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电话一接通,接电话的正是张喜发,然后听说正在打麻将呢。
这孩子,打麻将还带媳妇手机!
大爷到丝毫没发现其中问题,看看于跃,意思是人家打麻将呢,不能来,于跃道:“你就直接跟他说,我要租他粮库,看他能不能叫别人替打两把,几分钟的事。”
大爷闻言惊讶了一下,租粮库?这孩子?
但惊讶归惊讶,还是回报了过去。
张喜发一听有人要租自己粮库,登时不再犹豫,直说就过来。
挂了电话,大爷看着于跃道:“小子,你要租粮库?”
于跃点点头。
大爷道:“干啥啊?”
“租粮库开粮库呗。”于跃说。
“开粮库?”大爷又惊讶一声,道:“你哪人啊?”
“义发坎的。”于跃报出自己村名。
“那……”大爷一听犹豫了一下,抽了一口中华烟,登时道:“孩子,咱这镇上不能开粮库啦。”
“为啥?”于跃笑着问。
“那老宋家都垄断了,别人整不起来,要不你看张喜发这能闲着么?这一年光花费用不出钱,赔大发了!”大爷说。
“大爷,他这一年多少费用啊?”于跃见大爷提醒自己,也知道这大爷除了看在烟的面子上心也不错,问道。
“这啊,光这个地一年就得给人家两千块钱,剩下就是电费,反正不干活电费倒是没多少,但那设备都十好几万买来的,搁那闲着也卖不出去,折旧都折不起啊,再加上雇我打更,一年也不老少。”大爷说。
于跃道:“大爷,他一年给你多少啊?”
“我啊,我用不了多少,就是在这住,一年三千块钱。”大爷说。
喝,看看,农村干点事业真省钱,这劳动力多廉价啊,还不用交保险。
不过于跃也知道,这打更确实不用多少钱,反正守家在地的,也不耽误农活,在家住也是住,在这住也是住,一年有三千块钱烟钱是出来了,对于老年人来说非常不错。
“大爷,那你看要租这块得多少钱?”于跃问。
大爷闻言微微皱眉:“你还真租啊?”
“当然真的啦,要不大过年我来干啥。”于跃见大爷一根烟都烧的差不多了还舍不得丢,赶忙又递出一根。
“不要了不要了。”大爷看着烟客气推辞道。
“来吧来吧。”于跃继续递出。
大爷嘴上说不要,见烟递了过来也就顺手接过,这次没有眼神特意的停留,很随意的拿过来然后用之前的烟头对上,舒服的抽了一口,道:“孩子,这粮库不能租啊。”
“大爷,我知道你们觉得老宋家不好整,没事,这我都能整明白,您就说大概得多少钱吧?”
一听于跃很自信的说老宋家都能整明白,大爷又是眼睛一亮,唱戏讲话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呙,这抽中华的孩子挺尿性啊!不过义发坎……也没听哪家人家有叫板老宋家的实力啊。
不过也不想那么多了,知道这孩子两根中华是套近乎呢,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跟自己没什么利益关系,两根中华分量够了,关键人家抽中华也没看不起自己不是。
于是大爷道:“给点钱就能租,这都把张喜发愁坏了。”
于跃笑了,看来老爸和叔叔说的没错,两万真能下来。
大爷虽然说给点就能租,但这个点也是相对意思,给五毛钱当然租不下来,只是表示价格优惠合理就行,对方急着出手。
接着俩人就又开始聊了起来,什么这设备多少钱啊,张喜发投了多大底子啊之类的。
一旁的生红雪一直默默的盯着于跃,连躺在沟沟里的自行车都忘了。
这个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不几岁的该叫声大哥的于跃好厉害啊!
居然能和大人这么聊天,还会开车,还……还抽烟!
在生红雪的世界观里,大人说话小孩是不能插嘴的,插嘴不仅会让大人反感,还会显得稚嫩,也会让大人感觉不屑,因为小孩子不成熟。
但于跃,很成熟,和大人能聊一起去,而且她明显感觉爷爷辈年纪的老大爷对于跃还有点尊敬,这更让见识不多的生红雪佩服了。
再一听到什么粮库设备十几万,生红雪吓到了,那可是天大的数字了,于跃大哥要把那些东西租来?那得多少钱啊?他有那么多钱么?虽然和他家接触不多,但都是一个屯,她觉得好像老于大爷家也没那多钱啊。
…...
不一会,外边传来了停车声,于跃和已经得知姓王的大爷停止了聊天。
接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推门而入,然后就见到了于跃生红雪两个孩子以及老王头。
左右看看再没别人,张喜发有点懵,看着王大爷道:“老王,谁要租粮库啊?”
王大爷冲着于跃抬抬下巴,张喜发眨眨眼睛,上下看了于跃一眼,疑惑道:“你?”
