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敖府,私刑房。
私刑房里,一片潮湿,还充斥着一种恶臭。
那是血的腥臭。
走进私刑房,琳琅满目的刑具不胜其数。
比天牢还多的刑具,露着锋芒挂摆在四周的墙上。
有“锥星针”、“连环圈”、“掏心锁”等等,看着叫人心生畏惧。
樊霓依四肢用“曲针索”抻直着,浑身到处是血,却又动弹不得。
只要稍微用点力,哪怕是收下胳膊,这“曲针索”就会拉紧,“曲针索”上不计其数的针头就会扎入她的肌肤里。
会像无数只红蚁叮咬着你,又痒又痛。
当你痛的时候,会习惯地身子往后做些靠直动作的时候,“哑巴拧”便会狠狠地张开嘴来咬着你身上的肉,突然放开嘴,让你疼得大叫以后朝前方夺去,正撞在前方的“掏心锁”上。
这“掏心锁”,最为严厉。
特别是对女人来说。
胸口根本无法承受那一圈一圈的撞击。
这“掏心锁”是若敖天最为得意的一个刑具,专为那些铁铮铮的硬汉准备的。
一拳一拳的撞击,最后,能将人的心口击穿。
曾经有一个得罪若敖天的将军,熬过许多的刑具,就是熬不过“掏心锁”的撞击。
不会让你立刻死,却会叫你时刻想着自我做个了解。
而如今,这几套刑具,全都用在了樊霓依身上。
“二姐,二姐......”,樊霓依满头大汗淋漓地冲胡灵儿哀求着:“二姐,我错了,求求你快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
胡灵儿双眉凝霜,目含冰珠,眼圈许是哭久了,都已经红肿了起来。
见樊霓依还在哀求自己,心头也是一紧。
上前双手紧紧地掐着樊霓依的脖子怒吼道:“你别再喊我二姐了,我不是你二姐,我没有你这样的三妹!”
“二姐,二姐,对不起......对不起......啊-------”
樊霓依的挣扎,使得那些刑具一个不落全在身上落下,疼得她再度大喊了起来。
“你的心,怎么能那么狠?......呜呜呜.......”。
胡灵儿红肿的双眼,想起来胡赫一家三口丧命在苏见力剑下的情景,眼泪就不自觉的又落下,“为了报仇,你竟然连大哥大嫂都出卖!......呜呜......你不也是当过母亲的人吗?你好歹把黑宝儿的命保下来也好.......呜呜呜.......。”
此时的胡灵儿,已经委屈得一下子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间痛苦地哭了起来。
给胡赫、南云收尸的时候,她看见了胡赫眼里那种讶色、失望甚至是绝望。
再看看黑宝儿,活生生的被劈成两半,双手高举着不放,是疼痛使然,还是他也在怀疑这个世道?
胡灵儿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直视胡赫一家三口的尸体。
那种惨不忍睹的画面,一直深深地印刻在胡灵儿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苏见力知道后
,去和若敖天拼命,我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的......二姐......二姐.......”。
樊霓依被“掏心锁”已经撞击得连续吐了好几口鲜血再度昏迷了过去。
胡灵儿哭完以后,她还没醒过来。
“把盐拿来。”
胡灵儿站了起来,收拾下妆容命人将盐取了过来。
在锅上超过的盐,看不见烟气,可是,温度已经很高。
胡灵儿用长木手柄的瓢盛了盐,在樊霓依的肩膀上一点一点地洒下。
滚烫的盐,沾在绽开的肉上面。
就好像打着赤脚在木炭上行走。
樊霓依疼得惊叫了起来,随后又再度昏死过去。
“照这样好好照顾她,但是不许让她死。我要让她活到大哥明年的祭日,亲自将她的肉一片一片剐下来给大哥一家赔罪!”
胡灵儿嘱咐了下人,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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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敖天坐在亭子里喝酒,见胡灵儿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上前过去迎着她问:“怎么样,把她弄死了吗?”
胡灵儿摇摇头说:“天哥,眼见着这王位到手,为何要拱手让给那个公子职?”
“灵儿,稍安勿躁,一切都在我的控制当中。”
若敖天给胡灵儿斟满了一杯酒小声说道:“注意这院内有别人的眼线。”
胡灵儿抿了一口酒,答道:“是时候了。”
“怎么?你有什么好计策?”
