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的彩票站现在虽然才开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但如今正是彩票站发展的黄金时期,再加上夫妻两人一向简省,原本就小有积蓄,如今的房价与十几年后相比如是便宜得惊人。
再有,这苏式老楼如今又是这么一副破败落迫的模样,即便是这种临街的门市房,跟同等地段的门市房相比也是属于卖不上价儿的。
事实上,不只是安国庆李彩凤夫妇俩担心这桩买卖会出现什么意外,老房主也是希望赶紧把房子脱手,以免将来这套总是传说动迁动迁,却越来越没有动迁希望的破烂房子砸在手里,卖不出去。
双方的心理都是急切,可谓是一拍即合。这时候房产卖买还不像后来那样的严格正规,程序繁多,再托托人,走走门路,一套手续办得飞快,不过一周的时间,彩票站门市房的房证上就改了名字。
直到这一刻,安然的心才总算是真真正正的放了下来,反反复复的看着手里的房产证,那种心情一时间真是难以言表,非自十几年后被巨高房价苦苦压迫后的房奴不能理解那份复杂的心酸,酸甜苦辣咸诸般滋味瞬间俱全。
也许是心情过于激动,脸上反而是一片的木然,最后的最后也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声嘀咕了一声,靠,咱们也是有房产有卖买的人家了!
某重生人士在心里抹了一把泪水,特没出息的想,有了这个证,咱重生一回,值了!
与安家人一样,在得知这栋苏式老房的产权单位参加房改后,一向心大手狠的江杰云不仅将网吧的门市买了下来,同时还将网吧楼上的房子也一并买到了手里。转天就开始筹划着将二楼与一楼打通,再在楼上设置几间精装修的小隔间,走精品路线,专门针对那种需要高端服务的用户。
于是,刚刚轻闲了没几天的三个小老板又再次忙碌了起来。三个吃货能吃也能干,能自己动手的,决不舍得雇人,活干得多,饭吃得更多,成天的追在安然身后嚷嚷着要补肉。
某大厨不由得吐糟,就他们这种吃法,里外里的也没省下多少钱,与其这样还不如再添点钱雇个小工什么的,还能省点劲儿。
吐糟归吐糟,某大厨也确实变着花样狠狠做了半个月的肉食给几只吃货补充能量。
除了忙着喂养三只肉食动物,这个六月,安然自己也挺忙的,都与语文有关。
首先,她和吴泽荣都被选中代表本校去参加区教育局组织举办的语文竞赛。
算起来,这还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虽然只是区教育局组织的一次小型竞赛,但感觉还真是挺新鲜的。
别看比赛不大,学校倒还是挺重视的,特意成立了个特训小组,每天由刘老师和另外一名语文老师在自习课时间轮流给他们开两节课的小灶。
上课的内容有些与课本知识有关,有些则看似没什么关系。而且大部分的内容都比较枯燥乏味,艰涩无聊。
一些被选入特训小组的同学不免觉得有些难以忍受,把这种特训看成了是一种折磨,私下里嘀咕再有这种事说什么都不参加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复习一下课本的知识呢,简直是白白浪费时间。
在这种抗拒心理之下,本就枯燥没劲的课程更加的让人昏昏欲睡起来,大多数人都听得双眼迷蒙,掐着大腿,只盼着下课铃声赶紧响起,立刻解脱才好。
安然也是这些眼睛打架的人之一,并且很不要脸皮的自我辩解称,没办法,她跟吴泽荣这个对知识无比热爱的书呆不一样,她比较“正常”。
不过,虽然安然对知识并不渴望,但是她对分数很渴望,因此,无论大脑怎样被瞌睡虫盘踞,攻陷,她也力图让自己能一字不落地把老师所讲的内容记忆并消化。
不得不说,虽然特训的内容并不有趣,但是它们却在一定程度上开阔了安然的眼界,那些起初让人无比头疼泛困的内容在硬着头皮用力记住,并理解之后也渐渐的不再那么的晦涩难懂,也开始慢慢的有了别样的趣味。
不管最后竞赛的结果如何,安然觉得这种经历和学习本身就是一种收获吧。
除了参加竞赛之前的特训之外,安然还在刘老师的建议之下,报名参加了市委宣传部和共青团共同举办的“爱我家乡,抒我真情”的中学生征文比赛。
为此,她特意写了两篇文稿。
一篇是以五一春游时所写的那篇游安定湖的作文为底稿,进行了适当的添加和修改。
另一篇是以她寒假时所写的习作为底稿,记述了一座城中的老建筑物以及住在其中的人和发生在其中的故事。
