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先生很喜欢预测么?”于跃问道。
听到翻译,史密斯点点头:“是的,谁不喜欢呢?难道于先生没有预测过球队的成绩么?”
于跃点点头:“当然了,不过预测归预测,但我不喜欢说出来,因为结果还没发生,很可能会被打脸。”
史密斯哈哈一笑,道:“我们不怕被打脸,我们习惯把自己的骄傲展示出来,相信我,森林在这里会变成一根一根木头,组不到一起去。”
“也不一定,或许我们把你们打拉了呢?”于跃笑道。
这话一出,海叔愣住了。
打拉?
这怎么翻译?
难道要告诉对方我们会把你球员打的大便失禁么?
心里无奈一笑,海叔只能翻译说我们会把你们打败。
比赛开始之后,于跃和海叔的表情就凝重了许多。
没把对方打拉呢,但觉得自己球员有点危险。
因为对方对萨拉赫的防守相当凶悍,短短十分钟,萨拉赫就被掀翻了两次,走路都有点一瘸一拐了。
“史密斯先生,这就是你们的伐木战术么?”于跃问。
史密斯笑道:“你这个说法很不错,不过并不贴切,这只是正常接触罢了,你看,裁判都没有掏牌,这是正常动作,只是萨拉赫太弱小了而已。”
于跃无言以对,是的,英伦风格凶悍是出了名的,相比维拉后卫的高大,萨拉赫确实显得瘦弱了很多。
森林确实迎来了第一个挑战,于跃一直在心里鼓劲儿,坚持住,坚持住。
但可惜,不知道是整体实力不济,还是对困难的准备不足,森林没挺住。
上下半场个丢一球,最后以零比二败北。
赛季两回合被维拉双杀,于跃很是苦闷,甚至他发现这场比赛上半赛季那场输的更加无力。
比赛结束,史密斯笑着对于跃道:“你看,说出自己的预测也不会被打脸的。”
于跃很窝火,但当然不至于破口大骂,只是笑道:“还真是,那我也预测一下,希望我们附加赛能遇到,到时候一定打拉你们!”
又遇到打拉,这次海叔不客气了,因为他也觉得窝火,直接翻译过去。
回怼一句,两人离开,然后才回到诺丁汉,一个森林就出来了。
来自史密斯先生的爆料,说森林队还妄想附加赛遭遇维拉呢。
请你们先进附加赛再说吧,华国的朋友,足球没有那么简单的。
这毫无疑问是个嘲讽,这种口水仗总是让媒体很喜欢,所以就有好事媒体不断的抓住机会询问森林这边的看法。
当令他们失望的是森林上下似乎收到了禁令一样,对史密斯的嘲讽只口不提,无论球员还是教练,都说专注比赛。
而管理层乃至于跃也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见解,倒是让媒体大失所望。
虽然没有表态,但大家都知道,森林不可能没有态度,毕竟都是人,谁能甘心接受对方的嘲讽呢?
事实确实如此,在管理层下达了不回应的命令之后,于跃造访了训练基地,一改常态,他发表了一个长达十五分钟的讲话。
他把自己所受的屈辱都转达给了球员,尤其是萨拉赫,于跃毫不顾忌的告诉萨拉赫,咱俩都是被嘲讽为弱小的对象。
虽然失利,但森林只退步了一名,也并不算太过糟糕。
一场失利,不能否定森林的实力,在输给维拉之后一周,森林就一扭颓势,又轻松的迎回了胜利。
到了三月,来到了第八位。
目标似乎就在前方,全队上下也十分振奋,球迷和媒体甚至毫不怀疑森林能杀进前六名。
是的,仅有三分的差距了,这并不是一个难以企及的目标。
但饶是如此,人们却反而觉得冲进前六赢得附加赛的胜利也没那么简单了。
因为对维拉的一战让他们看出来了,虽然三线得到了加强,但想啃硬骨头也没那么简单。
何况附加赛的规则是四争一。
英冠前两名直接冲超,而3到6名四只球队要进行淘汰赛角逐冠军,第三打第六,第四打第五,通过主客场两回合决出胜者,然后胜者到英伦最具意义的温布利球场进行一场定胜负的角逐,胜者获得第三个升级席位。
面对维拉的乏力让人们开始担忧,即便进了前六似乎也不乐观。
进入四月份,森林终于凭借稳定的表现跻身前六,而此刻的维拉已经升至第三,他们的目标已经变成了直接晋级,而森林固然希望再进一步,但因为和前两名相距甚远,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直接晋级无望了。
球队的关键时期,于跃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安语。
“忙么?”安语情绪有些低落,轻声问。
“不忙,爷爷怎么样?”于跃问。
“今天已经住进医院了。”安语道。
于跃闻言一惊:“去医院干嘛?”
