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唯一在用的一台寻呼机,谁有用谁就带着,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上学的安然带着,安国家和李彩凤成天成天的守着彩票站寸步不离,实在是用不上。
安家的这三台寻呼机自然不是买的。
而是由三个奸商淘汰下来的。
自从他们把汉显寻呼机升级换代成了手机之后,寻呼机自然就成了无用之物。
这时候有一个广告,是某实力派男星做的,里面的女主角也是凭着这个广告开始走入人们的视野。广告的情节和形式在此时还是比较新颖的,让安然这个跑偏党莫名其妙的一直记了两辈子——手机,BP机,商务通一个都不能少。
但其实,手机在实际使用中很快就取代了BP机,尤其是对江杰云他们这些不差钱,又对通信要求及时的奸商们,虽然一向一分钱要攥两把手的公鸡兄依旧把金钱做为自己生命的唯一追求,但架不住,他们这种半工半读的生涯对时间和通讯的要求实在是太高,该花的钱还是要花,于是,寻呼机也就只得被他恋恋不舍的淘汰掉。
淘汰掉的寻呼机,本来是可以全部都卖掉的,毕竟在后来人们回忆起来觉得手机代替寻呼机不过一夜之间的事,但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就会觉得这其中还是有一个过程的,当时的手机还是一个做为奢侈品的存在。而江杰云他们手机又买得比较早,所以,当时还有寻呼机在百姓中间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市场,尽管这部分市场迅速缩水,也迅速更新换代。
但由于有安家一家人在身边,为了联络的方便,奸商们淘汰下来的寻呼机就给了他们。
要依着安家一家三口是觉得实在没有必要的。
安国庆和李彩凤除非极其特别的情况,否则他们总是要守在彩票站里的,也只有安然是真正意义上的行动自由的。但她这个行动自由的,不说是严格的两点一线吧,但其活动范围也不超过那几个固定的地方,学校,家,书店,图书馆,菜市场,旧货市场,和吴泽荣一起挂着相机在大街小巷瞎转悠……这其中还有不少地方是跟吃货们结伴而行的。
要安然说,真没必要。
不过,架不住她家男盆友自从她那次车祸之后就得了“事故恐惧症”,生怕他家宝贝安小然再生点什么意外,自己又不能及时赶到她的身边,如果依着他的心意,是恨不得给女盆友配个手机的,他是土财主,他不差钱。
但用脚想也知道,无论是安国庆,李彩凤,还是女盆友安小然同学本人都是不能答应他的。
这位“事故恐惧症”患者江杰云同志也就只能把这个想法放在肚子默默烂掉。但已经淘汰掉的传呼机还是必须给女朋友配一个的。
安然听到他这个提议的时候,觉得这厮就是在浪费钱,他们俩本身就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一天在一起最少要上一节课,行踪大部分时间都被他掌握,就这还不放心?传呼机看着是比手机省钱,但服务费,回电话就不花钱了?没必要嘛。
安小然同学现在跟三只奸商在一起时间久了,开始学会小幅度的耍小心眼了,看着男盆友的态度有点油盐不进,就岂图用老妈的威势来压迫他,还美其名曰为阳谋。神马阳谋呢,就是绝对实力。对于江杰云这个小辈儿来说,母上大人就代表绝对权力,在绝对权力面前,一切反、动派的阴谋诡计都如纸老虎般不堪一击。
但事实证明,在心眼有如冻豆腐的奸商面前,一切智商不足,又自作聪明的家伙的小心眼才是不堪一击的纸老虎。
她这边刚想着去跟老妈说寻呼机和电话费神马的费用根本就是浪费钱,岂图用老妈这座大山把那只姓江的小猴给乖乖的压伏,那边某奸商早已做通安国庆和李彩凤的工作,人家摆事实,讲道理,只要用一个车祸事件的严重性和对亲人们心灵的伤害性就把爱女心切的安国庆和李彩凤给争取到自己的阵营里,而且还是铁杆的。
李彩凤转头去拿手指戳女儿的脑袋瓜子,“省省你那点小心眼吧,咱们家还没穷到这个份儿上,你给我把那个寻呼机给带好了,那点寻呼机,电话费,你爸你妈卖两张彩票全出来了,用不着你搁着会过日子。上回你闹的那一回就险些没把我和爸给吓出心脏病来,你好好的带着,我们也省省心,小杰云说的对,花个小钱,买个安心,一点都不贵!”