于跃笑着点点头,掏出烟递给张喜发一根,然后又对着王大爷抛了一根,道:“嗯,我想租你粮库。”
张喜发还是有点迷糊,因为他没想到对方是个孩子,别说没想到,见到也觉得诧异,这孩子特么就算长得年轻,那就算不是个学生,那也指定没结婚呢,毛孩子一个,谈什么生意,这不耽误打麻将么?
可是,一看到中华,张喜发觉得好像可以试试。
“你要干啥啊?”张喜发点上烟问道。
“开粮库呗。”于跃说。
张喜发一愣,他以为对方要搞养殖呢,毕竟自己这块地方够大,至于粮库,现在还哪有人开粮库啊,整个镇上也就那一家而已。
“怎么,不行么?”于跃问。
“啊?啊!行!行行行!”张喜发心想别特么寻思那些了,有人接盘还不乐啊,这愣头青搞不清状况不能怪自己啊,谁让我赔的惨呢,坑你就坑你点吧。
“一年多少钱?”于跃问。
“一年啊?光地方四万。”张喜发说。
于跃笑了,看看烟头,弹弹烟灰。
草,你笑啥啊,还价啊?
张喜发在等。
于跃没还价,也不说话。
连生红雪都感觉到气愤有些尴尬了,偏偏于跃没事人一样。
“那你打算给多少?”张喜发憋不住了,闷着干啥啊,还急着打麻将呢。
“一口价两万。”于跃说。
张喜发惊讶一声:“两万?”
哎哟,坏了,于跃大哥这次叫的太稚嫩了,人家明显觉得是个笑话!
“也行!”张喜发惊叫之后见于跃没有慌也没改口,故意眼珠一转好像在盘算,然后来了俩字。
生红雪的小嘴直接成了O形。
也…...也行?
这个大叔太不要脸了!
两万也行你咋能要四万呢?
于跃大哥好镇定啊!
可惜,生红雪没见过世面,也不认识梁子,否则她会明白,这不是镇定,是优雅。
“那算上设备呢?”于跃问。
“设备啊?就按折旧就行,一年一万八。”张喜发说。
一万八,加地皮两万,加上电费人工,这成本也不小啊。
“你那设备都旧了,哪还能一万八啊,我诚心租,你要是诚心的话咱就实惠点,我是义发坎的,也不是外地人,也不是啥都不知道,那玩意哪值那个价啊。”于跃说。
义发坎的?本镇的?那你还开粮库?
张喜发觉得这家伙疯了。
“要不这么的,我看你也不想开了,要不那些设备折旧卖给我,你看多少钱吧。”于跃道。
哎哟!好事!张喜发激动了,特么的,难怪过年吃饺子咬到硬币了,真转运啊!
“十五万!”张喜发道。
于跃又是无奈一笑,有劲么,忽悠谁啊,浪费时间。
“那我不租了,也不用了,你把设备清走,我就要地方,一年两万,我自己买设备。”于跃说。
张喜发闻言心里一慌,道:“别的了,清走怪费劲的,再说我那东西也都好着呢,不比新的差,这么的吧,我看你也是诚心干,那行,我亏点就亏点,那些设备你给十二万得了。”
于跃大哥这个生意好大啊,四万砍两万,十五万砍十二万!
一砍就是自己一家一年都赚不来的收入啊。
感觉墨迹的差不多了,该让对方感觉到的信息也都表现完了,于跃觉得该来点干脆的了。
“张叔,这么的吧,咱俩也别墨迹了,一起算,我准备签五年合同,一年租地两万,一共是十万,设备我买了,你也别十二万了,就一共二十万,你看行不行?”于跃说。
张喜发微微皱眉,他感觉出来了,这小子可不是小孩子,不说多精明,但肯定不好忽悠,除了不知道粮库开不得以外,没有啥毛病。
“五年可不行,两万是今年的价,来年啥价就不一定了。”张喜发说。
于跃心里一笑,也知道确实是这个理,他这个地是别人家的耕地,这种地皮在农村租占一般都是按地价给钱,地的价格每年是变得,因为玉米价格在变它就跟着变,比如玉米九毛钱一斤的时候,十亩地能卖八千块,但玉米七毛钱的时候,就只能卖五六千,有所浮动。
这块地也是如此,想来张喜发跟人家也是这么签的,只是他没法退,因为一切都盖起来了,地还压的死硬,不干了也得挺着,退给人家人家没法种地,也不会要,所以他得年年给钱。
虽然道理是如此,但于跃可不想一年一交,因为来年自己发了,这家伙肯定漫天要价,但底子都铺好了,换地方麻烦,折腾费劲,所以能不换就不换。
于跃有自己的把握,于是道:“张叔,那我要是一次性.交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