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而做罪人，这种耻辱的生活使天空昏暗，使星辰黯然神伤，我们是未经道德所承诺的一种相遇，是戒律和命运的囚徒。

——《千夜叹息》

各族精灵正召集人员赶往训练场时，蓝色的冰凌鸟又将新的讯息传遍大陆。

维兰的妻子嘉蒂丝.塞拉莫与塔鲁.利亚顿在两人均未被选中延续赤焰精灵血脉的前提下，私自进入暗夜族的夜光池进行结合。现维兰.卡斯诺尔已决定解除与嘉蒂丝的夫妻关系，并将于两日后正式迎娶夏依.珞普吉尔。

消息一出，精灵们唏嘘不已，但并没有人对暗夜王子的决定发表任何异议，除了一部分不愿丧失水泽族独立地位的水泽精灵和情绪激动的琉卡.塞拉莫。

“她在哪儿？”琉卡并未立即质问维兰关于决定本身前因后果，而是努力调整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稳重。

“水泽族的城堡。目前，只有夏依能移除她体内正在萌芽的婴儿。”维兰从容应答，目光不喜不忧，没有任何鲜明的情感流露。

琉卡沉声叹息，没有多说什么，疾速赶往水泽城堡，冲进大厅之际，夏依正优雅端坐，向持反对意见的水泽精灵讲述事件的前因后果，以及水泽族不得不与暗夜族联姻的理由。大家看到风风火火闯进来的红发男子时，立即噤声，喧闹的大厅顿时变得格外寂静。

“很抱歉。”琉卡沉声道，向前走了几步，一言不发地望着夏依。

“你确定要现在见她？”夏依自是明白他来此的目的。维兰临走前叮嘱她，琉卡肯定会来找他的妹妹，不用阻拦，让他们见面，让琉卡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嘉蒂丝。虽然如此，当夏依见到琉卡时，还是留给他一个缓冲的余地。

琉卡并未犹豫，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夏依垂眸轻叹，抬起手，指向大厅右侧的一个通道。

“谢谢。”琉卡低声道谢，大步流星地迈向夏依所指的通道，在幽暗地回廊里走了一会儿，便看到尽头处紧闭的蓝色水晶门。

“嘉蒂丝，你在里面吗？是我，琉卡。”他贴在门边，声音深沉而有力。

过了几秒，水晶门微微开启可以容单人侧身进入的缝隙，一只细嫩的手从中探出，一把握住琉卡的手腕，将他拽进屋内。

“你知道了？维兰和你说了？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嘉蒂丝面色苍白，一脸担忧地问道。

“这么说……你和塔鲁……都是真的？”琉卡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维兰答应我不会让除他和夏依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怎么——”嘉蒂丝愁闷地撅起嘴。

“现在大陆所有人都知道了。”琉卡叹息道，目光阴郁地盯着他尚不之情的妹妹。“维兰已经正式宣布和你解除夫妻关系，将于两日后与夏依.珞普吉尔联姻。”

“哥哥……你说什么呢……”嘉蒂丝哭笑不得地望着琉卡，以为他在故意和自己开玩笑。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夏依正在殿厅里劝服那些反对联姻的水泽族精灵，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旁听。”琉卡沉沉地语气里充满无奈与失望。

“不……这不可能……维兰他怎么会……”嘉蒂丝惊讶难言，不顾一切地撞开琉卡的肩膀，冲出房间，直奔城堡大厅。

琉卡说的没错。嘉蒂丝躲在立柱后，听见夏依的讲述。夏依说，她与维兰两情相悦、真心相爱，之前所不经意犯的错误都是爱情所致；夏依说，嘉蒂丝.塞拉莫与塔鲁在夜光池的结合令维兰不得不解除与塞拉莫家族的婚姻关系，而实际上，暗夜王子并不爱嘉蒂丝，只是迫于命运的压力而选择妥协。否则，他与鬼王军西行之途，为何没将绿精灵带在身边，而是邀请了她。

