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吕看着胡灵儿一双美目紧闭,爱抚地摸着她的额头,在樊霓依眼里看来,此刻的太子,该是极尽温柔的美男子一枚。
“原来他认真的样子也并不那么讨人嫌。”樊霓依在心中嘀咕了句。
“丑八怪,你过来!”太子吕背对着樊霓依喊了句,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对她都要好。
“太子。”
樊霓依颤颤地立在太子吕身后,她对太子吕的反常还是有点害怕,莫名其妙的要再挨一顿打的话,那就是真的是有苦都没地方说。
“太子妃说的事,你怎么看?”
“回太子,不知道你指的是太子妃说的那句话?”
“苏将军的事。”
“奴婢不敢妄论,请太子恕罪。”
樊霓依分得清自己的身份,太子吕现在要做的是需要旁人给他下一个决心,其实他内心早就有主意了,于是跪下呈惶恐状地想要避开这种敏感的话题。
“恕你无罪,但是要实话实说!”
“奴婢以为太子妃说的话不无道理,却又毫无道理!”
“我发现跟你好好说话就说不了了,是吗?”太子吕扭过脖子瞪着樊霓依就骂道。
“太子,你请听奴婢解释了再生气不迟!”樊霓依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地解释着:“太子妃说的没错,苏将军确实是一名有勇有谋的将帅之才,若是寒了他的心,必将是朝廷的一个重大损失。这就是奴婢赞同太子妃说法的地方。”
“那,不赞同的呢?”
“奴婢以为,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圣人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说的就是一种秩序,太子是楚国明日之君,自古君臣父子,君是在第一位的,苏将军应该明白,君要臣三更死臣不得五经去的道理,何况太子和灵儿姐姐是相见恨晚,苏将军应识大体成全才是正道!”
“你说这话我愿意听。我和灵儿姑娘确实是相见恨晚,但是我也并非一个是非不明之人,既然我要了他的爱妾,那我从太子殿给他送去几个我的姬夫人过去当补偿就是了。”
“太子,恕奴婢斗胆,灵儿姐姐天性纯良,而苏将军又是个喜欢流连风月的人,他对灵儿姐姐的好较之太子对灵儿姐姐的好,那是地与天的差别。奴婢自从见到灵儿姐姐与太子交往后,整个人心情舒畅了起来,再不像过去那么阴阴沉沉的,奴婢是打心眼里希望灵儿姐姐能一直受太子你的垂怜,再也不要回苏府去受委屈了。”
樊霓依的说辞,字字句句都砸在了太子吕的心窝上,听得他哈哈大笑了起来:“樊霓依,没想到你还这么懂事?就冲你今天护救灵儿姑娘有功,说吧,你需要我赏赐你什么?”
“奴婢不敢邀功,奴婢一心一意只为了灵儿姐姐和太子。”
“好,说的好!”
太子吕突然来了兴致说:“走,陪我喝酒去!”
“奴婢......”樊霓依原本想拒绝,突然抬头看见胡灵儿微微点头示意,随即恭敬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樊霓依退出房门后,心里扑扑的直跳。
这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确实过得心惊肉跳的,她最害怕的就是太子吕突然因为担心苏见力的威胁而放弃胡灵儿,这样一来,胡灵儿下的赌注就彻底输了,全盘皆输,而且输得彻底,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一旦苏见力时候惩罚她胡灵儿兄妹俩,以苏见力的为人,一定会比若敖天更会使用手段来折磨。到时父仇未报身先死,这是何等的悲哀。
万幸太子吕对胡灵儿多少还是有感情的,至少还是新鲜期,所以她要逼着太子吕在新鲜期内就把对胡灵儿承诺的事给兑现了,否则将来苏见力回来以后,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赫哥哥,你快去备些酒菜送三楼去。”
樊霓依吩咐胡赫下去做,睫毛一抬两眼依旧火辣辣地盯着赵氏勤的脸庞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我是在看你心里还有什么东西?”
“樊妹妹,你别拿我开涮了。”
“刚才你跑那么急,是不是想看看来的是不是锦姐姐?”
樊霓依一语中的地射中了赵氏勤的命门。
“哪里有啊?”赵氏勤企图狡辩,两手却尴尬到无处安放。
“放我这吧。”樊霓依一把拉过赵氏勤的手说:“你闭上眼睛。”
“做什么?”
