘪了嘴，露出遗憾的表情。
施裴侯翻到之前所看的那一页，将书拿在手里，抬眸看一眼施知水，神情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自己做事不干净，有什么可怜的？”
“那他们是做了什么事？”施知水继续眨巴着那双眼睛，表现出好奇来，问施裴侯，“会被人追杀到国外去？”
施裴侯深深看一眼施知水，垂下眸子去看书，语重心长道：“小子，有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要问。”
“哦。”知道施裴侯没有同自己开玩笑，且如果自己再问下去只怕施裴侯会生气，于是施知水坐直了身，又随意往后靠去，漫不经心地开口，“父亲，我听说龙雪还有一个哥哥。”
施裴侯翻书的手明显一愣，而后将书页翻过，抬头看一眼施知水，又若无其事地垂眸看书：“你听谁说的？”
“嗯……”施知水抿了嘴思考，双臂向后搭在沙发靠背上，“把我认成是詹泉的人。”
他没有说谎，那个与他提及龙雪哥哥的，确实是把他认成詹泉的中年男人。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施裴侯的语气很是平静，却也让施知水感到压力。
对施裴侯这个样子，施知水早已习惯，于是抬头看一眼天花板，喉结微动：“他说龙雪的哥哥是投湖自杀的。”
“跟你说这些的人，你知不知道是谁？”施裴侯的神情明显严肃了不少，抬眸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施知水，问道。
“嗯……”施知水将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对上施裴侯的目光，细细思考一番，才回答，“好像是龙家的管家。”
“好像？”施裴侯微眯了眼眸，使得目光更犀利了几分。
“我记不太清了。”施知水有些无奈地开嗓，见施裴侯仍是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才认真了几分，抬手往自己耳边一比划，“是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的，大概一米七五的样子。”
“别人是不是叫他潘叔？”施裴侯问。
施知水一时愣住，细细回忆了一下，却也没有想起来别人是怎么称呼那个中年男人的。但看着神情严肃的施裴侯，施知水只能点点头。
“北市龙家的管家，这二十年来就没有换过。”施裴侯说着，轻轻推了一下鼻梁上微微下滑的眼镜。
施知水盯着施裴侯，认真地听着施裴侯的话，以为他会说更多龙家的事，不料施裴侯却转移了话题。
“对了，明天你留在家里一下。”施裴侯说。
“留在家里，有什么事吗？”施知水不解问道。
施裴侯拉起书脊上的红线，夹在所看的那一页里，然后合上书本，慢慢取下眼镜，道：“明天槊诗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