夏依说，维兰想用这个勇敢的决定打破精灵界千万年来的传统，任何人都应享有婚恋自由的权利，无论他的姓氏是什么，都不应被所谓的命运束缚。

“这不过是他想获取绝对权利的方式之一，与你联姻，继而吞并水泽族，就像现在的赤焰族！维兰.卡斯诺尔真正深爱的女人，不是大陆任何一个精灵！”一位年轻的男性精灵愤然高呼。他恋慕夏依，正努力提升自己，希望夏依在挑选伴侣时选中自己，结果却听到联姻的消息，自然非常生气。刚才的话是他脱口而出，却也句句点到实处。

“强强联合，强者为王，齐心合力，绝对效忠，绝不背叛——如此，卡斯诺尔大陆才能尽享太平。”夏依语气平静，威严的神态颇有女王风范。“暗夜族原本就是精灵界的先祖，水泽族、光之一族、赤焰族，还有许多其他种族群族，都是源于暗夜的分支。我知道，你们都读过人类的史册，那么，你们应该听过在人界广泛流传的一句话‘分久必合’，现在，我们就是从分散走向整合，这是凝聚力量和精神的归一之途，是卡斯诺尔大陆获取和平强盛必须经历的变革！”

夏依铿锵有力的讲述让众人哑口无言，不少起先持反对意见的精灵点头表示认同，而另外一些则继续保持沉默，但脸上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

夏依目光欣慰地掠过众人，暗自感慨维兰教给她的话发挥了计划中的效用，基本消除了反对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寂静的空间突然响起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

大家寻声望去，看到满面泪水的嘉蒂丝。人群中响起了窸窣的议论声，夏依平静地望着她，并未离开座位。

“这是维兰的决定。”夏依声音清亮，目光中流淌着类似旁观者的坦然与从容。

“一定是你的主意，一定是你！”嘉蒂丝哽咽地喊道，随即展开自己的长剑。“我要杀了你！”嘉蒂丝情绪失控，挥舞利刃，冲向夏依。

人群中几位身姿矫健的男性精灵站出来，拦住嘉蒂丝，很快就将她的剑大落，随即把她结实地摁在地上。

“请放开她。”琉卡的沉重的声音响起，转瞬间，他便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几位精灵犹豫了一下，在夏依的点头默许中，缓缓松开已经泣不成声的嘉蒂丝。琉卡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如果有什么话，亲自去和维兰说吧。”琉卡低声道，帮狼狈的嘉蒂丝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但在此之前，先让夏依拿掉你腹中的孩子。”

“不……”嘉蒂丝苦笑着摇头，一把推开琉卡，转身离开大厅，换来独角兽，急速飞向大陆北方。

嘉蒂丝猜想，或许是塔鲁对维兰说了什么，告诉维兰，她与他在夜光池内心甘情愿地进行数次交合……所以，维兰才会生气，而当他将自己的不满和事情的经过告诉夏依，那个始终对维兰念念不忘的女人就出了这个主意，一定是这样……

嘉蒂丝相信自己的判断，她现在必须找到塔鲁，问清楚之前他和维兰都说了什么，她要让塔鲁向众人澄清，他是为了报复维兰，玷污了她，并非偷情或是自愿结合。

嘉蒂丝赶到赤焰族的驻地时，碰巧遇见一些听到召集令准备前往训练场的赤焰精灵。大家神情各异地打量着绿精灵，这让她脆弱的神经几近崩溃。她低着头，快步冲进城堡，直奔塔鲁的房间。

“混蛋！你都跟维兰说了什么！”嘉蒂丝一推开门，就朝着站在窗边的人影大喊，但很快，她便手脚冰凉地僵住了。

塔鲁并不在房间内，站在窗边的人，是维兰.卡斯诺尔。

“我的决定，已经公布于众。”维兰平静地望着嘉蒂丝，语气冷漠。“从今天起，你自由了，嘉蒂丝.塞拉莫。”

