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施望川无力地轻一点头，回应着医生的话。

“您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见施望川的眼神有些对不上焦，医生问。

“还好。”施望川也不看他，感受到一股子凉意，轻咳了一声，“我有些累了。”

“那您好好歇息，我们就不打扰了。”医生说着，示意护士出去，“您有事叫我们。”

施望川轻一点头，忍着喉咙的痒感。

待医生和护士全部出去，将门关好后，施望川才咳了出来。

施望川坐在床上，目光移向窗外。

天空异常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这样的天气，空气最是沉闷，即使是带着凉意的风，也令人觉得窒息。

施望川觉得心里堵得慌，却隐约觉得不是因为这样的天气，而是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整个下午，施望川的病房都异常安静，她独自坐在病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抑或什么都没有想。

下午三点左右，天空开始下雨。豆大的雨水落在金属挡雨棚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施望川只觉得吵闹，正想叫护士，恰时有护士进来帮施望川关上了窗户。

而进来的却不只有护士，还有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

护士与那两个警.察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

其中一个警.察坐到施望川病床旁的椅子上，另两个则都正坐到房间靠墙的沙发上。

“你好，施小姐。”坐在椅上的警.察拿出证件给施望川看了一看，“我叫齐强，是宛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

施望川看清证件上的信息，轻一点头，心中的不安更深了几分，却淡然轻一点头，对上眼前齐强坚定的目光，问道：“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知道，施小姐您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住院，也没有出医院。”齐强说着，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施望川，“不过，我们得知，施小姐与这次案件的受害者认识，并且关系不错。”

施望川微皱了眉，缓缓接过齐强递过来的照片，看清照片上妆容有些夸张却很是精致的、肌肤白皙的女人，施望川的表情在一瞬僵硬。

从施望川的表情，齐强判断施望川必然是认识照片上的人的，于是坐直了身，语气缓和了不少，道：“施小姐您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施望川脑海里浮现出龙雪的面容，抬头看着齐强，眸中满含泪水，目光很是呆滞，唇微微颤抖着，却只问道：“她怎么了？”

见施望川的情绪有些激动，齐强微微愣了一愣，而后安慰道：“施小姐您不要激动……”

齐强的话才说了一半，被施望川打断。

“她怎么了？”施望川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没有得到回答，终是接近歇斯底里，“我问你她怎么了？龙雪她到底怎么了？！”

“龙小姐她……遇害了。”齐强的语气有些犹豫，却始终淡定，像是不忍告诉施望川，却因见惯了这类事而习以为常般，“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在万江下游找到龙小姐的尸体。”

“什么？！”施望川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耳边的嗡鸣声使得她的狂跳的心随时会炸裂开来般。

“我们知道受害人昨天晚上来过您这，而且她手机上最后的通话记录也是打给您的，但是您没有接。”齐强的语气始终平静，这使得施望川异常抓狂。

施望川想到夜里迷迷糊糊中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忽就满心愧疚。

十几个小时前还见到的人，突然就有人告诉你说她遇害了。

“不可能……”施望川难以接受，自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只不断低声重复着，“不可能……”

“现场没有明显打斗的痕迹，受害人腹部有三处很深的刀伤，但现场没有找到凶器，所以我们怀疑是他杀。”齐强的语气始终柔和，像是在安慰施望川，“现场足迹很杂，我们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也没有办法锁定嫌疑人。”

施望川渐渐平静下来，想到前不久龙雪与自己说，在商场遇到奇怪的人。

“有……”施望川的情绪蓦地激动，险些起身，但腿部的疼痛使得她乖乖坐好，“有……前段时间龙雪跟我说，有个奇怪的人跟着她，我也看见了……就在停车场，商场……黑色的……戴了帽子……”

施望川渐渐变得语无伦次。

她拼命回想着，试图想起更多细节。可她越是想去记起，脑海里越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渐渐有些崩溃，呼吸因为焦急也有些不畅。

“什么？”齐强像是探险者发现宝藏般，问道，“施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施望川低下头，双手紧紧抱住脑袋，脑海还是漆黑一片，耳边还是不断有嗡鸣声。

“施小姐，您不要着急，慢慢想。”齐强微弯了腰，语气更缓和了不少。

施望川拼命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齐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和着那嗡鸣声，使得施望川尤觉聒噪，也使得施望川更是难受。

“我想不起来……”施望川脑海里始终漆黑一片，像是有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心里涌出来，却无法涌出来般，堵在胸腔处。

“施小姐，您不要着急……”齐强的语气明显带了几分慌张。

施望川流下泪水，心里那团仿佛要令她窒息的气流才没有堵在胸腔，像清水般缓缓朝体内各处流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施望川不住抽噎着，用手捂住了脸蛋。

见状，齐强明显慌了，柔声劝着施望川，施望川却越哭越厉害。

一时，房间里的三个男人都不知所措，直到照顾施望川的护士进来，将三个男人带走。

而后，施知水跟着父母二人进来，吕玉凤轻轻抱住情绪有些崩溃的施望川，施望川在吕玉凤怀里放声大哭了许久，心情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哭过之后，施望川觉得累，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