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嗯哼哼!"
孙损知道自己语拙,不敢说出什么话来,担心惹恼了眼前的几个人,到时不救苏见力,那后果就不是他所想要的。最好的办法,也是他所能想到的,就是不断地假装咳嗽,以此来引起大家的注意!
不过事实的确也是如此!
如果没有孙损的这不合时宜的几声咳嗽,樊霓依和阿东乐两人可能都还将眼神和心事都跟着巴脑一起走出房间去了。
樊霓依冰雪聪明的一个人,对孙损的做法岂有不懂的道理。而且,她确实也想知道阿东乐究竟有没有办法!
"阿东乐,巴脑我回头去劝他,也怪我说话没挑时候……你还是说说看有什么办法能救苏将军了!"
阿东乐这才转身重新检查了下苏见力的身体,发现其发间已有热死冒出。
"三姐,苏将军蛊毒已要侵入脑里,想来苏将军是在用自己的意识与这蛊毒做抗衡。"阿东乐看到了苏见力发间的一个小变动,也得亏是他在这边,否则以樊霓依他们几人是根本发现不了的,于是着急地对樊霓依说道:"苏将军是刚能之躯,而这蛊毒则是遇刚则强,遇阴则柔,当务之急得给苏将军找一个女子过来,调和下蛊毒往极阴方向走,只有如此,才能控制住在这半月内蛊毒不入心肺!"
"女子?"樊霓依蹙着眉头,朝孙损看着说:"孙将军,看来此事得你去办了,但是千万记住不要让阿善知道,最好多找些人回来,免得他起疑心猜到咱们在控制蛊毒,而且多找几个人,总有合适的能帮助到苏将军。"
"樊王后放心!"
"不要再叫我樊王后了,这个阿提马根本就不相信我,也不会和我合作,从现在开始,你还是喊我本名吧。"
"好,樊姑娘,那我先出去……"。
孙损的"去"字还扯着长音,人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阿东乐摸着苏见力的额头,又是着急道:"三姐,不行,苏将军意识里越是要控制,这蛊毒就会加倍的控制住他,……"
阿东乐看着阿兰蕾,突然对阿兰蕾央求道:"阿兰蕾,要不你先来顶替一会儿?"
"我能做什么?"
阿兰蕾确实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所以,眼里尽是疑惑,搞得自己好像什么事都能摆平一样。
阿东乐知道这本来就是件难以启齿的话,何况还要当着自己的面。但是,如今只剩下樊霓依和阿兰蕾,总不能让樊霓依去做这件事吧?
"阿兰蕾,"阿东乐咬着牙冲阿兰蕾喊到:"你给我跪下!"
阿兰蕾不知道阿东乐发的是哪门子的疯,只是担心他伤势,不想跟他理论,这才乖乖地跪倒在阿东乐面前听训。
"阿兰蕾,我阿东乐现在是以"阿氏门"的门主向你命令,你立刻……去……去控制蛊毒!"
阿东乐没把话说透彻,阿兰蕾和樊霓依是听得稀里糊涂的。
"阿东乐,我来吧,你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
"不行!"
阿东乐几乎是怒吼着,着实是吓了樊霓依和阿兰蕾一跳。
看着阿东乐因为激动将伤口扯痛,正愁眉不展地捂着伤口,心疼地说道:"好,阿东乐,你说怎么救他,我来就是了,你别再轻易激动了小心你的伤口。"
阿兰蕾的眼里,那是万般柔情情窦初开的女子才有的。只有一个女子对她钟爱的男人爱到血液骨髓里去了,才能有这样的表现吧?
只可惜阿东乐是个男人,又在激动中,对阿兰蕾的表现才没有丝毫的察觉。否则,一定会被人误会他阿东乐是一个只知道鸳鸯戏水而不懂花前月下的浪人一个。
"脱……脱掉衣服,"阿东乐背过去脸,深深地咬着嘴唇说道:"褪去衣裳,用你的身体去叫他冷静下来!"
"什么?阿东乐,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的女人,你竟然让我去……陪他睡觉!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呜呜呜呜……"
阿兰蕾委屈地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樊霓依大致知道了阿东乐的办法。
可是,眼下孙损出去找人未必能那么顺利,不知道此刻阿善手下的士兵会不会让他出去?就算是出去了,他能不能从那些妓院找到一些人回来?要知道虚头先前从外面寻找的那些女人,是一个都没活着离开驿站。而这风月里的人,也是有自己的底线了,是断然不做这种有命挣钱没命花的亏本买卖!
再退一万步来说,一切都顺利,可是,等孙损找回来的时候也已经很晚了,而此刻苏见力的蛊毒却是不能控制,也等不及了。
权衡再三,樊霓依横下心来对阿东乐说道:"阿东乐,我来吧。"
淡淡的一句话,在阿东乐那里听得,却是如雷贯耳。
气。
怒气。
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怒气,一下子就都集中在阿东乐的手掌里,他紧握着拳头问阿兰蕾道:"阿兰蕾,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是脱还是不脱!"
