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从听到若敖齐暴毙的消息更是喜极而泣。
跪拜在地上,面朝北叩首道:“先王,你在天有灵,保佑了大楚,保佑了太子,如今若敖齐一死,若敖天就断了左膀右臂,很快,我们就能将他押到你的灵前,以告慰先王你的在天之灵啊!”
苏从哭着跪在地上一直磕头。
樊霓依也是情之所至,走到苏从身边跪下,梨花带雨地哭道:“父王,你听到了吗?听到了苏相说的话了吗?若敖齐死了,他的兵权都掌握在林家的两位哥哥手中,很快,我们就会打败若敖天这个狗贼,到时候,我一定会亲自一刀一刀地剐下他身上的肉来告慰父王你。还有,我的孩子,我那无辜的孩子,你现在是不是也跟在王爷爷身边?你放心好了,娘一定会亲手挖出若敖天的心......呜呜呜......”。
苏见力过来扶起了苏从。
太子熊吕则扶起了樊霓依道:“霓依,别哭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等咱们将若敖天那个狗贼捉到了,到时候咱们再开个屠天大会,让全楚都的百姓都清楚他的罪行,我要他受尽天下人的唾弃后,再慢慢死去!”
“是啊樊姑娘,现在还不是咱们该喜极而泣的时候,这若敖齐一死,林一和林三是掌握了兵权,就怕若敖天得知消息后会有别的举动,到时兵权要还是被控制住了,也只不过是徒劳无功白高兴一场。”
“苏将军,这林一哥难道就没有对你说点什么暗语吗?事情都成这样子了,他应该会有所消息透露才是,怎么可能一走了之,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他没暗示我啊,只是最后一句说了狠话,说要我好看,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就再也没有别的话了。”
“要你好看?吃不了兜着走?”
樊霓依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她知道以林一的性格,越是问题复杂的时候,他往往都是话里藏话。
所以,她使劲地琢磨着林一给苏见力说的话。
不过是简单的一句,很难从里面发现什么端倪来。
“苏将军,你说,要你好看,会有什么暗语吗?还有,吃不了兜着走,会不会也会有什么暗语?”
樊霓依的提醒,苏见力和太子熊吕都纷纷陷入沉思。
苏见力大步地走到一个沙堆前,这里是作战的排军布阵形。
“吃不了兜着走,兜着走......”。
苏见力用手在布阵形上来回地用手比划了多次,双手拍掌大叫道:“还真是的!”
“苏将军,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樊霓依兴奋地靠近苏见力问。
苏见力点头指着左右两边的路线笑着对樊霓依和太子熊吕说:“你们看看,咱们现在在这个位置,这个位置特别显眼,他们难以进攻,咱们也难以进攻,双方容易形成一个对峙的局面。这林一让咱们兜着走,意思是从居中往左右两侧分散,形成一个包抄,如此一来的话,风险大一点,就是容易被分段截杀,但是,恰恰就因为有这样的风险,所以才会更有利于咱们的突击。我想,林一是要咱们将小队人马朝他进攻,以蒙骗过若敖天的眼睛,然后实际上的人马,是从东城杀进去,待若敖天发现东城被攻破后,他定会立即派兵前去支援,而这个时候,林一会从南城进去
佯装支援若敖天,实际上是和咱们对他进行前后追击,这样他若敖天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了。”
“哦,看来这林一还真有大将之风,经验如此丰富。”
太子熊吕听后苏见力的分析后,忍不住赞扬了林一一句。
苏见力也是感慨道:“确实,有一点不得不佩服,这若敖齐带出来的兵,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这林一一定是深得了若敖齐的用兵之法,此人看上去普普通通,还真是将帅之才。”
“比你如何?”
樊霓依笑着打趣了一句。
“说实话,跟我还差点距离。”
苏见力一点也不谦虚地回了樊霓依一句,惹来了樊霓依的一顿白眼翻。
“我说的是真的,他这个办法是好,不过,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告诉将士们,让若敖齐的尸体回家,这样南城门一开,若敖齐的军队就很快能攻进了楚都,将“玄铁兵”从中间斩断,这样若敖天很快就会无路可走了。”
“你想的都招都是风险太大的。”
樊霓依想起苏见力在郑国的时候,孤身犯险攻上郑国城墙杀敌,当时若不是苏见马的救兵及时赶到,恐怕苏见力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说话了。
她认同苏见力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可是,却不敢苟同苏见力的说法。
虽然苏见力这个办法是最见效的,可也是最有风险的。
一旦进了楚都被若敖天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军权被控,军队被杀,这样的风险,林一这个保守派是不会去做的。
“是啊,这个办法确实风险过大。”
太子熊吕也是摇头不认同。
“你们别忘了,就算是要从东城进攻,可是,斗宇郊的人马还在那里呢!你们怎么过去?”
