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被封“村主”,褚家村村民奔走相告,别提多开心了。
而最开心的人,要数褚里正。
三年来,褚里正心心念念的事,就是把香菱与褚家村拴在一起,让褚香菱这个贵人永远罩着褚家村。
现在好了,整个褚家村都成了香菱腰里的挂件,走到哪带到哪儿,彻底甩不掉了。
褚里正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决定晚上宴请全村村民吃饭,以庆贺褚家村无比辉煌的未来。
褚里正是因为自己的事请全村人吃饭,香菱有点儿不好意思,便送去了猪、羊、鸡、蛋、粮等食材,免得褚里正吃亏。
这一忙活,到了日头西下才准备得差不多,全村人,自带着碗筷,到褚里正家享受这难得的宴会了。
这么占便宜的事,自然少不了褚家老宅,特别是褚氏,吃得这叫一个肚满肠肥,伸手抓着大骨头啃,满嘴油光。
害得跟她一桌的几个妇人一脸厌恶,抱着孩子跑到别桌去挤了。
褚秋吃完了,找到了褚里正媳妇罗亚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嫂、嫂子,啃过不要的大棒骨能不能给我几个?”
罗亚娟一怔问道:“没用是没用,但大家伙啃得太仔细了,你还要吗?”
褚秋脑海里浮现出张媛身后的大黑狗,脸色一红道:“没事,我拿来喂狗,当是给狗磨牙玩了。”
罗氏没多问,从桌上捡了十来根骨头,装在了小篮子里,递给了褚秋。
褚秋走出院子, 院门口突然跑进来几个人,看面色,很是焦急。
一定出什么事了。
褚秋没有着急走,站在院门口看着,想知道与自己有没有关系。
几个人直奔褚里正而去,把褚里正扯到了一边。
这人褚里正认识,是后海村的里正侯里正,订单种植黄豆的时候两人没少接触。
侯里正一脸急色,压低声音道:“老褚,大事不好了,你们村的一个妇人,被我们村的孤女张媛给杀了。”
褚里正一脸懵逼,看着一院子的村人道:“侯里正,你是不是看差了,我们村的村民,没听说谁家女人丢了啊,怎么可能死人?”
侯里正斩钉截铁道:“捕快勘察完命案现场了,有个小捕快说在你们村见过那个妇人,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你快查查你们村少了谁,衙门也着急找苦主呢!”
褚里正一脸急色,刚好大部分村人都在这儿,索性大着嗓门喊叫道:“谁家的女人没在村出去了?”
喊到第二声的时候,褚氏挥了挥手里的大骨头,叫道:“我家那贱人没来,天天午后就没影,不知道死到哪儿会野男人去了!!!”
褚里正的心咯噔一下,忙寻找褚时运和褚时来,褚时运不在。
褚时来如鹌鹑似的缩脖端腔的走了过来,瑟缩道:“里正,我娘子她、她说想、想去香萁家看看,今晚就在娘家住了。”
褚里正黑着脸道:“真回娘家了?有人在岭南村祠堂发现了一具女尸,咱村别人家的妇人都没丢,只你媳妇不在,你可想好了、说准了!衙门正找苦主呢!!”
一听说岭南村祠堂,褚时来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良久,突然义愤填膺骂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老子要找他报仇雪恨!!!”
褚里正心里顿时划了魂,怎么一说岭南村,褚时来就知道是王氏?难道是褚时来让王氏去的那里?去做什么?
褚时来这一喊,褚秋也知道自家出事了,连忙从院门口跑了过来,对褚里正道:“里正,我三叔说啥报仇雪恨,咋的了?”
褚里正叹了口气道:“你、你三婶被人勒死在了岭南村的祠堂里。”
褚秋的脑袋“嗡”的一声作响,手里挎着的篮子一掉,里面的大骨头散落了一地,眼圈登时就红了。
褚里正以为褚秋是被王美香的死讯吓着了,忙安慰道:“节哀顺变,好在嫌犯抓住了,是后海村的一个孤女。”
褚秋一惊,忙答道:“你们抓错了!张媛心地善良,不可能杀了我三婶!!!我知道我三婶去见了谁!!你们去抓......”
褚时来突然窜上前来,狠狠给了褚秋一巴掌,眼色通红道:“孽障!你三婶现在被人杀了,你咋还偏帮杀人犯呢!你若敢胡说,老子弄死你!!”
褚秋顿时明白了,三婶王美香昨天对他说的话是实话,她与野男人厮混挣钱,是三叔牵线并同意的。
现在人不明不白的死了,三叔又怕事情败露被村人耻笑,所以更愿意将错就错,让大家都误会凶手是个女人。
若凶手男人,荒村野房,一定会有个往桃色上想,褚时来还是要脸的。
褚秋却不管,他一门心思只想还张媛一个清白,几乎怒喊道:“肯定是周老赖杀的我三婶,他和我三婶约好今天在岭南村祠堂见面!你们把他抓来,一审就知道了!!”
褚秋的声音很大,这下子全村的人都听见王美香死了,而且还和野男人在祠堂里幽会。
褚时来“嗷”的一声就要冲过来打褚秋,哪知道突然响起了一阵“嘎嘎嘎”的难听怪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癫。
众人一看,是褚氏。
听说王美香死了,被王美香折磨得快疯的褚氏,一下子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了。
干瘦如骷髅的老太太,兴奋得连拐杖都扔了,手舞足蹈,哈哈大笑道:“死的好!死的妙!这毒娘们,现在不死,早晚老娘也得毒死她!!!心肠连褚香菱那狼崽子都不如!死了活该!”
“哈哈......咳咳......”褚氏笑得越加张狂,感觉这些日子里所受的王美香的气,终于一下子就出来了,越笑越激动。
笑声突然戛然而停,褚氏直接后仰栽倒了。
褚时来和褚秋忙扑过去,手指头探了探鼻翕,脸色顿时一变。
流匪没杀死、灾荒没饿死、二齿钩没扎死、野狗没咬死的褚氏,竟然没气儿了,被三儿媳妇王美香的死讯给激动死了。
褚家顿时一顿忙乱,忙着要处理褚氏的死。
侯里正却把褚秋拉住了。
张媛这姑娘为人不错,就算逃难回村,也自强自立,没给村里任何人找过麻烦,说她杀人,侯里正打心眼儿是不信的,只是衙门说她有嫌疑,他也没办法。
现在不一样了,褚秋可以作证,张媛说不定有救呢。
侯里正把褚秋拖到了一边,沉声道:“你确定你三婶约好和周老赖见面?”
褚秋笃定道:“我确定,这事儿还是你们村的一个男人给搭的桥,那男人叫啥名儿我不知道,不过我见过他,长着一身肥膘,满脸横肉,嘴角有颗痣,吊眼稍子,说是前天晚上和周老赖一起喝的酒。”
侯里正说道:“好,如果抓了那人,你能上堂做证不?”
褚秋斩钉截铁道:“随传随到,只要能救张媛。”
侯里正立马回村抓胡大男,免得他与周老赖对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