阿兰蕾趴在地上哭的双肩颤抖,双手不听地拍打着地面,那头上的五黑长发,从紫色的花束下垂落在地上,在她双肩抖动地哭的时候,被带动的头发来回地擦着地面,那场景就是在书写一个悲痛的心情。
可是,阿东乐哪里会在意到这些,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拳头上,狠狠的砸落在床沿,将床沿去了一块角,双目猩红地冲着阿兰蕾吼道:",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阿东乐。"
樊霓依看着阿东乐伤口裂开,鲜血殷红而出,着急的上前用自己的手帕挡在了他的伤口处说道:"阿东乐,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好是一家人了吗?我去和她去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我如今已不是他什么人,他更不会在乎我做过什么,所以,我是最合适去救苏将军的。"
"三姐……"。阿东乐哽咽着。
"好了,我来吧!"
樊霓依给阿东乐一个最后不容反驳的眼神,这才扶起来阿兰蕾,抹掉她的泪花说:"傻丫头,哭什么哭,他现在还是个伤者,有什么委屈先忍着他,等他好了,你把他晾在门外不让他进屋,或者从床上干脆一脚踢下来,好吗?"
樊霓依说这些话,只是想让阿兰蕾能想开点,最好是能将她给逗乐了才好。毕竟阿兰蕾之前就已经做了一件对不起阿东
乐的事,当时是苏见力非要说用美人计去制服裘天罡的,而且阿兰蕾也做到了。可是,心里的阴影是挥之不去的,虽然那个看过她身体没一寸肌肤的裘天罡已经死了。
这些,阿东乐都是不知道的。现在又要逼着阿兰蕾再次去做这样的事情,那无疑是在逼她去死。
这边的阿兰蕾听了樊霓依的话,一点没有要笑的意思,反倒是更加的难过了起来。
"三姐……呜呜呜呜……对不起……呜呜……我是不愿意……但……但是,如果非得有一个人去做的话,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去的……只不过……只不过……",阿兰蕾哭着哭着突然趴在樊霓依的肩膀上耳语了一句。
樊霓依听后,激动得嘴也合拢不上,半天才追问阿兰蕾道:"真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阿兰蕾娇羞地低着头,一个手指横在鼻梁下抽泣着答:"就是那晚……那晚之后,我一想起来就恶心想吐,……后来……后来过几天,就越是想吐,吃什么吐什么……我怀疑之下才给自己把脉……才发现……。"
"太好了,太好了!"樊霓依手舞足蹈地拍着手高兴着,轻轻地搂着阿兰蕾道:"哭了,小心影响到……你快陪着阿东乐下去注意休息,这里有我呢。"
阿东乐不明白樊霓依和阿兰蕾之间有什么秘密,只是见到樊霓依开心笑的样子,知道一定是好事,问道:"你们高兴什么?"
樊霓依白了一眼阿东乐,对阿兰蕾交代道:"阿兰蕾,沉住气,他要是不跪着给你磕头认错,你不许告诉他,把他心里憋出几条蛆来!"
这回,阿兰蕾是破涕为笑了。不幸的是,有一个为了什么兄弟情义就可以把自己的女人往外推的男人。幸运的却是,有樊霓依这么一个主人身份却是姐妹情深的姐姐。
"不说算了,我还不想听呢。"
阿东乐嘴上逞强了一句,再看苏见力的时候,已经是再也等不及了,问樊霓依道:"三姐,你决定好了?"
樊霓依也发现了苏见力的情况不容乐观,冲阿东乐回答道:"嗯,你出去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樊霓依实在是不想有阿东乐在现场。
这苏见力意识可能清晰,但是至少眼睛是闭着的。
"不行啊三姐,我必须留在现场把控,要是平衡不当,反让苏将军意识里心猿意马的,只会是更快地加剧他的蛊毒扩散。"
"什么?你也要留下?"
这下,阿兰蕾是先不答应了,连连摆手道:"不行,你绝对不能留下!男女有别,你还是出去吧。"
阿东乐挣脱了阿兰蕾过来的手说道:"你懂什么啊?再说了,我闭着眼睛,你留下来看着,告诉我苏将军的变化不就行了?"
阿兰蕾还想说,被樊霓依的眼神给制止了。
"就听阿东乐的吧,"樊霓依闭着眼睛,迅速地脱掉了苏见力的衣服,随后也脱了自己的衣服,这种疗毒的办法,曾经只是专属于他楚庄王的,可是……
他现在在做什么?如果知道自己这样替苏见力控制蛊毒,他会是什么表情?
樊霓依闭着眼睛静静地在心里问着自己,只是,眼泪确认不争气地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