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成问:“你后面还有啥药?”
孙常果说:“我那只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未必能实施,可我儿子孙立冬想出了一些毒主意,要不是我压着,怕他早就找人解决了。”
马有成心里一沉,暗骂道:这对犬父狼子,可真是一窝黑!
孙立冬除了利用那些狐朋狗友、地痞流氓,还有啥本事?
无非是想是想动用恶势力要挟王大庆。
那样的话倒是也很刺激,悬念迭出。
一旦搞出大问题来,同样对他们不利。
想到这点,他冷笑一声,问孙常果:“你的意思是想黑王大庆了?先揍他个半死,再敲他一杠子,对吗?”
孙常果脸上一阵不自然,摇头晃脑地说:“只是小屁孩的胡言乱语,我肯定不会让他那么做,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不想再把事情闹大了。”
马有成说,我在这儿提醒你一下,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真要是那么干了,你爷俩可就拉下了,一起作伴吃牢饭去吧。
“没有……没有,真的没想那么干!”
王香草插话问他:“对了,孙支书,你是咋知道王大庆对他老婆下狠手了?是谁告诉你的?”
“是她自己告诉我的。”
“你的意思是王大庆他老婆告诉你?”
孙常果点点头。
王香草接着问:“你之后又去过她家?”
孙常果摇摇头,说是她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王香草接着问:“事发后,你们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孙常果说:“也不多,就联系过一两回。”
马有成突然问孙常果:“我就奇怪了,王大庆揍了自己老婆,你还心疼了?又想着法子替那个娘们抱不平。”
孙常果不急着回答,而是举杯邀起酒来:“别光顾着说话了,喝酒……喝酒……”
马有成举起杯,没急着喝,继续问他:“这么说,你们不只是偷偷摸摸玩一玩了,是有了真感情,对不对?”
孙常果咽下口中的酒,轻轻摇着头说:“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跟岳柳絮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能没有感情呢?”
马有成轻蔑地哧溜一声鼻息,讥讽道:“常果老弟啊!我真伪你害臊,一口一个岳柳絮,叫的可真叫腻歪。”
孙常果耷拉着眼皮,手中把玩着喝干了的酒杯,说:“其实吧,我跟那个女人的事儿说来话长,年轻的时候就有过那么一段。”
马有成一怔,问:“你们年轻的时候谈过恋爱?”
“嗯。”
“她又不是咱们村上的,你们咋会勾搭上呢?”
“你还记得吧,有一年全镇集中到柳疃搞大会战,凑到一起打水库。”
“当然了,那时候我是村里的团支,负责宣传工作,还掌管着记工,权利大着呢。”马有成脸上浮出了自豪的神色,吱溜一声喝干了杯中的酒。
孙常果说:“我就是那时候跟她好上的。”
“怪不得呢,原来你们早就有底火了,照你这么说,是死灰复燃了?”
“也不叫死灰复燃,其实我们的感情一直没间断,只是偷偷摸摸的罢了。”
“那你为啥不娶她?”
“都怪他爹那个老东西,他嫌俺家穷,硬是给拆散了。”孙常果喝一口酒,说,“是因为我救了她一回,所以才好上了。”
在马有成的追问下,孙常果道出了实情。
他说那天晚上,邻村放电影,散场的时候,我的鞋被踩掉了。
找来找去,直到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才在路边的河沟里找到了。
穿上鞋子,撒腿往前追去。
可前头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那天晚上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又急又怕,没命的跑。
走过一条小河沟时,突然听到有个女人在哭。
王香草问一声:“是谁?”
“还能是谁,就是岳柳絮。”
孙常果接着说,我以为遇见鬼了,屁滚尿流的跑。
跑着跑着,鞋子又掉了,正弯腰摸索着找,听见女人哭喊起来:“谁啊?谁在哪儿?救救我!救救我啊!”
看来是人不是鬼!
我放松下来,壮着胆子大声问道:“你是谁?”
女人回应道:“我是岳家庄的,我叫岳柳絮!”
我摸到鞋子,穿到脚上,循声找了过去。
找避在一棵大树下,浑身直哆嗦。
我说出了自己的村名和姓名,她才安静下来,告诉我她也去看电影了,本来是跟着几个女人一起走的,可突然肚子疼,实在憋不住了,就钻到了路边树林子里去解决一下。
害怕被人看到,就往林子深处走了一大段。
可当排泄利索,打算往外走时,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她一下就慌乱,越慌也没了方向,心急火燎四处乱窜。
钻来钻去好大一会儿,才听到了脚步声。
我把她送回了他们村的工棚,然后就回去了。
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第二天就找到了我,跟我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还送给我一个手绢儿。
从那后,我们就恋爱了。
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我就托赵媒婆去提亲,结果被她爹给拆散了。
孙常果叹口气,说现在回想起来,真他妈的后悔,手都摸了,嘴都亲了,干嘛就不往往迈一步呢?
说到这儿,孙常果神情黯然,一口把杯中酒闷了下去。
马有成说:“那时候你是有点儿傻,到嘴的肉都不知道吃,现在老练了,不是自己的肉了还伸嘴,偷着摸着的吃,这下可好了,小命都差点弄丢了。”
“是啊,那时候没有迟到嘴,只能这时候找点补偿了,就算是被踢死,也没啥好后悔的了。”
马有成说:“你呀,只知道补偿了,就没想到会大祸临头?”
“都这样了,他还能把我怎么着?”
马有成抿一口酒,说:“你把跟岳柳絮的关系说得那么美好,有滋有味,有声有色。可到了王大庆亲戚嘴里就全变味了,变得肮脏、无耻、下流,甚至很血腥。你孙常果孙大支书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强x犯、杀人犯,还嚷嚷着非要毁了你不可!”
孙常果说:“他们胡说八道你也相信?”
“是,我不信,可没用。”
“咋就没用了?”
“警察也许就信了。”
“不是还没报案吗?”
“报案那还不是简单的事儿,几句话就成了。”
孙常果呆了一会儿,问马有成:“王大庆家的那些亲戚是咋说的?”
马有成说,他们四处散布,说你翻墙入室,趁其着岳柳絮不主意,就地按到,强行x污。正手忙脚乱的忙活着,被王大庆撞了个正着,你气急败坏爬起来,抄起烧火棍就打。
“这是哪一个逼养的编造出来的?就凭我跟柳云絮的感情,用不着强行了?说我往死里打王大庆,那我身上的伤是咋回事?”
“还有更严重的呢。”
“啥?”
“他们说你已经把王大庆给活活打死了!”
“这不跟扯淡嘛!借我八个胆我也不敢啊!就算有那个胆,也没那个能耐呀!轻易就把一个身高马大的人给打死了?还有,把人打死后,尸体在哪儿呢?难道被我吃掉了不成?”孙常果直眼了,扯着嗓门直嚷嚷。
马有成说:“可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听上去也挺合理的,说你把人打死后,装在麻袋里,用车运走了,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挖坑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