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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原以为村和镇离得应该不是很远,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坐马车足足坐了将近一个半时辰才到达集镇,换算过来相当于三个小时。坐在硬邦邦的马车上,道路崎岖并不算平整,真的感觉腰快断了。
突然佩服男主大老远跑过来看她,大晚上的一来一回耗时又耗人,这份耐力就常人不可比拟,也难怪后期能成为权臣。
马车停在一气派的宅子门口,门上高高悬挂着“明月清风”的扁框,二十年前苏夫子学生高中状元郎,为报师恩曾与。
苏小月出嫁时,这处宅院也作为苏家陪嫁赠予,如今她便与孟康定居这里。
“小姐,您慢着些。”吴妈率先扶着自家小姐下车。
车里,姜暖一把拽下脸上的白纱,马车里通风不好,胃里有些翻腾,
起身撩开帘子下车,
刚迈出去脚,下一秒便是一个踉跄,好在她反应快扶住了车门,坐太长时间腿发麻了。
听闻动静,苏小月回头看去,看到嫂嫂抱着车门,眸露紧张同身奶娘道:“吴妈,快去扶着些嫂嫂。”
吴妈匆匆上前搀扶人,开口嘱咐道:“大娘子勿动,奴婢扶你。”
姜暖搭着她的手下车,吃饱饭坐这么久的马车,不反胃才怪,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巨难受。
“多谢吴妈。”
“大娘子不必客气。”
看着面色有些泛白的姜暖,苏小月走过来,水润清明的眼中还留存两分惊吓,柔和透着些许担忧:“嫂嫂身子不适,不若咱们先去看郎中吧。”
吴妈以前见过晕车之人,大娘子这症状和那些人差不多,便开口和自家小姐解释:“依奴婢看大娘子似是晕车之症,回屋喝杯茶缓缓应当能减轻。”
姜暖安抚着和月儿笑了笑,“吴妈说的不错,就是坐马车坐久有些晕车,月儿不用担心,歇一会儿缓缓就好。”
“那嫂嫂便快些回屋躺着。”苏小月搀扶着姜暖进门,吩咐奶娘道:“将那间大客房收拾出来,将我柜子里的那床新锦棉被拿出来,让嫂嫂好生歇息。”
吴妈眉眼微蹙,眼眸略带不赞同,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大娘子,后终也没有当面反驳自家小姐,应道:“奴婢先去安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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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乡下的孟家院子,苏家这院子明显更加气派,院落中央还有一个粉衣小丫鬟在打扫卫生。
丫鬟一看到苏小月,圆圆的脸蛋儿露出兴奋,拿着扫帚跑过来,“夫人您回来!”
小丫头出于好奇,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身旁的女子,顿时吓得瞪圆了眼睛“啊!”
“阿花休得无礼,这位是我与夫君的嫂嫂,孟家大娘子,不可莽撞冲撞客人。”苏小月柔和的声音难得多了一抹严厉。
阿花自个用手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动静,这位大娘子的容貌好吓人。
“嫂嫂你莫见怪,阿花口无遮拦,我定会好好教训这丫头。”苏小月着嫂嫂脸上遍布不均的疤痕印记,清澈的眼眸不害怕,只是觉的嫂嫂不容易。
面前惶恐的小丫头,估摸着也就十一二岁,害怕担忧小心思全都表现在脸上,姜暖没有计较这些,和苏小月笑道:“我脸上结了疤本就吓人,免了她的罚吧。”
苏小月看了眼阿花,愈发觉得这丫头莽撞,嫂嫂心里指不定多伤心,难得严肃一回,“大罚免去小罚少不了,看在嫂嫂为你求情的面上,今日中午只准吃一个馒头。”
阿花松了口气,还好她今早上吃了三个馒头,中午一个馒头倒也饿不坏,忙跪在地下磕头,“多谢大娘子为阿花求情,阿花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还望大娘子原谅。”
突如其来的下跪磕头,姜暖被这个操作吓到,赶忙将人拉起来,“不用跪快起来吧。”
被搀扶的阿花有些呆愣,姜暖松开她,她还在盯着人看。娘子虽然容貌不好,但却和夫人一样心善,以前的主人对奴婢们又打又骂,哪里会亲自搀扶低下之人。
阿花突然眼眶微湿,咬唇低头真心实意道歉:“阿花错了,大娘子是好人。”她不该嘲笑大娘子的面貌。
小朋友红着眼睛怪可怜,姜暖笑着开口:“我没有怪罪你,别哭了,脸蛋哭花可就不美了。”
阿花顿时脸红了,低头不好意思的小声说:“谢谢大娘子。”心里更是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
苏小月见此笑了笑,开口吩咐道:“阿花,去给大娘子端壶热茶来。”
“是。”阿花擦干净眼泪,笑着跑去前院取茶。
“嫂嫂心善,这世上医术了得的大夫极多,面容一定会修复好。”苏小月拉着姜暖的手轻声安抚。
“我哪有那么脆弱,一会儿找郎中看看,指不定过些时日就恢复好了。”姜暖一点不担心。毁容什么的不存在,原书中并没有说原配毁容,只是用相貌平平形容,可见脸上的疤日后应该是不留存。
至于她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治脸,完全是因为仅靠自身恢复时间太过缓慢,她想早点变美啊。
去客房的路上,苏小月随口和姜暖讲了阿花的来历。
阿花是她和孟康刚成亲那年在路口捡来的,面黄肌瘦饿的奄奄一息,当时大夫都说不一定能活,却不想这丫头生命顽强,醒来后知她无父母也无处可去,二人便将人留在了这里,平日里帮着吴妈打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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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月准备的客房极为敞亮,南北通透,床被软棉,屋内还点着一盏檀香,淡淡的香味带有助眠的功效,盖着松软的棉被姜暖入睡很快。
途中,阿花进来过一回,客房这些时不曾住人,她放下茶便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
姜暖醒来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温暖却也有些扎眼,她身上的不适已经消除不少。
把床被收拾整齐,才发现桌上多了一壶茶水,嗓子的确有些干,姜暖倒得喝了一杯。
院子里静悄悄的,姜暖便朝门走了出去。
走到半路,突然附近传来了吴妈的声音,“小姐,你就是太过心善,那床被子是夫人做给您的新婚嫁妆,里面的锦棉可是少见的稀罕物,您自个都不曾舍得用,怎就给了大娘子。”
姜暖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