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和凌卿玥无论怎么分析,最后的疑点都会落在驸马爷身上,可是一切又都没有证据,连给王文谦洗清罪名的着手点都没有。
眼看着快起来到上早朝的时间了,再这样想下去也毫无意义。
香菱终于下定了决心道:“相公,明日就是王文谦与梅兰竹成亲的日子了,王文谦涉没涉案必须有个定论。驸马今日一定会给大理寺施压。与其被动,不如我们主动。你负责明天拖住驸马爷;我去公主府透透话;孙良田盯住钱庄,盯住有没有人兑换公主给成家的那张银票;小六儿去探一探驸马寺,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凌卿玥则满脸的反对,一脸忧色道:“娘子,你去公主府,我不放心。上次公主让你帮梅兰竹和王文谦保媒,你可是装做被毛驴踩了脚步,公主应该还在气头上。”
香菱嗔怪了看了一眼凌卿玥道:“现在王文谦涉案,不更加证实当时我的远见卓识吗?我可以先推到王文谦身上,公主还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的。万一发现了什么线索,证实是驸马爷不想梅兰竹外嫁而陷害王文谦,那么公主一定会站咱这头,一起对付渣驸马。”
话虽如此,凌卿玥还是不放心,让巧儿选了三个身强力壮的婆妇,自己又派了十个亲兵,寸步不离香菱。
凌卿玥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匆匆忙忙上了早朝。
待天大亮了,香菱这才带着人奔向公主府,浩浩荡荡的模样,不像是拜访,倒像是来打架的。
到了公主府,香菱递上拜帖,公主让她干等了半个时辰,这才见了她。
如香菱所料,因为上次装病不给说媒的事,公主心里对香菱有了嫌隙,对香菱的态度冷冷的。
如果不是碍于凌卿玥的户部尚书身份,估计公主连见都懒得见香菱。
香菱一副懊悔的样子,直接给公主跪倒道:“公主,臣妇有罪,明明知道王文谦并非良人,却不向公主说明,只籍口不予作媒,都是臣妇的错,求公主责罚。”
公主狐疑道:“王文谦并非良人,你早知道?”
香菱笃定点头道:“回公主,王文谦与臣妇是同村邻居,为人深府极深,香菱直觉并非良人,但又说不上哪里坏,苦于没有证据,又不愿做阿谀奉承之人,所以只好籍口脚上有伤,没有成人之美。没想到公主会亲自上王家说媒。现如今,这王文谦涉了案,臣妇更觉心中有愧,未尽提醒之责......”
看香菱一脸诚恳的模样,公主叹了口了气道:“当时你推拖不予说媒,我当时就应该猜度事情有蹊跷,只怪我心太急了。”
公主态度缓和了些,让香菱起身坐在下首座位上。
香菱内心舒了口气,试探着问道:“公主,梅小姐现在怎么样?”
公主叹了口气道:“能怎么样?听闻王文谦对表妹始乱终弃,兰竹竟还原谅他,本宫这才花了一万两银子息事宁人,这事,连附马爷和王文谦都瞒着,没想到王文谦如此狠毒,残害了继母、舅舅、表妹及小厮一众八口人。”
香菱眼色轻眯,一万两银子的事,如果驸马爷都不知道,那么就说明有人私吞了一万两银子银票。
香菱暗自庆幸自己思维灵敏,提前派人驻守了几家能兑换的钱庄,说不定能逮到私吞一万两的人,顺藤摸瓜找到驸马爷。
香菱正想着如何找借口见到梅兰竹,哪知道丫鬟紫萧跑了过来,对公主急道:“公主,表小姐上吊自尽了,在芝兰厅。”
公主诧异道:“芝兰厅?怎么会在芝兰厅?”
芝兰厅是附马爷书房旁边的小客厅,因为书房经常带回来朝廷文书,所以不怎么用来待客,除非同为朝廷中人;也不让外人打扫,表妹兰竹亲自打扫。
就算是亲自打扫,也不该在这里上吊自杀啊,这感觉、感觉像是找驸马爷的晦气似的。
公主急匆匆奔了芝兰厅,香菱也跟着去了,不幸之中的万幸是,梅兰竹被人成功救了下来。
看到公主,梅兰竹哭泣着对公主道:“公主,我不嫁了,一辈子都不嫁了,你和表哥放过王文谦好不好?”
公主疼惜的看着梅兰竹,安慰道:“兰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文谦涉了案,自然有《大齐刑律》惩治他。是本宫识人不清,让你的婚事一波三折,你忘了此事,过段时间恢复了,本宫再给你另觅良人......”
梅兰竹吓得面无血色,激动的摆着手道:“兰竹是不祥人,不嫁了,一辈子都不嫁了......”
梅兰竹眼睛惊恐的看着芝兰厅的正厅----那副公主的仕女图上,身子抖如筛糠,如果身陷冰窟一般。
香菱顺着梅兰竹的眼光看过去,是那副画上那颗似不小心滴上去的墨点子。
香菱突然豁然开朗,画上的公主脚踝上的那颗墨点子,是梅兰竹故意点上去的,她想告诉公主什么,可是粗心的平乐公主,始终没有发现。
或许,今天在此上吊,也是想让公主发现什么。
公主还是没有发现,而梅兰竹茶壶里煮饺子,有口不能说。
她想让公主在芝兰厅发现什么?
公主是好脸面的人,救下梅兰竹后,发现香菱往芝兰厅里鬼鬼祟祟,神情不悦道:“凌夫人,家中俗物缠身,就不留你了。”
香菱只好出了公主府,脑海里始终浮现出梅兰竹绝望与惊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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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凌卿玥下早朝回来,一脸懊恼,一问之下才知道,尽管他百般阻挠,附马还是给了大理寺卿最后通碟,要求明日吉时前必须给王文谦定罪。
而贾小六和孙良田都不太顺畅。
孙良田懊恼道:“我不错眼珠的等了一天了,也没看见有人拿公主府的银票去兑换的。”
贾小六懊恼道:“我在驸马寺转悠了半天,除了发现整座寺庙阴森森、冷嗖嗖的,其他没有任何发现,后来驸马爷来了,我们就撤了。”
几个人又陷入愁云惨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