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霓依本想着早早的就离去,不知道阿东乐和巴脑二人是怎么计划的,硬是对她软磨硬泡说等秦国或者晋国把公主嫁了过来以后再说。
樊霓依追问理由,阿东乐直接说不知道,问巴脑,他又支支吾吾的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到最后樊霓依干脆就不问了,反正自己也想看看到底这秦国或者晋国的公主究竟长什么样,说不定是歪瓜裂枣,那她就半夜都会从睡梦中醒来大笑一场。
接下来的日子,阿东乐开始着手准备往吐火国撤回的事情,暗中秘密召集所有散落在楚国各地的“阿氏门”门徒,令他们率先潜回吐火国寻找新的秘密藏匿点。
虚头照理着“楚秀阁”每日的往来买卖,忙得也是不可开交。
唯独巴脑似乎什么事情也不用干,只是围在樊霓依身边,樊霓依是走哪他走哪,跟班得有点过分。
“巴脑,你整日这么跟着我,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傻事不成?”樊霓依停下脚步,转身对巴脑说着。
巴脑跟樊霓依跟得太近,樊霓依这猝不及防地驻足回头,一下子就撞在了樊霓依的胸脯上,将樊霓依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幸好及时伸手去将她抱住,否则樊霓依必定摔个鼻青脸肿的。
樊霓依被撞得满脸通红,所说名义上是主人与下人的关系,可是毕竟男女有别。
“主人恕罪,主人恕罪。”巴脑见状立刻就跪下来对樊霓依行礼道歉。
樊霓依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或者说这种意外一点都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微笑地说道:“巴脑,我就有那么可怕吗?”
巴脑知道樊霓依这个主人没有那么小气,被她这么一问,反倒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皮“嘿嘿”地干笑着。
“傻笑什么?呵呵......”,樊霓依被巴脑的一阵傻笑给逗开了,也跟着笑开。
“主人,你就别再挖苦我了,我知道错了。嘿嘿......”。
“好了,我说正经的,你成天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是不是和阿东乐商量着什么?非要把我看得那么紧。”
“主人,也没什么事,只是阿东乐和虚头两人都有事忙着,我什么事也没有,这不只能跟在主人身边,听候主人随时吩咐啊。”
樊霓依不信,她始终笃信巴脑和阿东乐之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瞒着她,眨巴着双眼逼近巴脑。
巴脑方才不小心撞了樊霓依一下,本来男女有别,他又是个已经经事过的男人,在触碰到樊霓依棉花一般软绵绵的身体时,脑子里有一小会开了小差,这会儿见樊霓依不退反近地逼着自己,更是如那惊弓之鸟一般,节节后退。
樊霓依就是抓住了巴脑的这个心思,是步步紧着上前,吓得巴脑肥胖的身子一下子就一颤一颤地跑开了。引得樊霓依在后头一阵取笑。
着巴脑远去的背影,樊霓依这才舒了一口气,总算没有一个跟屁虫这么守在自己身边,果真是清净了许多。
谁知,不一会儿的功夫,巴脑又跑了过来。
才消停没半会儿,见巴脑又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才要接着取笑他,却见巴脑开口道:“主人,苏将军来了。”
“苏将军?哪个苏将军?”樊霓依诧异地问到,“是苏见力还是苏见马?要是苏见力,我就不见。”
自从上回在楚宫宫门外和苏见力聊了几句,对他的提议没采纳后,樊霓依一直就对此人是避而远之了,认为这个人不可交,自然也不可亲近。
“不是,是中军营将军苏寒。”
“中军营?苏寒?我不认识此人啊。”樊霓依蹙着眉毛,对这个苏寒一点印象是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来的,具体什么事我也没敢问,这不请他在正堂候着,我过来请主人定夺,是去还是不去。”
“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樊霓依抿着嘴嘟囔了一句,稍加思索了一下回复巴脑道:“去,正反我闲着也是没事做,我倒要会会这个苏寒将军找我能有什么事。”
樊霓依拍着衣服后头的尘土,一路上走着不忘拿巴脑打乐。
到正堂的时候,但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将军模样的人,身材虽不算魁梧,看上去却也是英姿煞爽显得伟岸。此刻正笔直地站着,两眼聚精会神地看着正堂里墙上挂着的书画。
那是一幅山间饮酒作乐图,图中的人物风流倜傥栩栩如生,莺飞蝶舞的情趣跃然纸上。
“嗯哼。”巴脑故意干咳了一声。
苏寒吃惊地回头,见到樊霓依本人,突然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行礼,不过,最终还是微微一欠身朝樊霓依行了一个将军礼:“苏寒见过樊侍女。”
“苏将军多礼,霓依不敢承受。”樊霓依也欠着身子款款行了个回礼:“苏将军请上座。”
“樊侍女请。”苏寒一旁谦虚地回礼推着。
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地方,再说如今自己也没打算再回到宫中,这上回连左丞相蔺子恒自己都敢说他,何况苏寒。于是也不推脱,在上座落座后问:“不知道苏将军此次来找我是有何指教?”