“不，我不要自由，只要你！”嘉蒂丝哭喊着跪在维兰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腿。“我被他迷晕，他用我的血开启夜光池，然后……”她泣不成声，抬头仰望他冰冷的容颜。

“你可以生下塔鲁.利亚顿的孩子，可以继续做我的战士，亦可以选择交出精灵之剑，解除战士的身份，做一名普通的大陆居民。”维兰语气平稳地交代着，俯身拽开她的胳膊，缓步前行。

“维兰！”嘉蒂丝呼唤着，跑过去抱住他的腰。“我知道，我知道……你与夏依联姻是为了实现‘归一’，呵，我听见夏依劝服持反对意见的水泽精灵时说的那些话，我知道一定是你教的，那个蠢女人才说不出来那些话……维兰，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对么？”

“我会和夏依繁育子嗣，对了，还有诺莲。或许，柏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维兰转过身，掌心从嘉蒂丝的发丝滑落到她丰满的臀部，眼中流淌着令她感到寒冷和陌生的幽光。

在他清冷目光的笼罩下，嘉蒂丝的情绪逐渐平稳，思路也随之清晰。她再次回想夏依劝服水泽精灵的那番话，似乎参透了什么。

“你在效仿人类的帝王……你永远不会爱你身下的女人，只是把她们当做繁衍或是获取欲望的工具……”嘉蒂丝呢喃着，眼中积聚着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既然你已知道，现在的维兰.卡斯诺尔已不再是与你一起长大的那个人，在他给予你自由的时候，你应该接受，而不是让他改变主意——”维兰说着，托起她的臀部，将她放到床上，随即用自己的下体顶住她双腿之间的柔软颤抖的缝隙。

“你可以继续做我身下的女人，如果你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不是被男人宠爱，而是被使用……”他一边说，一边解开她腰间的裙带，冰凉的手指有些粗暴地揉捏着她光滑细嫩的腿。

“维兰……你一点都不曾爱过，你身下的女人么？当你索要我们时，你再想什么？”嘉蒂丝哀伤地望着他，呼吸不由地有些急促。

“面对你们时，我被欲望淹没，只有看到她，想起她，我才能感受到真正的‘爱’——这个事实，你不是很清楚么？”维兰说着，一把扯下她的胸衣，抓住她洁白的乳。

“我承认，我喜欢你的身体，我对你有着本能和原始的欲望，但是嘉蒂丝，如今事实已摆在眼前，你既已看透，我也决定放你自由，只要你一句话，我即刻离开你的身体——”

“我愿意……”嘉蒂丝含泪打断他的话，下一秒，泪水便滑落至嘴边。“我愿意成为你身下的女人……”

维兰有些意外，却也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他希望用残酷的事实让嘉蒂丝彻底清醒，接受自由，但他也相信嘉蒂丝对他的爱，即使心灵承受着无法言说的痛苦，也不愿放弃。

在嘉蒂丝来此之前，维兰已跟塔鲁碰过面，准确地说，他已派人将塔鲁秘密带回卡斯诺尔悬山，关在暗夜城堡的冰狱里。他必须将一切可能干扰“归一之途”的隐患消除。

而正当他准备离开时，透过窗户看到了匆匆前来的嘉蒂丝。当她行走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时，维兰不由地感到心酸。为了他的理想，他伤害了她，于是，他想用更深的伤害推开她……

维兰想，他多少还是有点爱她，这个从小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子从不曾在任何时刻放弃过对他的爱。也许在不经意间，维兰已被感动，他对她，并不只是原始的欲望。但是，他应该更冷酷，更决绝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情不自禁地吻住她的脖颈，在她潮湿的双腿间猛烈抽插。

“我爱你……维兰……”嘉蒂丝吟哦着。

“或许，我也有一点爱你……嘉蒂丝……”维兰呢喃着，吻住她火热的嘴唇，他感到舌尖沾染了咸咸的液体，究竟是谁的泪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