胡灵儿走过去,坐在若敖天的怀里,碰杯说:“天哥,如今大局已定,既然一切都在你手心掌握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若敖天被胡灵儿这么突然一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胡灵儿立刻笑说:“你啊,不会到现在还在担心那个苏见力吗?你放心好了,他只不过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小人罢了,你都已经许诺他那么多东西了,他再不感恩戴德还敢同斗如成有什么勾结的话,到时你就让公子职派兵去攻打他。虽说他如今在郑郡有不少兵马,可是,他自己心里也是非常清楚的,这郑郡还是有许多反叛势力的,一旦朝廷派兵攻打他,到时那些反派势力一定会在内部算计他,里应外合他必死无疑。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的。”
若敖天立刻就清楚胡灵儿说这些话的目的。
显然,潜藏在他若敖府的人,一定是斗如成的奸细。
说不定还有屈巫和子木的。
胡灵儿就是要让这些奸细知道,苏见力才是最大的隐患,是若敖氏的第二个若敖地,只有除掉苏见力,才能削弱若敖天的势力。
如此一来,大家就会将目光都聚集在苏见力身上。
“这苏见力还真是不错,此次竟然带了大部分的兵力过来钳制斗如成,看来他也是个识时务为俊杰的人,否则,单凭若敖齐和若敖地两股兵力,我还真是不放心。”
“对了,天哥,苏见力将若敖地的几万“玄铁兵”也带走了吗?”
“是,我就是让那几万“玄铁兵”进郑郡去牵制苏见力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时刻知道,无论在楚都还是郑郡,都是我若敖天说了
算。”
说起苏见力,胡灵儿突然想起了斗宇叶,还有她的儿子安儿。
正色道:“天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
“把我大哥和斗宇叶的孩子带过来由我照顾。”
“这个......斗如成那老家伙能同意吗?”若敖天迟疑了下。
现在虽说自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很多事情还不到自己说什么就能是什么的时候。
“我不管,这是你的事。”
胡灵儿有点愠,从若敖天身上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满满地连喝了几杯酒怒道:“太子熊吕不是要去守“穆陵”吗?她之前在“清猎场”不是很享受和太子的缠绵吗?那就让她去陪太子守陵,这个贱女人,要是没有她,我大哥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也不至于今日一家三口死于非命。”
“这......”。
若敖天面露难色,胡灵儿的要求,直接就是叫自己和斗如成翻脸。
翻脸倒是不怕,只是这斗如成身后还有子木。
如果没有合情合理的解释,自己直接让公子职下圣旨,必定会在朝堂和民间引起议论。
说他若敖天明目张胆地挟天子杀忠臣,如此一来,朝中那些忠心有才能的文武官员要是看透了,都罢官的话,那,朝堂就如同虚设,朝政就会陷入一片瘫痪状态。
胡灵儿知道若敖天的顾虑。
可是,为了给胡赫一家三口报仇,出不了自己这口恶气,她是不干的。
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掷在地上,起身道:“你要是做不到,你就等着给我和宝儿收尸吧。”
若敖天见胡灵儿依旧拿着孩子的性命来要挟自己,他老来得子,又丧失了若敖束锦这么一个听话的女儿,他已经再经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折磨了。
过去哄着胡灵儿说道:“好了,好了,灵儿,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当真?”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宝儿的性命来要挟我,他好歹也是你的心头肉啊。”
“我若不想活了,我能叫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受大家的欺负?”
“是,是,我错了,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若敖天在胡灵儿面前,老夫少妻的,已经将胡灵儿宠得比当初对若敖束雪和若敖束锦两个姐妹还要过分。
胡灵儿见若敖天一副认真的样子,看着天色不晚了,狐疑地问:“你当真现在就去?”
“省得夜长梦多。再说了,早一天把你的侄儿带来,你不也多少能有点宽慰吗?”
若敖天宠溺地搂着胡灵儿,暖心地哄着。
突然,藏在假山背后的一道身影一闪,若敖天和胡灵儿都通过夜色下的水面看到。
若敖天低头眯着眼看着胡灵儿,悄声地说:“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好戏就要开始了,我一定要将他们折磨到最后连死的心都没有了,而是央求着速死!”
“我现在就去,你快回去带宝儿吧,等我的好消息。”
若敖天搂着送胡灵儿回去。
很快,就集结了“罗雀铠甲兵”浩浩荡荡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