“不敢当不敢当。”苏寒连连摆手,笑容满面地对樊霓依说道:“樊侍女,苏某当日跟随苏将军攻打南城的时候,便听后方的人说你是如何陪伴君上奋勇杀敌的,苏某实在是感叹这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一直找寻机会想亲自拜访你,苦于一直公务繁忙,今日总算是天遂我愿见得真人了,这心中真是激动不已。”
对于苏寒这种将军出身的莽夫,能从他口中听到这些不真实的奉承,樊霓依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只是微微报以一笑后,突然直逼主题问道:“苏将军抬举了,既然苏将军说公务繁忙,那我也不敢多耽搁
了,若是苏将军有事便直言,无事我也要去忙活其他的事了。”
苏寒岂有听不懂这其中说话的意思,那显然是在下逐客令。他心中不断地痛恨自己,拍马屁拍不好,这一下子就拍到了马蹄上,还挨了一脚踹。
看来拍马匹阿谀奉承的套路已经没用了,索性就说实话,省得一会儿连说真话的功夫人家都不给你。思罢,苏寒红着脸对樊霓依说道:“不瞒樊侍女,我此次前来,主要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苏将军但说无妨。”樊霓依心里憋着笑,看着苏寒那一副尴尬的表情,她实在是快忍不住了,只盼望着苏寒能尽快说完走人,免得自己在人前失声笑开有失得体。
“那......我就直说了。”苏寒试探地说了一句,见樊霓依点头,立即继续说道:“舍妹苏霜恋不日前蒙君上垂爱,封为嫔,如今深居宫中无亲无友,这后宫又是规矩多,我担心舍妹会因年纪小不懂事做出什么不符规矩的事来,惹得其他人的气,所以想请你能在宫中对舍妹多归正一点。”
樊霓依这才明白苏寒此来的真实目的,原来是要让自己在宫中多照顾点他的妹妹苏霜恋。可是,难道这苏寒不知道两国要联姻的事吗?还是说他有什么风声听到自己会被楚庄王封为王后或者王妃的事?
她不得而知,只能刺探着苏寒道:“苏将军怕是找错人了。我如今已不在宫中居中,再者,这君上又要联姻缔盟的,楚国上下都知晓,这一旦联姻缔盟,那嫁过来的公主就是王后,我樊霓依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侍女,身份还比不上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说我有能理照顾你妹妹一点呢?”
“谁不知道樊侍女和君上的感情,这君上定是有他的思虑,所以一直还没给樊侍女一个更合适的身份,但是苏某坚信你一定会是.......”。苏寒突然闭嘴了,不往下说了,眼神提溜了一眼巴脑。
原来巴脑自从跟着樊霓依进来以后,为二人倒了茶水就一直在樊霓依身旁站着。
樊霓依已经有了上一次苏见力的那一回,这回自然更不可能让巴脑出去,正色道:“苏将军有话直说,我这里没有外人!”
“是,苏某惭愧!”苏寒自知理亏地点着头,鸡啄米似的,一张脸已经涨成枣红色,原本只是坐在椅子半边沿的屁股,开始往后挪了挪,以此来舒缓过自己的紧张继续说道:“苏某一直坚信樊侍女乃人中之凤......”。
樊霓依听到这里,再也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开问:“苏将军,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在我这里开始说胡话了,也不怕这话叫他人听去禀报给君上听了,到时掉脑袋可都是事小。”
苏寒见樊霓依对自己说的话浑然不信,而他为何如此坚信是有原因有依据的,猛地牛饮了一碗茶说:“樊侍女,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这么说的后果是什么,但是,我既然能说出来,自然有我的依据......只不过目前还不能告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