老妈的语气和动作都不咋温柔,但那份对女儿的疼爱却是百分之二百的不打折,在如此强硬又不打折的母爱面前,一切小心眼小算计都是纸老虎,纸老虎安小然同学趴在那儿,软扒扒的,立时没电了。
带就带吧,父母威武,奸商混球!
剩下的两个寻呼机,让李彩凤做主给卖了,安然这个小心眼不一点的节约份子举双手双脚赞同。
理由也简单,老爸老妈用不上,这玩意的价钱再过一阵子就要飞速跳水,最后白送人家,人家也不要,趁着还能卖出俩糟钱的时候,赶紧出手。
哪怕是在带上寻呼机之后,安然也一直觉得这玩意对她来说真是没什么用。
江杰云的寻呼机是汉显的。
看看他们都拿这玩意来交流什么吧?
最主要的一项内容就是当天晚上的菜谱,什么时间回来吃饭,顺路带点什么菜,什么调料……
呵呵,非常有吃货色彩是不是?
安然每次看到这种内容,都怀疑自己这个号已经在寻呼台的小姐们那里挂了号,只怕在人家那里已经给自己打上了吃货印迹——哦,这会儿“吃货”这个词倒不是没有,但并不常见,更多的是什么“饭桶”,“馋虫”之类的。反正这几个名词都是老大别笑老二,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把哪一个顶脑门上都不好听。
家里人好象也没想着拿这玩意来当什么正经的联络工具,起码在安然这里没什么用。
安然是不用说了,她是用惯了手机的人,对寻呼机这东西早已失去依赖性,寻呼机放在江杰云他们身上的时候,她还能想着去打个传呼,到了她自己本人这里,第一反应永远是手机和电话,几乎想不起来寻呼机这个古董来。
哪怕在春祭上的时候,李彩凤一直有如老母鸡一样恨不得把几个孩子都捂在自己的翅膀底下,生怕被老猫叼走一般,安然也没把身上的带的寻呼机想起来。
有些习惯和意识就是这样,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哪怕是重生了这么多年,也依旧没有去掉她去手机的依赖性,而且这种依赖性很奇怪的,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越是没有,越是总是想起来。
再想想,上辈子很多时候被垃圾短信和加班电话折磨得恨不得拿个锤子把手机砸个稀碎稀碎的冲动,安然称自己的这种依赖为犯贱。
倒是旅途中,还多少有那么一点作用。
起码把它当成闹钟还不错用。
但很多时候,安然想到设置叫醒闹铃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去要江杰云的手机来用。
惯性的力量真是没救了。
也许这也和蜗牛星人总是特别难养成一种习惯,但一旦又很难改掉有那么一点关系吧?
不管怎么说,安然是让枕畔的寻呼机定时给叫了起来,耳畔是一片沉静,只有李彩凤绵长的呼吸声和远处若隐若现的海浪声一起一伏,颇有韵律之感。
时间还很早。
窗子外面还是浓墨一般的漆黑,小旅馆位于市郊,没什么高大的商业建筑,除了一些小型工厂,就是一些居民,她们所在房间的窗子又朝着大海方向,这个时间除了一些人家窗前红灯笼还在寂寞的亮着,几乎没什么光亮,真是黑到了极处。
安然这么早就把自己给叫起来,就是为了让老爸老妈可以在海边看一回日出。
海边日出自然是天气温暖的时候看最好,但对安国庆和李彩凤来说,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所以,不如抓住眼前的机会,不让他们留下遗憾,一次性的,把津源值得玩的,吃的都玩个遍,吃个到。
再说,冬天的海也有冬天的妙处,那是不同于其他季节的味道。
安然爬起来揉揉眼睛,就起身披衣把老妈推醒。接着把房间灯打开,麻利的洗漱起来。江杰云他们是不用她操心,这个起床时间,她昨天早上就是根据观察订好了,昨晚临睡前,大家一起统一在手机和寻呼机上定的时。
三只吃货虽然胃口像二师兄一样奔放,但在睡觉的问题上却没有二师兄那么热衷,自从安然认识他们以来就几乎没有懒床的记录,在起床问题上极端自律,不论头一天晚上他们是几点睡的。
想想也是再自然不过。
对他们这种半工半读,还要同时维持学习成绩的人来说,时间是最宝贵不过的,又正是拿身子当地种的时候,此时不玩命什么时候玩命。如果还要赖床,那么手里的这份家业真不知道是怎么挣下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