“叫你闭上就闭上,哪来那么多废话?”樊霓依请踹了他一脚说。
赵氏勤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大气不敢喘地猜想着樊霓依接下来会做什么。
只见樊霓依自己也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将身子贴近了赵氏勤的胸前。
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凝重,抓住赵氏勤的手也悄悄地冒出了些许冷汗出来。
而赵氏勤呢,被樊霓依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住了,不敢退也不敢进,只是傻傻地屏住呼吸,不叫自己的鼻子太轻易地闻到樊霓依秀发丛中散发出来的香味。
“赵大哥,你现在心跳得快吗?”
樊霓依额头轻抵在赵氏勤的下巴问。
“没有,还是和原来一样!”
赵氏勤摸了下心口,如实地回答。
“不可能,为什么我的都跳这么快,你却没有!”
樊霓依不相信赵氏勤当真没有心跳加快,抓起他的另一只手迅速地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说:“你听听,你听听,是不是我的心跳很快?”
赵氏勤身为太子吕的贴身护卫,经常出入后宫,多多少少也知道男女之间的事,再者后来也陪着太子吕多次出入烟花之地,那种场合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的醉人气息,所以,就算到今时今日他仍未成亲,却对男女之事了解的也不少。
对于樊霓依突然抓他的手让他听心跳的动作,他已经能泰然处之了,不再是过去那个懵懵懂懂的赵氏勤了。
“樊妹妹,你兴许是刚才下楼跑得急的过。”赵氏勤平静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说:“快坐下来歇歇吧。”
“原来是我多心了。”
樊霓依没想到自己如此投怀送抱,他赵氏勤竟然毫无杂念,要不是他嫌弃自己丑陋,就是他真的对自己毫无感情。这两种随便哪一种,都能叫她樊霓依伤神好一阵。
“樊妹妹,太子喊你上去呢。”
胡赫敲开了房门站在门口冲樊霓依喊道。
“赵大哥,我走了。”
樊霓依突然客气了起来,以她平常对赵氏勤那种活泼的性格,她是绝不会说这样的话,而且言语中还夹带着难过。
“樊妹妹,樊妹妹......”
樊霓依捂着耳朵出了门,愣由赵氏勤在背后呼喊着自己。
她的心突然碎了,碎得满地都是。
“嗯......嗯呃......”
泪水毫不争气地掉落下来,她不想擦,也没心思擦。
“怎么了?丑八怪!”
太子吕喝着酒问。
“没什么,奴婢只是想起了一件伤心事,就不自觉地落泪了。”
“你别说,你哭起来的样子还算勉强可以看,继续保持下去啊!”太子吕饮干了一杯酒调侃道。
因为胡灵儿被胡赫带走,三楼就剩下下太子吕和樊霓依,樊霓依也开始放肆了起来,径直走到酒桌前端起一壶酒就“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
“原来你的酒量也这么好!酒逢千杯遇知己,来,咱们一起痛快地喝!”
太子吕端起酒,当真和樊霓依一杯又一杯地碰杯下去。
樊霓依几杯下肚已经迷迷糊糊了,头重脚轻,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赵大哥,赵大哥,你听我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樊霓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自己的位置挪到太子吕身边,一手搂着太子吕的脖子责备道:“你别看我现在丑,我以前是一点都不丑的,也是个美人胚子,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要这么惩罚我,竟然叫雷将我这脸给劈伤成这样!”
“我告诉你啊,赵大哥,你是唯一一个令我樊霓依真心实意相待的男人,你......呃......”
太子吕也是眯忪着眼神,头脑左右摇晃地盯着樊霓依说:“丑八怪,你以前有多漂亮啊?”
“我以前......呃.......你猜!”樊霓依彻底醉了,头重重地砸在了桌上。
一头黑色瀑布一样的长发披着肩散了下来,露出她白皙的脖子,明黄的长裙里衬着一件粉红的上衣,显得格外的清新脱俗,再看她修长的手指,微微蜷曲地搭在桌上,手上光滑如玉。
如果不看正脸的话,樊霓依的背影是一个绝色佳人特有的那种身段。
太子吕忍不住地伸出手,在樊霓依搭在桌上的手上来回抚摸着,突然一种罪恶感袭上心头,他嘴角一裂,兀自“嘿嘿”地笑开,随后将樊霓依一下子抱到隔壁的卧室去。
床头流苏打转,二人醉意正浓。
太子吕努力地想睁开下眼睛,突然眼前一黑,扑倒在樊霓依身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