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拿这种抽风的家伙最没办法,摇摇头,也不再跟他废话,他总算抽得告一段落了,自己也正好顺势离开,跟江杰云说声谢谢,朝姜成卓道句再见,立马离了这是非之地,再呆下去,要是那赵真旭也回来了,再抽上一回,可就热闹了。
本来,第二天安然还想继续给父母送饭。
但是被安国庆和李彩凤给坚定的回绝了,命令她在家好好抓紧时间,看书,复习,备考。午饭和晚饭他们会自己解决的,不用她这个罗里罗嗦的“小老太婆”操心。
听得“小老太婆”安然同学摸摸鼻子,一阵的哭笑不得。
不过,也确实更下了些功夫,利用剩下几天假期,做了全面细致的复习。
期假之后的第二天,他们也终于迎来了本学期的期末考试。
一大清早,一进学校,全校的气氛可谓一片肃杀。
副科的老师一脸的轻松,班主任们个个满脸的严肃,至于学生们,那表情就比较多样了。
有紧张的,有木然的,有胸成竹的,也有贼眉鼠眼的,捧着课本的,抱着笔记的,个个争取最后的时间,进行临时抱佛脚的集体活动。
当然,也有不那么和谐的小同学,在别人大规模的跟菩萨进行友好沟通的时候,正在特立独行的用比蚊子姑娘的绣花鞋还要精致的小字写着一些小纸条,一卡片,夹进袖口,衣领,笔帽,鞋底……各种想到的,想不到的地方,充满创意,与魔术师好有一比。
有的魔术师藏了N多个纸条,准备考试中,逮到老师错眼的工夫,施展神奇变化。
但是这事不保险,所以有些魔术师们便打起别的主意,比如,跟坐在左右的学习好的同学打好招呼,届时传传纸条,或是偏偏身子让他们参考一下。
安然也接到了一个同学的拜托。
这种事还真不好推辞,否则得罪人不说,还得被说什么假正经之类的话。
安然也只得点头,但是告诉他不能保证,而且不能传纸条。
倒不是她不想,而是手段不利索,万一让老师逮住了他们俩谁也没好。
那位老兄倒是毫不在意,说他压根就没想跟她传纸条,那玩意有证据,风险性太大,要做坏事一定要把尾巴扫干净。
之后他又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对安然显摆道:“看着没,我这对招子老好使我跟你说,直追孙大圣,绝对的火眼金晴。”
他洋洋得意的朝安然摆摆手:“所以,你到时只要收到我的发出信号,只要把身子稍微侧一侧。”说着打了个响指:“就万事OK了。”
“啥信号?”为了安全起见,安然决定认真对待。
“踢你椅子腿。”
安然点头答应,心里却感到颇为有趣,谁能拿到这位此时正跟她研究着在考场里监考老师的眼皮底下做奸犯科,还自称火眼金睛的同学多年之后是锦岭市公安系统中有名的反扒高手。
对了,这位同学还真是跟孙大圣一家,叫孙书宝,却总喜欢跟秦书宝论亲戚,据说其原因是秦二爷比孙大圣比得帅。
终于铃声响了,安然所在的考场运气不错,监考的两位老师都是学校里有名的老好人,当然,这并不说他们就会纵容学生在考场做弊,而是对做弊的学生只是处以警告,而不会直接痛下杀手。 第一节考的是语文,这是安然目前最善长的科目,也是她的重点拿分科目。
拿到卷纸,先把自己的大号工工整整的写上去,然后开始快速的溜览了一遍题目,还好,还不算太难,作文的题目也很常见,叫《我的老师》。
安然彻底的轻松了,这个题目的作文她最少练过五篇,每一篇都反复修改五六次以上,可谓记忆深刻,这会儿随便拿出来一篇就可以应付考试了。
这叫什么来着,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跟这个类似,卷面上的每一分,都需要平时的十分努力。
只有到这时,才能知道自己平时的功夫下得够不够,深不深。
安然静下心里一道道的答着。
当做完所有的大题小题后,来到最后作文的部分时,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发现速度快得自己都有些吃惊。
看来自己的基础知识还算是比较合格的,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当下也不多想,开始在草纸上默写作文,同时又做了些适当的修改,又前后通读了两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腾写到卷纸上,力求一字不涂不改,赚足卷面分数。
