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还没有来公司?”殷锦的语气很是着急。
“着什么急?”施望川不紧不慢地往电梯走去,按下电梯。
“十点钟的时候,苏氏集团会派人来谈合同。”殷锦的语气依旧带着担心,“您不会忘记了吧?”
“那不也还早么?”施望川回应着殷锦的话,朝从电梯里出来的容挽点头以示招呼,然后进了电梯。
出了公司大厦,站在大厦前的露天大坝上,施望川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开车来,想到殷锦应该没有空来接自己,于是决定打车过去。
不料上班高峰期,路上很是拥堵,连车也打不到,施望川一时有些难受。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九点二十,施望川本还平和的心情逐渐变得焦躁。
照这样下去,怕不是到中午都到不了。施望川忽然想到可以坐地铁过去,查了一下路线,发现地铁站离这也有好远一段路程。
施望川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抬头看着从天上飞过的小鸟,忽然很是羡慕不用担心堵路的小鸟。
她低下头,转头看见旁边的共享电动车,心中又腾起一股希望,匆匆往停着共享电动车的地方跑去。
由于过于着急,穿着高跟鞋跑步,施望川的脚崴了一下。
一瞬,疼痛从脚踝处传入脑神经。施望川蓦地想哭,终是没有哭出来。
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的施望川,此刻感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其实照理说,只是崴了脚并不会这样,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特别委屈,仿佛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一样。
对啊,今天早上一切都那么不开心。
先是遇到戚琪,被那样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然后是遇到年清川,明明是未婚夫妻,却像是陌生人一样。
谁都可以,唯独年清川对她那样冷漠,施望川很是难以接受。
然后殷锦告诉她说有苏氏集团的人过来谈合同,施望川怎么也想不起来殷锦与自己说过,不由得在心底抱怨。
所以到底为什么不早一些说,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早上才说,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全部堆到一起,为什么所有的不开心总是接踵而至。
想着想着,心里越是觉得委屈,施望川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很大的哭声在吵闹的街道响起,惹了路人关注的目光,也引了施望川的注意。
在施望川面前,站了一个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子,一个正哇哇大哭的小孩子。
施望川心下一惊,环顾了四周,去注意是谁家的小孩子。发现小孩子的家长并没有在这边,而小孩子仍是哭得厉害。
施望川一时无奈,只得将自己的伤心与委屈丢到一边,用手指轻轻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蹲下.身来看着在自己面前哇哇大哭的小孩子,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了呀?”
小孩子睁开因为哭泣而紧紧闭着的眼睛,没有回答,仍是不住哭着。
“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呀?”施望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语气更温柔了几分问道。
而那小孩仍哇哇大哭着,哽咽道:“看姐姐你哭得那么伤心,喃喃也很伤心。”
路过的人不时看向施望川,施望川意识到自己被路人误会了。
施望川现在只想着哄好眼前的小孩子,于是又问:“你妈妈呢?”
听见施望川问自己的妈妈,小朋友的哭声才小了不少,用那肉嘟嘟的小手揉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答道:“妈妈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喃喃在这里等妈妈。”
施望川上下打量眼前自称喃喃的小女孩一番,从她的衣着推断出她必然是哪位有钱人家的小千金,于是问道:“你妈妈是谁呀?”
“我妈妈是钟离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我哥哥是钟离集团的大少爷,我是钟离集团的小千金。”小女孩说着,便停止了哭泣。
其实施望川并没有想知道这么多,毕竟她并不关心,而且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可听眼前的小女孩提到钟离集团,施望川蓦地想到什么,抬手为小女孩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问道:“喃喃,你哥哥在哪里呀?”
“我哥哥?”小女孩微微偏头看着施望川,问道,“姐姐你认识我哥哥吗?”
“嗯。”施望川一时忘了自己还要回公司谈合同,又问,“姐姐的一个朋友是你哥哥的忠实粉丝哦。”
“粉丝?”小女孩眨巴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问,“好吃吗?”
意识到眼前的小女孩误会了自己的话,施望川也懒得和她解释,于是笑道:“嗯,好吃。”
“喃喃也要!”小女孩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姐姐,喃喃也想要好吃的粉丝。”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施望川很是无奈,在苦于如何解释时,听见一个平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喃喃,过来。”
一瞬,施望川的头脑一片空白
而后,她脑海里浮现出灯光照耀的舞台上,他坐在舞台边沿看着她,那样温柔地歌唱。
“哥哥!”喃喃脸上多了天真可爱的笑,朝施望川身后跑去。
施望川缓缓站起身,不知是否因为蹲太久而贫血,施望川觉得眼前有些黑,缓了一缓,才看清眼前的人。
他着了一件黑色的T恤,一条个性十足的黑色修身牛仔裤,一双白底的黑色高帮板鞋。
他戴了顶黑色棒球帽,棒球帽檐将他浅蓝色的刘海压下,险些遮住了眼睛。他肌肤白皙,近乎病态的白。
他耳上戴着做工精巧的深蓝色宝石耳钉,脖子上戴了条镶有碎钻的银质戒指吊坠。
阳光下,戒指吊坠闪着耀眼的光泽。
他微蹲下.身,一把抱起朝自己怀里奔来的小女孩,安慰了她几句什么,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施望川。
“施小姐。”他走到施望川面前,向施望川打招呼,任由小女孩将他身前的戒指吊坠拿在手里把玩。
施望川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张了张嘴却只轻一点头以示回应。
“我们见过。”他缓缓开口,眸光那样澄净,却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