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安然看看过了一个年,身材越发显得肥胖浑圆的赵真旭,再看看依然苗条纤细的自己,有些悲观又有些咬牙的想像了一下,如果照这种态势继续发展下去,自己是不是又会长成前世的那种肥胖笨重的模样,跟小胖墩赵真旭成了难兄难弟?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那可太可怕了!
安然猛的对着自己摇摇头,赶紧摇走这种让人不能承受的联想。
“想什么呢?快点,穿好衣服,咱们去隔壁跟叔和婶说一声,然后就出发。”一只修长的手从旁伸过来,轻悄地落在安然的头上,成功地定住了她正在布楞着的脑袋瓜儿上。
正是江杰云,这位洁癖少爷今儿晚上,又是一身的白衣胜雪,脖子上随随便便的缠了一条白围巾,还好,下身穿了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头上也没戴顶白帽子,否则真可以去客串一把白无常当当了——当然,如果他能有幸担任该职的话,那么八成可以当选地府最帅白无常的称号了。简简单单的款式,配色上也没花什么心思,只是让他一穿就显得那么的妥贴舒服,无一处不透着好看。
安然刚刚那颗因着自己过度脑补而惊惶的老心顿时被面前这个养眼的少爷给治愈了。
没事,没事,看看江杰云和姜成卓这两位同学的体型不还是挺标准挺苗条的吗?虽说他们是用特殊材料炼成且天赋异禀吧,是自己绝对望尘莫及的,不过嘛,自己的饭量也小嘛,只是吃点零食而已,不用太过忧虑了。
被少年养眼的美色安慰了的某人迅速的丢开自己那没事闲的无聊脑补,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购物清单递给了队伍中的专业采购兼谈判大员姜成卓同学,刚才脑袋里对自己未来身材的担心此时已经如风过水面,了无痕迹,忘了个一干二净。
所以不得不说,某人那看似不着调的担心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必要的,最起码,在食欲和食量上,她确实是受到了某些吃货们很大的影响和激励。
安国庆和李彩凤知道安然跟着江杰云他们一起出去玩倒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早去早回。李彩凤又挨个检查了一下几个孩子身上的衣着,对着没戴着帽子的江杰云和姜成卓不满的皱皱眉,有些埋怨的关心道:“你们这两个孩子,外头天头这么冷,大晚上的出去,怎么也不戴个帽子?就仗着自个儿年纪小,火力壮,万一大过节的感冒了多难受?”
似乎是大部分当了母亲的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唠叨。
无论是平时沉默寡言的,还是干脆利落的人似乎都不能免俗。
只是有的人适可而止,有的无休无止。
李彩凤在这一点上水平属于中等偏下,唠叨的范围不广,话量也不够充沛,这辈子唯二的发挥对象就是自家老公安国庆和女儿安然,内容也就是寒暖健康而已,别无所求。
偏偏安国庆挺大个人,用不着她多操心。而重生后的安然简直都快让她没了发挥的余地,那个心心念念,以臭美为理想的丫头一天到晚把自己打理得油光水滑,精心得什么似的,不给李彩凤这个当妈的一点发挥的空间不说,而且还无师自通的反过来唠叨起自己的父母来。
与江杰云这三个孩子越来越熟悉之后,李彩凤是真心的觉得这三个小孩儿挺不容易的,也挺可人疼的,于是这会儿就有点不由自主把在自家女儿身上未得以发挥的“余热”向着江杰云他们倾吐而出,不过,刚说了两句,自己也反应过来,眼前的三个孩子虽说跟自己看着挺亲热的,一个一个婶儿婶儿的叫着,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侄子,不好太过唠叨,说得多了,别说只是三个小邻居,就是自己的亲侄子只怕也得嫌她唠叨烦人。
“唉,得得,我也不唠叨了,反正你们都小心着点,千万别冻着。”
却不想江杰云和姜成卓的脸上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痕迹,反而都是一脸乖乖听训的模样,带着点少年的调皮,举起手朝她嘻皮笑脸好脾气的保证,“哪能儿嫌婶儿唠叨呢,我们都知道您这是心疼我们呢,咱们这就回去戴帽子去,向毛主席保证,绝不感冒!”
