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力的眼皮,被这些血丝刺着,虽然没有醒来,却还是在不断地动眼皮。
"阿东乐,苏见力他眼皮好像被那粉色的血丝给扎得难受,一直在跳着,怎么办?"
"坏了!"阿东乐暗叫了声不好,又问樊霓依道:"三姐,你再看看是不是粉色血丝的末端还有黑头?"
阿东乐把情况说的非常危急,樊霓依也不敢有任何的犹豫,背对着阿东乐他们三个人,双膝跪在床上,趴下身将头靠近苏见力面前去仔细观察。一头黑丝或垂在两侧,或零散地停在后背上,看上去就像是身上披着一块剪成无数条细线的绸缎。
而这个时候,只要阿东乐,巴脑或者孙损他们愿意,转身就能将她当成自然的一道风景来欣赏。那凹凸有致曲线玲珑,便是传说中天工精雕细琢出来的花瓶吧?
然而,三个人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回头。
中间的时候,那没头脑的莽夫孙损几次想要用余光去关注苏见力的病情,都被阿东乐和巴脑两人死死地拉着,被二人咬牙切齿瞪眼好几次。
"阿东乐,你猜得没错,他眼里是有黑色的血丝头出现,可……明明方才都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出现黑头了。是不是这失心蛊毒又加重了?"
阿东乐听着樊霓依的话,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下问道:"三姐,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苏将军……苏将军有醒过来?"
"没有啊,他一直昏睡着……只是……。"樊霓依突然话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停顿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满脸涨得通红。
"只是什么……?"
阿东乐虽然不想问,到但是,为了确定,他必须将事情问清楚。
樊霓依迟疑了好一会儿,急得都快要哭起来了。
巴脑被煎熬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问樊霓依道:"三姐,是不是苏见力他佯装昏迷,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巴脑,无凭无据的你说话注意点,胆敢污蔑将军的名声别怪我孙损翻脸不认人!"
"孙损,苏见力是什么样的浪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巴脑对孙损的话是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据理力争着,逼得孙损脸也都成枣泥色了。
"好了巴脑,你们都别再争吵了!已经够烦了!"一旁的阿东乐也不知道哪根筋是没搭对,竟然也一改反常,冲着巴脑和孙损二人发火单。
樊霓依见自己没说完的话引起了这三个人的吵闹,担心事情越来越会被闹大,出现了什么内斗,这孙损身体本来就结实,而巴脑和阿东乐两人都手了重伤,特别是阿东乐,真的是阿兰蕾从鬼门关给生生拉回来的,这个时候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否则以孙损的莽撞,再把阿东乐给打死了,阿兰蕾和她腹中的孩子今后又该怎么办"
看来,如今不说实话是不行了。
樊霓依拾起自己的衣服迅速地穿上,边传边解释道:"他中间醒来两次,虽然没睁开眼,但是开口说话了,他说他热得
难受,我就用……我就按阿东乐说的给他贴身控制蛊毒。本来已经好点了,后来没过多久他就又醒来,说全身都热,又口渴。我给他喝了点水,却没有想到他越喝越渴……随后……随后他就突然将我抱住,……我交他嘴皮都裂开了,呼着热死,没办法,你们又不在跟前,我只好用我的嘴去帮他润唇……"。
"该死!"
巴脑气的重重地拍打了下自己的大腿外侧。
阿东乐虽然激动,也只能是看见他颧骨下两边的腮帮在动,极力控制的表情。
缓缓了心气,这才对樊霓依说道:"苏将军没自制住自己,动了念头,阳气过于旺盛才会促使失心蛊毒的快速增长。这失心蛊毒本是属于阳刚之毒,喜阴。若是遇到阳刚之气,就会使得他更加强盛。如今蛊毒已经长出黑头,看来苏将军的前期症状控制也是越来越难了,而且……而且最好的控制时间也只有七天了,若中间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恐怕会连三天都不到了。"
"三天都不到?"孙损的心都被自己给揪了起来,双手搂着阿东乐的肩膀问:"阿东乐,你快告诉我,如果只有三天了,将军会变得如何?"
阿东乐摇着头道:"若只是剩下三天的话,恐怕……!"
