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有排面,陈年玺有美貌。
一个风光,一个养眼。
陈年玺过于俊美的外貌,让他狂吸了一波人气,很多人慕名而来,月喜楼门前拥堵不堪,王府的侍卫们要清出一条路来,才好让迎亲的车轿走进去。
蒋月闭目养神,头上如坠着千斤顶,束缚腰身的玉带也勒得慌,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外面吹吹打打的热闹,好像与她无关。
蒋月只觉得头重脚轻,肚子还有点饿,想回便利店吃点东西,又担心小肚子突出来,腰带勒得更紧,更难受。
外头的人都在欢欢喜喜的说笑,等到陈年玺出现,蒋月才缓缓睁开眼,隔着盖纱珠帘,她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悄悄掀起一角,与蒋月对视。
一身红袍,面冠如玉,他今儿算是把自己这张脸天赐的脸,发挥到了极致。
所有人看得一愣过后,连忙拱手道喜。
蒋月莞尔,心道:比新娘子还好看的新郎倌,抢占风头!她应该直接和他换身衣服,娶他好了。
蒋月独自一人在喜轿里偷笑,脑洞大开。
吉时已到,三对新人陆陆续续入王府,世子爷在前,陈年甫在后,陈年玺来得最迟,只能带着蒋月跪在两位哥哥的身后。
三对新人拜天地,整整齐齐,呈婚帖,过大礼。
蒋月全程安静,要么跟在陈年玺的身后,要么被苏嬷嬷搀扶行走跪拜,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能回屋休息。
外头的喜宴已经开席了,陈年玺还要出去照顾客人,不过他中途折回一趟看看,蒋月自己掀了盖纱,正盘腿坐在床上吃橘子。
两人对视,皆是一怔。
蒋月张着嘴“啊”了一声,忙扔掉手里的橘子,抓起盖纱往自己的头上扔,有点手忙脚乱。
陈年玺微怔过后,又是一笑,眸光清亮,又拿下她的红盖纱,温和道:“你肚子饿了?”
蒋月点点头。
早饭就没吃,这会儿都快黄昏了。
陈年玺笑:“你先吃点东西,桌上不是有很多点心吗?”
蒋月低头,指指自己的腰带:“腰带勒得太紧,吃多了难受。”
“那把腰带解开,舒舒服服地呆着,我晚些才能回来,你休息一下也好,晚上还得……”
他突然欲言又止,目光闪烁,似有所指。
蒋月闻言,想也不想,立马起身,让香宁给她宽衣解带:“太好了,太好了,我正勒得慌……那公子早去早回。”
陈年玺眉心一动:“嗯,等我。”
蒋月脱下嫁衣,拿下凤冠,穿着桃红长衣,拿.asxs.心盒子低头猛吃,像只逐渐暴躁的小仓鼠。
苏嬷嬷和香宁都看呆了,忙倒茶过去:“姑娘慢点。”
蒋月吃了个半饱,立马又躺下补觉。
香宁看她酣然入睡的样子,和苏嬷嬷小声嘀咕:“姑娘心也太大了,大喜的日子,她也睡得着……”
苏嬷嬷忍俊不禁:“还叫姑娘,改改口,现在是夫人了。”
“对,是三夫人了。”
“夫人这样不拘小节也好,否则,在这艰难的夹缝中如何生存!”
蒋月吃得好睡得香,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香宁端来新茶,给她掀起帘子:“夫人这一觉睡得可真香。”
蒋月懵懵地盯着某处,下意识地问:“我是打呼噜了吗?”
香宁偷笑:“当然没有了。”
蒋月后知后觉:“你方才叫我什么?”
“夫人啊。”
蒋月哼哼唧唧:“我算哪门子夫人啊!”她一边说一边抻了个大大的懒腰,香宁莫名紧张,看看窗外门口:“您是三夫人啊,名正言顺的三夫人。”
蒋月若有所思:“是啊。”
外面的喜宴吃吃喝喝好几个时辰,也该散了。
陈年玺回来的时候,蒋月差点就要开始吃宵夜了。
苏嬷嬷给她做了一碗面,窝了嫩嫩的荷包蛋。
“公子!”
蒋月放下筷子,朝他走过去,他的脸红得像桃花一样,眼尾也带着点点红,满嘴酒气。
蒋月和苏嬷嬷一起扶他坐下,香宁把酒杯端上来:“三公子和夫人该喝合卺酒了。”
琉璃酒杯,清透白酒。
蒋月和陈年玺脸贴着脸,一饮而下,他的耳朵滚烫,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苏嬷嬷说了好多吉祥话, 连忙带着香宁离开。
新婚之夜……
蒋月有点小紧张。
烛光盈盈,陈年玺低着头,一直攥紧她的手,却不说话。
外头太闹了,闹了大半天。他的脑袋里乱作一团,嗡嗡作响。
“那个……公子,你饿不饿?”