“是啊?!”
樊霓依和苏见力三人一下子又都沉默了下去。
“主人,主人,阿旺醒了。”
阿东乐急急忙忙地冲进了营帐,对着正在思考的樊霓依喊道。
阿旺自从被“阿氏门”的人从楚宫带回来以后,突然跟中了邪一般,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气色。
已经昏睡了许久。
樊霓依听说阿旺醒了,立刻告辞了众人赶去探望阿旺。
毕竟,阿旺是他们兄妹四人唯一剩下的一个亲人了。
“四弟,四弟,你醒了,你怎么样了?”
“三姐,我是不是要死了?怎么浑身没劲?”
阿旺颓废地躺在床上,双目深陷,眼眶有点发暗紫,像是中了某种剧毒,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四弟,别担心,医师看过了,你不过是急火攻心导致眩晕的,再好好休息一两日便会好的。”
“三姐,我想好了以后,把大哥和二姐他们送回“千年山”去。我想,二姐和大哥一定都喜欢那个“千年山”的那个家,那里没有纷争,没有尔虞我诈,等将来咱们都去了,也要回到那里和他们团聚,你说好不好?”
樊霓依想起了胡灵儿的死,她是真的被自己害死的,不像胡赫不是自己故意要让他死的,所以心里没有多少的歉意。
现在听阿旺说起这话来,想起以前和胡赫他们在“千年山”的日子,不过是一年多前的事情,竟然会这么久远。
感慨地坐在床边对阿旺说:“四弟,你恨三姐吗?”
“恨。”阿旺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一句。
樊霓依没想到阿旺会这么直接,根本没有转弯或者委婉的表达。
心里也是揪心的难过。
她知道阿旺说的都是实话。
“我也恨二姐。”
阿旺又补了一句。
“为什么?”
“如果她不事先算计你,你不事后算计她,你们俩谁也走不到今日这个地步,可是,她毕竟是二姐,比你年长,她的错要多些,所以我也恨你也恨她!”
“诶。”
樊霓依哀怨地长叹了一下,眼神看着前方回忆过去地对阿旺说:“四弟,你说咱们那个时候要是不去东海城换点家用东西的话,咱们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这个变化?”
“肯定不会,咱们家里一共四个人,你和二姐住一屋,我和大哥住一屋,每天日出而耕日落而息,那不是最好的日子吗?”
“你说的都对,可是,咱们都长大了,难道一辈子不成亲不生孩子?将来四个人都成老头老太婆了,那怎么办?”
“那有什么?”
樊霓依大概是说到了阿旺的话题点,阿旺使劲地撑着身体坐直了对樊霓依说:“当时我都想好了,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和你们说。你看,咱们兄妹四人,两男两女,如果真的要成亲生娃的话,大哥娶了你,我娶了二姐,不正好俩对吗?”
樊霓依被阿旺说的天真话给逗笑了,拧着他的手笑骂道:“好啊四弟,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了二姐的主意了?”
“我可没有!”阿旺慌忙解释说:“你想想,咱们当时都是逃命的,也没打算让若敖天的人知道,就像你说的,总得成亲生娃,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大哥娶二姐吧?所以我算来算去,只能是大哥娶你,让我我娶二姐。”
“你啊,没想到当时还是个小屁孩,就这么多弯弯道......不过,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咱们至少不会闹得今日反目成仇,这一切都是命,老天爷故意要拆散咱们一家人,诶。”
“好了,三姐,不要难过了,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虽然我恨你也恨二姐,可是,如今二姐人已经不在了,我也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也不能恨你太久,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调整心态过来的。”
“四弟,对不起。”
樊霓依看着阿旺,心里突然特别的抱歉,像是当真害死了阿旺的亲二姐一般。
“对了三姐,咱们和若敖天,到底谁能打赢?”
“不知道,势均力敌很难说。”
“哦,我还想着尽快打败若敖天,这样太子就能登基为王了,你也就能成为王后,而我呢?也能在太子身边当个大监,到时还回楚宫和我那些小哥们一起玩耍,多好。”
樊霓依每每想到阿旺是被若敖天给弄残废了,不算男人了,心里也是更加愧疚,“好,三姐答应你,太子登基为王后,一定让你做大监。”
“嗯。谢谢三姐。”
阿旺像是得了个天大的便宜,弓背搂着樊霓依说了句。
“好了,你乖乖躺下来休息,想吃什么你就和他们说一声,我还有事去商量,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