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的黎明, 空气里透着点淡淡的小清新。
叶穆睁眼的时候头有点疼,宿醉让他对眼前的一切有些莫名。
狼藉的地板, 倒在地上的陈陌,朝他流哈喇子摇尾巴的黑爷, 连在一起形成了荒谬的场景。
叶穆站在原地皱了皱眉,俯身试着将陈陌扶起来,无奈却发现自己虚软的很,折腾了老半天都没将人搬上来。
陈陌被抬的很不舒服,惺忪中也醒了,睁开眼冷冷吐了句,“去医院。”
叶穆扫了眼他的全身, 轻描淡写道:“只是额头有点淤青。”意思是没必要送你去医院。
陈陌看着他, 沉着嗓子,“是送你去。”
叶穆神情略显疑惑。
陈陌蹙着眉抬了抬他的手臂,看着上边的血渍,语气阴冷, “你被咬了口。”
说完敛着杀气瞥了地上的黑爷一眼。
黑爷下意识垂首, 哼哼唧唧地跑到了叶穆的身后寻求庇护。
叶穆看了它一眼,沉默半响,开口道:“它怎么会咬我?”
陈陌偏过头面无表情,“我又不是狗,你问我我问谁。”
叶穆抬眸,“那你的额头又是怎么回事?”
陈陌不耐烦,“那只狗想咬我, 我躲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茶几。”
叶穆下意识提问,“他想咬你,为什么最后却咬了我?”
屋内陷入沉寂。
陈陌偏过头,冷着脸有些不自然。
叶穆薄薄的眼皮微抽了下,看着他没说话。
——这人怕被咬,所以拿着他的手去挡。
卑鄙无耻。
半响,陈陌轻咳了声,俯身拿起了车钥匙,“走吧,我先送你去医院。”
叶穆无奈,应了声,跟着走出了门。
陈陌带上门,一路跟在他身后,嗓音清冷,“走快点。”
叶穆昨晚喝了不少酒,现在头还在疼,没怎么有心情搭理他。
陈陌斜睨他一眼,薄唇微启,凉凉地来了句,“狂犬病是必死的。”
叶穆依旧走的慢。
陈陌目视着前方,表情冷漠,“以前邻居家一个姥爷得过狂犬病,我亲眼看他把自己的手指头啃光。”
叶穆低着头踢着脚边的石子,“不好笑。”
虽这么说,脚步却是加快了不少。
陈陌声音无起伏,“别怪我没提醒你,狂犬病发病的同时说明病毒已侵入神经多时,目前尚无有效控制方法。艾滋病最起码目前是可控的,而狂犬病死亡率几乎100%”
叶穆愣了一愣,先他一步坐上了车,咬唇道:“快开车。”
陈陌看目的达到,漫不经心地系上安全带,嗤笑了声,“你不是连坐牢都不怕么,还怕死?”
叶穆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我是在担心你。”
陈陌不屑,“少来。”
叶穆直直地看着他,眸色有些深,“是真的,我牙有点痒。”
他边说边看着对方白皙鲜嫩的脖子咽了咽口水,目光中透着饥渴。
陈陌怔了一瞬,随即发动油门,一冲而出。
“死基佬,你敢乱来我就把你踹下车。”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抵着一侧,时刻警惕提防着对方,表情认真严肃。
叶穆本来只是想恶作剧当报复,这时看这人当真,表情不禁莞尔。
偏头看着窗外,他侧轮廓英俊,薄唇微勾,淡笑着吐字,“白痴。”
轻轻的两个字,透着些许的温柔。
陈陌本想生气,听见这两字时不知为何突地全身发麻了下,毛孔都扩张了起来。
寡默了片刻,他紧绷着的薄唇吐字透着恼怒,“死基佬,你骂人就不能正常点么?”
叶穆缓缓看了他一眼,“什么?”
陈陌没好气,“白痴!这么骂。”
叶穆沉默地看他半响,忍不住道:“有区别么?”
陈陌压抑着,语调中透着嫌弃,“你骂的太娘了。”
叶穆习惯他的喜怒无常,偏过头懒得理他。
陈陌面色不虞瞥他一眼,“你这人也真是怪,昨天还跟个废人一样,今天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叶穆看着窗外,语调平平,“或许该谢谢你昨天那几杯酒。”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跟这个人在一起,他会莫名忘记一切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