“嗯……”
“那碗面,咱们分着吃?”
桌上的酒菜都太油腻了,唯独这碗面清清淡淡。
陈年玺有点小醉,眼神迷离,语气慵懒:“你喂我……”
“好。”
蒋月端起面碗,挑起一根面条,送到他的嘴边,陈年玺目光流转,盯着她的脸颊看,琥珀色的瞳孔跳闪着异样的光芒。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蒋月莞尔:“公子吃啊。”
陈年玺又摇头:“不吃了,你吃吧。”
蒋月眨眨眼:“哦,那我不客气了。”她张嘴,咬住挑起的面条,还未吃到嘴里,陈年玺整张脸就横冲直撞地凑过来……
哎呦!
两人的鼻尖相撞,力道不小。
蒋月吃痛,撂下碗筷,直揉鼻子:“疼!”
陈年玺有点懵,目光发直。
他薄唇轻启,正准备说些什么。
蒋月很不客气地抓住他的衣领,没等他反应就亲了上去。
她也不擅长,但好过他这么毛毛躁躁。
陈年玺大惑,全身紧绷,瞳孔微张,双手高抬悬空,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
刚开始只有慌乱和紧张,慢慢地渐入佳境。
蒋月一鼓作气,想要帮他更衣,才碰到一下,又收回手。
陈年玺惊讶于她的大胆,还未从方才的亲密中回过神来,望着她发怔。
蒋月被他看得脸通红,忙起身,清清嗓子道:“我让香宁过来侍奉吧,公子早些沐浴更衣,才能早些休息。”
陈年玺突然轻笑一声,抓过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与她低低耳语:“今晚,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见。”
…
次日,蒋月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半个身子动弹不得,睁开一看,才看到陈年玺压着她的手臂,好沉!
她推了好半天也推不动,只好去抓他的头发,嗓子微哑,自带电音:“陈年玺!”
他终于肯动了一下,沉甸甸的头,枕回枕头,手还横在她的腰间。
蒋月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地上的凌乱,衣服丢得到处都是,被子也掉下大半边。
昨晚,地龙烧得很旺,两个人都没怎么盖被子,一顿乱踢。
蒋月弯腰去拿睡袍,匆忙披在身上,系上腰带,看看窗外,时辰可不早了。
她朝着门口唤了一声香宁。
香宁马上回应,她推门进来,一直低着头,神情略微局促。
“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了,该去给王爷和王妃请安了。”
不好!
按着规矩,他们今儿是不能睡懒觉的。
蒋月忙回去叫醒陈年玺,他衣裳大敞,慵懒随意的样子,惹得香宁一阵脸红,忙转过身去。
“夫人,奴婢还是先出去吧……”
蒋月看她慌里慌张,只好亲自给陈年玺更衣梳洗。
他还没睡醒,只知道对着她笑,笑得相当开心,甚至有点得意洋洋。
终于终于,他们可以每天都在一起了。
蒋月不许他笑:“公子快点穿好衣服,咱们要迟到了。”
他们是真的迟到了。
陈年尧和陈年甫,带着刚过门的妻子,辰时一到就来给父母请安。
韩新雅和韩新月都表现得温婉可人,落落大方,让康氏很满意。
等到陈年玺和蒋月匆匆赶来,他们连早饭都用完了,正在一处喝茶。
蒋月暗道不妙。
见他们走入大厅,陈年玺和陈年甫都是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陈傲川微微皱眉,似有不悦,康氏最先开口,对着他们连连摇头:“都什么时辰了?你们也不懂规矩了。”
陈年玺抢了蒋月的话先:“是我起晚了,都是儿子的错。”
蒋月也补了一句:“三公子昨晚喝醉了,一时头疼,所以起晚了,还望王爷王妃莫怪。”
喝醉了,的确是个好理由。
陈年尧轻轻一笑:“三弟如愿抱得美人归,的确昨儿多了几杯,不胜酒力也是有的。”
他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这“美人”二字,用得有些轻佻。
韩新雅和韩新月早都听说过蒋月的出身,对她不喜不厌,淡淡瞥一眼,只在心底嘀咕。
这算什么美人?不过是有几分姿色罢了。
陈年玺看向陈年尧,郑重其事道:“兄长说错了,我不是如愿抱得美人,我是如愿抱得知心人,蒋月是我的爱妻,还请兄长不要言辞唐突,毕竟,这里还有两位嫂夫人呢。”
他直接回怼一句,让陈年尧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脸色微变:“是啊,所以,我才说三弟真是好福气!”
为了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闹腾这么久,现在也该消停消停了。
陈傲川看着他们暗中较劲,皱眉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好好行礼问安吧。”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