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去过了,他正在家里热气腾腾的煮狗肉呢,还让我进屋吃,好像捡了个大便宜。”王香草说。
马有成问:“一大早的,你去李木头家干啥?”
王香草说:“是胡仙姑让我去的。”
马有成问:“她要你去干嘛?”
王香草皱了皱眉心,说:“说来也奇怪,她竟然知道死狗在李木头家。”
马有成一愣,立起半截身子,问:“真的?”
“是啊!”王香草点点头,说她不仅仅知道死狗的事,话里话外还透露出来,她好像已经知道那事儿是谁干的了。
马有成瞪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她知道是我干的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难道她真的有神机妙算?”
“不可能,她要是有那么大的能耐,用得着天天蹲在水潭旁,日晒雨淋的骗那几个小钱了?”
王香草说:“可她说死狗可能在李木头家,果然就在李木头,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是我亲眼所见,又不是听别人说的。”
马有成躺下来,呆着脸半天没说话。
王香草问:“咋了,怕了吧?”
马有成漠然回一声:“我怕啥?”
王香草说:“她会不会使阴法糟蹋你呢?”
马有成轻蔑一笑,说:“能耐她了,我马有成头上的火烧得旺着呢,她不敢那我怎么着。”
王香草说:“不过,看她气得够呛,连老脸都乌黑了,咬牙切齿地发着恨,非要毁了使坏的人不可。”
马有成说:“她只是气急败坏说说罢了,要是有那个本事,会被一条狗腿搞得神魂颠倒?附在她身上的神呢?仙呢?咋不出来帮帮她?再怎么着也该提个醒呀,咋就没点动静了呢?”
王香草说:“是你的药起劲了,直接把人给弄迷昏了。”
马有成说:“神仙也怕药?谁信呀?我觉得她弄的那一套神神道道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她摸准了人的心思,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直到把人给绕进去了,你说是不是?”
“可她咋就知道死狗在李木头家呢?只是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人信服。”
“蒙的呗,你用不着当真。就算是她有那么一点点功法,怕是被狗腿一捣腾,也必定会沾染晦气,必然大伤元气。”
王香草凝神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有些事情真的很神秘,说都说不清,想都想不到。”
又说了一会儿话,王香草站起来,说好好睡一觉吧,我该走了。
马有成问她去哪儿,王香草说我到外头听听风声去,这会子还不知道胡仙姑闹腾成啥样子了呢。
马有成点点头,说:“行,你去吧,我倒是希望老妖婆直接疯掉最好,那样的话,村子里也就少了一个害人精。”
“话可不能那么说,她毕竟还是帮着村里的人做了不少事儿,总不能一棒子把人家拸死吧?”
马有成气呼呼地说:“看来直到这会儿你还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就算她有能耐,有功劳,只是对我家老娘们儿下毒手那事儿,我也跟她没完,非折腾死她不可!”
“婶子那事儿也不一定就是她干的,你又没抓住人家的现行,咋就那么肯定?要讲事实,讲依据,可不能光凭想象,你是个村长,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好了,你睡吧,我走了。”王香草说完,开了门,朝外走去。
王香草出了门后,觉得头昏脑涨,胸口憋闷,哪还有心思去打探那些狗屁事儿,干脆回了家。
进屋后,直接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却睡不着。只觉得浑身冰凉,四处透风,瑟瑟颤抖。
看来是在外面受了风寒,感冒了。
她起身走去了外屋,熬了些姜汤,趁热喝了下去,重新躺到床上,捂紧被子睡了过去。
等她一觉醒来,身上不再难受,倍感清爽。
看看时间,天已正晌。
看来小龙又去二奶家了,自己也懒得做饭,倒不如去蹭顿饭吃得了。
一来去看看儿子,二来也好打听点小道消息,别看二婶不怎么出门,可她消息灵通着呢。
路过小卖部的时候,王香草走进去,买了一斤烤肉,两斤点心,提在手上直接去了二婶家。
二婶正在做饭,见王香草进了屋,分外热情,又是让座,又是倒茶。
让长辈伺候着,王香草有点难为情,说:“二婶呀,你别这样,我可承受不起。”
二婶笑笑说:“你这会儿是村里的干部了,就该享受这样的待遇。坐下,赶紧坐下,慢慢喝茶等着,等小龙回来咱们就开饭。”
提到小龙,王香草心里又多出了一丝愧疚,说:“婶儿,实在对不住了,这一阵子防汛事情多,老把小龙放在你这儿,让你操心了。”
二婶不但没怪她,反而说喜欢小龙跟着自己,开心着呢。
两个人随后就家长里短地聊了起来,聊着聊着,果然就把话题扯到胡仙姑身上。
二婶说胡仙姑今天也不知道是咋的了,就跟犯了疯癫病一样,看上去很不正常。
王香草问她咋了,二婶说:“她在骂大街呢,看着那个样子怪吓人的,披头散发,眼睛通红,一边骂一边在燃香磕头,烧了足足大箩筐纸钱。”
王香草心头一紧,想到胡仙姑一定是气急败坏、忍无可忍了,骂几声倒是无妨,怕的是她再次施阴法,那样的话,马有成可能就会遭殃了。
想到这一层,王香草暗暗为马有成捏了一把汗。
“王香草,你发啥呆呢?”二婶问。
王香草回过神来,问:“二婶,你还听说啥了?”
“闲话多了去了,七嘴八舌、五花八门。”二婶叹口气,接着说,“也不知道咱们这个村子是咋的了,净出些稀奇古怪的事儿,怪吓人的。”
“可不是嘛,一出接着一出,咋就不消停了呢?”
“哦,对了,马有成家的那个娘们儿到底咋的了?咋会光溜溜跑到那种地方呢?不会是被神龙给勾去了吧?”二婶好奇地问。
王香草心里沉甸甸的,却故作轻松,说:“医生说了,李秋菊那事儿没啥大不了的,只是梦游了。”
“啥叫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