写下最后的一个句号,安然满意的打量了一眼手里的试卷,这样写出来的卷纸果然整洁干净,让人望过去便觉得顺眼,希望判卷的老师可以看得心情愉快,多给点分数吧。
安然又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还剩下不少时间。
即使她先在纸上打了草稿,又做了反复的修改,费了一些时间,但由于她前面的题做得很快,教室里大部分的同学都还在埋头答题中,或是在奋笔疾书,或是在皱眉苦思。
教室里十分的安静,又带了一些紧张的气氛,两名监考老师一位坐在讲台后,居高临下的全方位监视着一众考生。
另一位则坐在教室的最后方,从另一个视角全面的观看着考生们的一举一动。
这种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非常的集中,教室里只听得到大家细细的呼吸声以及沙沙不绝的书写书。
安然呼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从第一道题开始认真的检查起来,哪怕是答题中的标点符号也不放过,一一细致复核,直到最后的作文。
等到她全部检查完,考试时间已经过了大半。
一些同学似乎也答得差不多了,脸上的神情也开始放松,有的同学还丢开一直紧紧握在手里的笔,活动一下一阵急写而感到酸柔的手腕,或是改变一下坐得发僵的坐姿。
教室里依旧非常安静,但是压抑紧张的气氛却有了一些松动。
人的情绪都是互相影响的,同学们的心绪放松了,两位监考老师的状态也显得松泛了一些。
他们开始在班里慢慢的走动起来,不时的停在某个同学的桌前,看一下答题的情况。
安然的椅子腿也终于被后座的孙书宝轻轻踢了两下,于是,她若无其事的向左侧偏了下身体。
他们后来又具体的沟通了一下彼此的暗号。
如果孙书宝踢左边的椅子腿,就表示需要安然的身体偏向左侧,如果踢向右边的,则需要她向右偏。
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十分警惕的孙书宝同学在运着一手草上飞神功操写作案的功夫,还一心二用,十分警惕的担任着警戒的任务。
如果老师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察觉两人的行状有异,他便会改踢安然椅子的横梁,示意她坐正身体。
这一套暗号全是孙同学自己制定的,虽然看似简单,却十分的周密实用,可操作性相当的强。
安然听得只有不住点头的份儿。
同时真心觉得,这位孙同学之所以后来会成为全市闻名的反扒先锋,搞不好学生时代的这种与监考老师斗智斗勇,充满风险和刺激的作弊活动给他极大的锻炼。
大概正是这种知己知彼的精神使得他深知一个个三只手的小偷们的心里活动和行为习惯,因为,安然发现这位仁兄不仅眼睛好使,手里的动作也不慢,照她看,他就算成不了反扒高手,也满可以去当个魔术师什么的……
咳咳,罪过,罪过,为了广大人群众的财产安全和和谐生活,他还是当个可敬又可爱的警察叔叔好了。
在未来的孙警官忙着抄写变魔术外加警戒的同时,安然开始进行第二次的检查。
还没等她把试卷检查完,身后的孙书宝就用课桌的沿轻轻撞击了一下她的椅背——这也是他们之前约好的,大事完成,一切圆满结束的信号。
这速度,都快赶上江杰云那只饭桶风卷残云,扫荡食物的劲头了。
安然又一次深深的觉得,将来自己真的可以出本回忆录,估计那些被孙警官送进监狱的小偷们在看到她的回忆录后,八成会“感动”得泪流满面。
短暂的溜了一下号,安然又接着将注意力集在自己的试卷上,第二遍检查结束,便毫不犹豫的站起来交了卷。
更让安然感到佩服的是,孙书宝同学竟然比她还提前交的卷。
这会儿见她走了出来,笑嘻嘻的凑上来拱手:“安同学的倾力帮助,在没齿不忘,还请在下一切课继续关照。”
安然也笑着拱手:“好说,好说。”
毕竟只是期末考试,学校对考场的安排也并不是怎么严格,并不需要考生们在考完一门之后,再另外更换考场。
一来没那个必要。
二来也没那个条件。
虽说有些对不起认认真真监考的两位监考老师,但因为知道孙书宝同学日后的生活轨迹,知道这一两次的作弊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没准还成为日后他学生时代里比较难忘有趣的回忆,安然也就配合得没什么心理负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