他实在不忍说出来。
"恐怕什么啊阿东乐?你倒是快说吧,我都快急死了。"孙损的激动丝毫没有减弱,摇晃着阿东乐的身体,几乎要下跪哀求了。
"三天的话,蛊毒便会进去脑部,随后便会控制住他的思想。……"阿东乐倒吸了一口气,对于苏见力一旦出现到这个地步,就会慢慢地消失自己,最后走向死亡。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然,不会完全控制住,只是会间歇性地发生,而且,今后想要完全清楚蛊毒需要费很大的功夫,有可能,……甚至有可能都无法彻底清楚。"
"阿善这个人面兽心的卑鄙小人,真没想到看上去风度翩翩的,原来是如此的人模狗样。"
孙损的暴脾气上来以后,是再也忍不住气了,甩开了手臂直接冲出了门外去。
"巴脑,你快跟上去。"
阿东乐找了个借口支开巴脑,而且,他确实也是担心孙损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比如去找阿善的麻烦,那样只会是羊入虎口找死去了。
巴脑虽是不情愿,但大局也得考虑。无奈,只能屁颠屁颠地跟在孙损身后出门,只是孙损毕竟没有受伤,而且本来就是个壮实的人,待巴脑出门了,早已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东乐和樊霓依二人只能听到巴脑对孙损呼喊的长音。
房间内,只剩下阿东乐一人,樊霓依的心相对要宁静了许多。毕竟阿东乐跟着自己的时间最长了,而且当初就是阿东乐用"平安符"里的"回魂草"救过自己的性命,当时阿东乐的双手都曾经接触到自己的肌肤,还有最靠近心口的地方,所以,对于阿东乐她觉得自己是透明的。
"阿东乐,苏见力他真的没救了吗?"
阿东乐
也是束手无策地摇头答道:"且不说只剩下短短的几天了,就是如何解除这个蛊毒,我也是束手无策,到现在还没找到解药?"
"这可如何是好?他若一直这么下去,阿提马要是这个时候进攻驿站,咱们的人可就没有半点胜算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着急,可是,越是着急就越想不出来对策。"
看着阿东乐都急成那样子,樊霓依实在是于心不忍。她从来没见到阿东乐如此焦虑过,哪怕是当初面对斗宇郊和若敖天的两股兵力,他也没有像今日这般急得焦头烂额。
轻轻地用自己的手去擦掉阿东乐额头上的汗珠,微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也别太着急了,所谓山前有路遇水搭桥,咱们还是都沉下心来,一切跟着变化来,或许会更合适,你说呢?"
"是……。"
阿东乐话辛才落,身后突然传来苏见力的声音:"霓依,霓依,过来,你过来,你快过来,我还想要……"
阿东乐转身一看,以为苏见力醒来了,却还是没醒来,只是头一直在左右地摆动着。口中不断地喊着樊霓依的名字,显然之前他的意识还是有的,所以对于樊霓依给他润唇贴身的事是记忆犹新。
而此时的樊霓依,再当阿东乐是自己人,也会害羞难忍。要知道单凭苏见力方才说的那几句话,可以透露给阿东乐的消息就太多了。她是对阿东乐说了实话,却没有完全的说完实话。事实上,在她给苏见力贴身润唇的时候,苏见力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意识是清醒的,也是他让樊霓依用嘴唇给他润唇的。而且,中间的时候还对樊霓依做过手脚。就如同一个喝醉的人,只是喝醉,却不妨碍他七情六欲的发生。
等樊霓依意识到苏见力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脱身了,苏见力强有力的臂弯令她手足无措,而且他还不忘哄骗她,说他只有这样才会好受点。
现在看来,苏见力完全就是在欺骗自己。
"三姐,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阿东乐看着苏见力的眼皮,观察着他的体温,惊讶地追问樊霓依。
樊霓依低着头,脸是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根后。
抱歉地对阿东乐说道:"我们……我们只是有了肌肤之亲,……并未发生什么……"。
"他当时意识是清醒的?是吗?"
樊霓依没说话,也不敢直视阿东乐,依旧是低着头点头表示。
"唉,一切都是命啊!"阿东乐长叹了句,走到樊霓依的面前说道:"三姐,苏将军如今已经无法控制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撑不过两个时辰就会因为体热而血管爆裂而亡。"
"那怎么办?……哎呀,都是我坏了大事……"。樊霓依一听到阿东乐说苏见力会死,一下子就跟着紧张地自责了起来,早知道当初就该想办法离开苏见力身上,哪怕是咬疼他再想办法离去。
可是,显然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