之所以选择这两篇文加以润色修改,是因为安然和刘老师都觉得这两篇文的内容不仅与征文的主题相合相符,而且也更加充满真实的情感以及丰富的资料,更易引起读者的共鸣,也更易打动人心。
其后就是不断的修改,修改,再修改。
就像是将一块玉石,不断的琢磨,抛光,再琢,再磨,再抛光。
只是有时安然觉得自己是在打磨文稿,有时又实在是觉得文稿在打磨自己。
修改的过程实在是比完全再重新写上一篇的过程还要痛苦,还要艰难得多。
安然知道,想要进步,想要写得更好,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尤其是对于像她这样缺少天赋的人,也只能用这种笨拙而痛苦的方法了。
当然,安然也不敢奢望凭自己的这种水平能在这次征文比赛中获得什么名次,她也就是个重在参与吧。反正她平时也是要写东西,磨笔头,这一回也就当是写写命题作文,练练笔。
将手里的文稿在刘老师的指导下改了一遍一遍又遍,终于定稿之后,将征文封好,往组织部门一寄,她就算是完成了任务,把这件事丢到脖子后头,不再琢磨了,反正她是尽力了,爱咋咋地吧,照她看,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征文邮出去没几天,这边语文竞赛的日期也定下来了。
其实这会儿的所谓语文竞赛,尤其是区教育局组织的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竞赛,就跟计划外的考试差不多,找个学校出个场地,把代表各个学校的学生往一块一集中,派两个工作人员监考,再发两张卷纸,你就答题吧,时间一到,收卷完事。
参考这种考试跟平时的期中期末考试还不一样,完全没有压力,就安然这种实际市侩的成年人来说,就跟平时的随堂小考差不多,反正得不得名次对她也没什么影响,这种小竞赛中考又不给加分,又不给钱,还是那句话,重在参与,尽力就好。
竞赛结束,特训自然也就随之结束,至于结果神马的,大概还得需要一个星期半个月之类的审卷过程,反正那是组织部门的事,跟安然他们这些学生无关,倒是一同参加特训的几个学生彼此之间有了认识了解的机会,有性格相投的,还渐渐成了朋友,都是一个年级的,教室离得也近,下课后串串门,聊聊天,在操场上跑一跑,讲一讲老师们的坏话,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生活,有可能彼此的同学还是朋友,两回三回的,关系就拉近了。常来常往之后,不只认识一起参加竞赛的同学,就连他们的同班同学之间也都混了个脸熟。一场小小的特训下来,别的不说,安然在学校的社交圈子倒是因此而扩大了一圈。
于是,郑晓就这么走进了安然的生活。
郑晓并不是那次参赛特训的同学之一,而是一个参加特训的叫萧振的男生的同桌。
单从表面看,萧振这人不像是个会喜欢语文的学生,才刚上初一,那个头就已经快接近了一米八,粗壮粗壮的,皮肤又黑,站在一群初一的小挫个儿里,远远望去就跟座小铁塔似的,扎眼的很,打眼一瞅,十个里头有八个半都得认为这孩子是个四肢发达,大脑平滑的家伙。
于是,十个里头的八个半就都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事实上人家萧振同学绝对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孩子。不只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还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性格又开朗义气,人缘是非常不错。
安然自然也就与他有了交往,平时互相借个笔记,交流一下学习心得什么的。
那天是安然之前向他借了本参考书,过了两天要还他,正巧赶上他们校篮球队训练,她便又从教室跑到了操场上。
就他们二十四这种二流中学的校篮球队来说,是没什么单独的场地训练的,就那么一个全校共用的篮球场地,马马虎虎的还不甚标准,也就能对付对付这些个半大孩子而已。校篮球队的队员比其他学生的优势也就在于有个优先使用权而已。
这会儿正是训练时间,一群半大小子打得满头大汗,热火朝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