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是熟悉的，琴音也是熟悉的。

季明泽抬步往门口走去，推开门进去的瞬间，琴音越发清晰动听。

一曲末，钢琴前的倩影活动着十指做放松，季明泽目光落在她那芊芊细手上，微微失神。

天生的钢琴手。

季明泽走近，手肘撑在琴盖，身子斜靠着琴架边上，开口道，“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曲子吗？”

孙瑾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双手撑在琴键上跳起。

刺耳的琴音充斥着几人的耳朵，季明泽的助理眉头一皱，明显不悦。

“抱歉，吓到你了？”季明泽轻笑着道歉。

孙瑾语微微侧开身，离钢琴远了几步，轻声道，“没关系。”

是她太专心了，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不关他的事。

“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曲子吗？挺好听的，但是很少过。”季明泽好脾气地又问了一次。

孙瑾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拘道，“不是什么曲子，我随便弹的。”

“随便弹？”他显然不信。

上次在酒店餐厅也有听到她在弹，今天也是这首曲子，一弹就是两个多小时。

没有熟悉强大的谱子作为支撑根本不可能完成。

“对，其实这首曲子每个人上学的时候都接触过。”孙瑾语轻声说着，“就是我们最常见的几个公式之一，圆周率。”

季明泽挑眉，不可置信地疑问道，“3.1415926？”

“嗯。”孙瑾语点点头，“因为π是个无限循环的小数，所以这首曲子主旋律可以无限弹下去，至于就和弦看个人习惯，总之用来做练习很不错。”

说起音乐，孙瑾语眉梢轻挑，人也外放了几分。

倒是季明泽，在这种震惊和惊喜中久久不曾平息。

无限循环的小数点，弹上两个多小时，这记忆力得惊人道什么程度？看她样子顶多还是个高中生，莫非数学神童？

季明泽还想说些什么，被推门而入的人打断。

“孙小姐，我们可以走了。”May姐推门而入，叫着孙瑾语，见到季明泽的时候明显一怔，“阿泽也在啊。”

“May姐。”

“May姐。”季明泽和助理先后打招呼。

阿May点点头，抱歉道，“不好意思，这位是许小姐的朋友，我们还有点事需要先走一步。”

季明泽点点头，目送孙瑾语和阿May离开，也动身离开环宇大楼，赶去机场。

明天早上有个封面拍摄，他今晚必须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次日清晨。

许攸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看有没有温泽承的信息，一开始也只是想着也许他会发信息，没想到真的会有。

床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去洗漱的时候都是踮起脚尖走的，轻飘飘地，开心极了。

“已抵澳，午饭过来接你。”

短短的一行字就让她瞌睡虫全数消失，一早上整个人都元气满满。

要不然人们怎么会说爱情让人滋润呢。

春光满面的许攸出门前连粉底都省了，涂个口红就出门。

上午的排练也非常顺利，几乎是一结束，许攸就忙不迭地赶去洗漱换衣服，然后开手机找已经在停车场等着的温泽承。

“好了？”温泽承接起电话的同时也在开门下车，“好了就在剧院里的餐厅等着吧，我上来。”

许攸脚步在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止步在电梯里，想要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啊？我们在剧院里吃吗？”

“嗯，带你吃文化中心最有名的葡国鸡。”

许攸撇嘴，懊恼道，“我已经在电梯里了，马上就到停车场。”

温泽承一愣，在电梯门合上之前眼明手快地打开门，出了电梯往右走了两步。

耳朵里听到电梯抵达的声音，随即许攸握着手机的脸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四目相对，两人默契相视而笑，同时收了手机。

餐厅里坐着文化中心的工作人员，以及许攸这次演出团队的演职人员，昔日宽敞的餐厅也显得拥挤了些。

许攸和温泽承进来的时候，惹来一厅人侧目，经历过几次人们形色各异的注目礼，她已经能够十分坦然地面对。

温泽承又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自然不会在意，两人就这样十分怡然自得地吃了一顿纯正的葡国餐。

吃过饭，许攸带着温泽承到舞台观众席最后一排落座，远远地看着舞台上的帷幕。

许攸扮演的昭君与付佳明扮演的男主跃然于帷幕上，交颈相拥的两人，浓情蜜意，深情款款。

这是舞剧中其中一幕。

如今和温泽承一起看着，许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许攸觉得不能让他这么看下去了，便随意找了个话题，“你下来几天，是今晚回去还是要在这边住？”

“看行程进度。”言外之意就是不一定，可能随时都有变，“你有什么建议吗？”

她？

她能有什么建议？最多建议一下酒店而已，“你要不和我们住一个酒店吧，我有酒店电话，你打电话报证件预约就行，晚上回去就能住了。”

“酒店名是什么？”

许攸答了个名字后，温泽承在手机上输入名字发送出去，说到，“酒店莫时会安排了，还有吗？”

“还有什么？”许攸不解。

温泽承笑而不语，许攸还想追问，却被台上的编导用麦克风让她过去准备接受采访。

“去吧，演出加油！”温泽承捏了捏她的丸子头，声音温润低沉。

许攸听的一阵心跳加速，逃也似的赶紧往台上跑去，那速度，让温泽承不免担心她会因为场内光线昏暗而绊倒。

许攸被叫走之后，温泽承一个人在观众席翻动着澳门攻略，耳机里放着莫时最新发来的demo，一心二用得得心应手。

傍晚，率先完成造型的付佳明从后台向他走去，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付佳明便转身离去，温泽承依然气定神闲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场情敌会晤无声无息就已结束。

《昭君出塞》澳门首演十分成功，光谢幕接受各重要嘉宾以及文化部的感谢问候和合影留念就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许攸得以脱身去卸妆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的时间。

卸完妆出来，许攸脱离大部队，坐温泽承的车子回去酒店，能够清醒地回到房间完全靠一身意志力支撑着。

温泽承送她到房间，确认没问题之后才下楼办理自己的入住手续。

【作者题外话】：其实这首π的钢琴曲，之前在微博上有火过一段时间，非常好听，但是视频的最后一两秒觉得有些诡异，既然说到微博那就提一下呆晞的微博吧，ID：季瑾晞（是季不是顾哦）欢迎来玩，偶尔会发一些小剧场上去，马上就要大战了，快来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