看得李彩凤心里又高兴又热乎,笑着抬手摸摸他们的脑袋,“这才是好孩子。”
那语气不像是在说十三四的少年,却像是在夸三四岁的小朋友,慈爱得很。
弄得安然在一旁低头咬唇闷笑。
赵真旭见状却反倒嫉妒了,嚷嚷着将自己的脑袋朝李彩凤伸了过去,“不带这样的,安婶,您这是偏向,偏向!我都戴帽子了,您光顾着夸他们俩,都没夸我!”
李彩凤只好又哭笑不得的摸了摸小胖子伸过来的脑袋瓜儿。
安然本来以为江杰云和姜成卓两人不过是当着李彩凤说得好听的,不见得就会乖乖听话的返回网吧去戴帽子,毕竟就像李彩凤说的那样,这个年纪的少年,身体好着呢,跟小毛驴似的,别说不戴帽子,就是穿两件单衣,让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跑上一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正是不耐麻烦的时候,哪里会在乎帽子不帽子的。
结果人家两人竟还真的又折回去把基本没什么机会戴的帽子翻了出来,跟安然之前想的一样,江杰云的那顶帽子果然是白色的,又让她在心里好一阵的偷乐。
江杰云一回身就看到安然那双眼睛里盛满的笑意和调皮的目光,就知道这丫头心里准是没转什么好心思,长手一伸,将她的帽子猛的往下一拉,直接将帽檐拉到了她的鼻子尖上,她那随之响起的细脆尖叫令他也盛了满眼的笑意,春风满面用手捏住某人的后脖子像拎小动物似的将她拎到小三轮车上。自己则坐到了车座上,脚下一踩小车轻巧的前行。
一旁的姜成卓和赵真旭也上了车,一边一个的绕在车旁,不紧不慢的骑着。
本来安然也想骑车来着,但江杰云他们一致觉得她的速度太慢,与其还得就和她那乌龟爬的速度,还不如给她当一回车夫,让她坐在小三轮车里得了,反正他们虽然说得狠了点,但也不至于就真的买上一车的零食小吃,以她那瘦不拉叽的身材,也占不了多大的地儿。
安然抗议无效,只好“被享受”了一把人力车的滋味。
为了便于乘坐,这辆本来用来拉货的小车也被重生的布置了一下,加了折叠的小马扎,垫了厚厚的柔软坐垫,又带了一条小毯子,以备安然冷的时候披在身上抵御寒风。
今晚的气温倒还不算冷,安然嫌披着毯子麻烦,也有点夸张,临走前把平时用的一只小电热宝抱在了怀里,她穿得又多,捂得也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头自由自在的东张西望,倒也并不觉得冷。
不过,安然对江杰云这厮嫌弃她骑车的速度像乌龟爬还是有点不服气的,便对该人力车夫吓唬道,“哼哼,本姑娘今儿晚上吃得可饱了,绝对的千金,一会儿咱们还要再好好采购一把,江杰云同学,就有劳你好好辛苦辛苦啦~”
江车夫倒是一点都不愁得慌,满不在乎,“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我实在骑不动了,请你这位千金跟香帅似的风雅一把,踩月而归就得了呗~”
定安湖位于锦岭城南,差一点就算得上是郊区了,离安然他们所在的位置算不上近,大约要骑上四十多分钟的路程,这还得是江杰云他们这种骑车快的小伙子的车速,若是换了安然没个一个小时是下不来的。
俗谚说得好,“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这都是很难免的事。
不过,也许是今年的雪都在大年夜前后一鼓作气地下了个干净,也许是老天爷见安然这可怜孩子好不容易去赏个灯,总算给了点面子,本来还有些阴云的天空自打他们出了网吧后,竟一点点的风吹云散,墨蓝的天空里一轮圆月明晃晃的当头照着,银色月光清亮亮的撒在冻得结结实实灰白色地面上,仿佛是铺了一层薄薄的霜雪,让人不由得想起打小背到大的李白的那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来。
安然也停止原本和江杰云的斗嘴,转头笑着将地上的月光指给他看,“今晚儿这月光真亮,江杰云你看,这地上的颜色像不像李白的那两句诗?”
月光的清辉不仅倾泻了一地,也跳跳跃跃的映在安然的眼中,在她回首的角度里,江杰云所在的位置正可以从她眼里看到两汪明净的月光,亮亮的,晃荡着浅浅的笑意。
“嗯。”他们抄的是小路,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行人,四周一片静谧,江杰云的声音似乎也轻悄的融进了这如水的月光里,“确实,不看着这样的情景,光是干巴巴的念诗怎么也想像不到这两句诗里的好处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