“自己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安语低声道。
于跃明白了,这相当于病危了。
“我现在回去。”于跃道。
安语闻言心里一暖:“爷爷也想见见你。”
挂了电话,于跃便开始订机票。
没忘了给正在学校的孟新竹通知一声,理由是回去谈个生意。
虽然和安语似乎不会有什么名正言顺的婚姻,但毕竟是安家大事,于跃当然得回去看看。
虽然对安老爷子谈不上喜欢,但也不如最初那么讨厌了,从感性的角度讲,这老头差点把孙女卖了,但从理性的角度讲,他知道,一家之主,要撑起这个大家庭,就必须要承受一些东西,做出一些自己都不喜欢的决定。
到了京都,于跃直奔医院,按着安语的指示来到病房的时候于跃惊讶了一下。
这个病房不一般,一看就是给特殊人准备的,当然这个特殊要么是有钱,要么是有权的。
哪里是病房,宽敞的感伤酒店了。
此刻陪护的只有安语一个人,而安老爷子则睡着了。
放下果篮,于跃发现安老爷子几乎已经皮包骨了,显然营养已经跟不上了。
安语的样子颇为憔悴,看的于跃有些心疼,只能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老爷子在睡觉,两个人也不敢出声,生怕吵醒了这来之不易的睡眠。
其实哪里
是正常入睡,这时候癌细胞已经扩散全身,老爷子只要清醒都是疼痛,只是医生的手段让他得到了短暂的安歇罢了。
看了一会,老爷子似乎没有苏醒的迹象,安语把于跃拉到了外边。
“医生怎么说?”于跃问道。
“可能就这几天吧。”安语道。
“怎么就你自己在呢?”于跃好奇道,儿孙满堂,只有安语陪护倒是让于跃有些惊讶。
“我没什么事,我就一直陪着了,晚上他们轮流过来。”安语解释道。
于跃点点头:“也注意一下休息。”
“放心吧,晚上有觉睡。”安语接着问道:“吃了么?”
于跃摇摇头:“不饿,等会饿了再下去。”
“别下去了,我让妈妈带来。”安语道。
“不用辛苦了,订个外卖也行啊。”于跃道。
安语摇了摇头,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妈,于跃到了,让爸通知大家都过来吧。”
看到安语挂掉电话,于跃有点懵,还有点受宠若惊。
“都过来?”于跃惊讶一声。
安语难得嘴角勾动一下:“爷爷的意思。”
于跃这才恍然,不过接着就糊涂了,这是干啥?难不成临终托孤?
没过多久,安老爷子三个儿子儿媳外加孙子都来了。
看到于跃,大家都打了声招呼,没有格外的热烈,但也谈不上冷淡。
因为除了安语父母,其他两家虽然对于跃有成见,但也知道老爷子对于跃相当信赖。
更何况要不是他另辟蹊径,现在安家可就不是惆怅老爷子要走了,还得为生计奔波呢。
不喜归不喜,服气还是服气的。
只有安爸安妈态度要温和许多,毕竟是女婿嘛。
众人进了房间都安静下来,没人敢说话,因为老爷子的安静实在来之不易,他们看到过老爷子痛苦的模样,虽然谈不上孝顺,但毕竟不是牲口,岂能不心疼这个给安家带来荣华富贵的老爹。
于跃坐下来就不住的打量众人,看到众人的表现,于跃总算替安老爷子值了几分,连最差劲的安致远都坐住了,实在难得。
“咳咳……”
一声咳嗽响起,打破了屋子的宁静,众人呼啦一下都站了起来,安语离老爷子最近,赶忙上前给老爷子抚胸口。
“啊呀……”
老爷子沙哑的呻.吟一声,显然身体很难受。
“爷爷……”
安语感受到爷爷的痛苦一阵担心,但知道除了医生没人能解决这个问题,而此刻根据爷爷的意思是不能叫医生打止痛针的。
“爷爷?”于跃也走了过来,既然老爷子要见自己,那见到自己总算能转移些许注意力的。
“爷爷,于跃来了。”
安语看着爷爷痛苦的闭着眼睛,提醒一声。
老爷子一开始似乎不为所动,因为止痛针的麻醉效果加上自身精神状态的浑浊让他反应都慢了很多。
但很快,老爷子似乎反应过来,睁开了眼睛,看到于跃,痛苦中的安老爷子罕见的露出一个笑容:“孩子,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