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果然是阿提滚珠。
没有愤怒,只是坐在马上一脸的得意。
身边,还有“毁天会”的人。
为首的,正是胖大尊。
樊霓依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
看不到任何可以挣扎的机会。
“跑啊,有本事继续跑。”
阿提滚珠正对着樊霓依,不屑地说着。
那火把照亮的脸上,狰狞的脸被不屑的笑意给撑开,显得比那阎罗殿里的恶鬼还难看。
“保护好主人。”
阿东乐话音一落,两腿使劲地夹紧马肚。
座下的黑白相间的宝马,马头仰天长啸了一声,一副壮烈的姿势冲向阿提滚珠。
“阿东悦?!”
阿东乐才跑出没多久,扭头惊讶地看着阿东悦,身体从马背上自然地滑落。
原本捆绑在阿东悦身上的衣带,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被阿东悦给解了下来。
鲜血,自他后背汩汩而流。
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滩。
“阿东乐,阿东乐!”
樊霓依下马,跑到阿东乐身边,扶起血泊中的阿东乐,痛苦不已。
阿兰朵和阿兰蕾见阿东悦骑马跑向了阿提滚珠,眼里的杀意那叫个浓。
“阿东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一心只想为你做件事,想着能把你心爱的女人给救出来,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她亲手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樊霓依抱着阿东乐,痛苦地数落着自己的不是。
“阿兰朵、阿兰蕾,快......快护着主人离开!”
阿东乐使劲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便撒手人世,两眼睁着不闭,像是有许多的不明白要问,又像是对樊霓依如今深陷囹圄如何逃脱而死不瞑目。
“哈哈哈......你们以为自己很聪明,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吧?我阿提滚珠的女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能被你们给欺骗过去?实话告诉你们,阿东悦早就被我控制了。”
阿提滚珠隔着马一手摸着阿东悦的脸蛋,洋洋得意地笑说。
“樊霓依,你骗得我好哭啊,今日,无论你再说什么,我都要亲手将你撕成碎片。”
胖大尊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飘身就要过来抓樊霓依。
阿兰朵和阿兰蕾二人见状,立刻挥剑去挡。
却哪里是胖大尊的对手。
二人肩膀各挨了胖大尊一掌,到底吐血不止,显然是受了胖大尊极大内力的震荡。
“等等!”
樊霓依突然暴喝了一声,放下阿东乐对胖大尊和阿提滚珠说道:“既然你们现在已经完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就应该知道整个若敖氏的整个盐粮都在我的手中控制着,就算是若敖天和若敖地,也不能完全掌握这盐粮的所有联络点。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无论你们是自用还是去向自己的主人邀功,我想,你们一定都会感兴趣吧?”
樊霓依此话一出,果真见阿提滚珠下马过来询问:“此话当真?”
“你觉得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好,只要你给我,我就立刻放你们一条生路。”
“不行!”胖大尊拦下阿提滚珠说:“这樊霓依是我“毁天会”要的人,不能交给你。”
“胖大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跟我抢吗?”阿提滚珠脸上明显的不悦,双方都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哈哈哈,阿提滚珠,你以为我们“毁天会”的人会怕你?我实
话告诉你吧,这次你就算不去找我们,我们下个目标就是要将你除掉。”
“很好,很好。”阿提滚珠冷笑了两声,步子向后退了两步,突然手势一挥,手下立刻就将“毁天会”的四五个高手给包围了起来。
“笑话,我还会怕你们几个?”胖大尊运掌,随手就劈死了几个阿提滚珠的人。
再要运力的时候,突然,身子一阵酥软,缓缓地倒地,手指着阿提滚珠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阿提滚珠恣意地笑开:“就在刚刚,我点亮火把的时候,毒药就已经扩散到这四周,只要你一动真气,就会吸入,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感觉全身软绵绵的跟团棉花似的,没有力气啦?知道这“软绵香”的厉害了吧?”
“阿提滚珠,你给我记着,我早晚有一天会亲手撕碎你的。”
胖大尊喘着气,手掌搭着地,连翘起一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却依旧是嘴硬。
阿提滚珠提着剑过来,一句废话也没有,用脚将胖大尊的身体踢正,双手握着剑柄,照着胖大尊的胸口刺了下去。
胖大尊全身乏力,眼睁睁地看着阿提滚珠的剑穿透自己的胸口,却无能为力。
两眼瞪得比牛眼还大,挣扎了两下,口吐鲜血,四肢很快就僵硬了过去。
再看“毁天会”的其他几人,也都纷纷被砍下了脑袋。
功夫再好,原来也是敌不过这无色无味的“软绵香。”
“好了,现在就只剩你我了。”
阿提滚珠拔出带血的剑,将剑尖拖着地走到樊霓依跟前。
“很好,我还真是小看你了,阿提滚珠大人。”
“彼此彼此。”
“让我阿氏门的人先走,我留下来。”
“不行。”阿提滚珠在没有得到樊霓依给出的盐粮联络点,他哪里会同意放他们走。
“既然如此,我宁死就不给你了。”樊霓依还想赌一把,赌他阿提滚珠的贪心。
阿提滚珠看透了樊霓依的心思,嘲笑道:“你以为盐粮这块对我很重要?你错了,我阿提滚珠最不缺的就是盐粮。”
“错,你缺它。因为有了这盐粮,你可以和若敖天谈更大的筹码。”
阿提滚珠明明是被樊霓依戳中了要害,却还强装着无所谓,提着剑放在阿兰朵的肩膀处,对樊霓依说:“给还是不给?”
樊霓依闭着眼,不敢说话。
她必须深思熟虑地说出话来,否则,阿提滚珠剑下只会死更多自己的人。
“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最后问你一遍,是给,还是不给!”
“阿提滚珠,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你就别妄想得到一点好处,还有,你别忘记了,我二姐可是若敖天的夫人,她要是知道我被你刺杀的消息,你觉得她会坐视不管吗?到时让若敖天派人过来灭了你,我想,你腹背受敌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腹背受敌?”
“你能确保你这些手下里,就没有一个是国君阿提马的人?”
樊霓依抛出去的话,一下子就砸出了阿提滚珠的犹豫。
他这才意识到樊霓依说的话不无道理,自己既然能将阿东悦控制住,那,难免自己的手下里,也有阿提马的人。
他狐疑地将周围的面孔扫了一遍,企图从当中找出谁才是阿提马派来的奸细。
可是,这疑心一起,感觉所有的人都有可能,除了自己以外。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
樊霓依恰恰就是
抓住了阿提滚珠的这个弱点。
就像医师给病人对症下药。
很快就给阿提滚珠起了药效。
“那你说吧,怎么样交易能保证你我双方的既得利益?”
樊霓依要的就是阿提滚珠的这句话。
婉婉一笑答道:“你派人去楚国若敖府,告知我二姐,她自然会同若敖天说的,到时若敖天就会派人过来和你对接。”
阿提滚珠在想着若敖天派人来,会是派什么人来。
是军队。
还是管事的人。
以他堂堂楚国大国的丞相,自己夫人的妹妹被人给绑了,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真要是派军队来的话,到时阿提马和若敖天里应外合,自己就成了瓮中的鳖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煮熟。
权衡了利弊,他还是不打算赌这个,风险自控不了。
如今,能做的,就是从樊霓依这里要到那些联络点,趁若敖天没反应过来,将楚国若敖氏的盐粮都私自派人控制起来,如此一来,就不怕若敖天轻举妄动了,到时不管他想不想与自己合作,都必须合作。
“算了,这一去一返路途太遥远,我没功夫陪你在这里耗着。你还是乖乖地将这些联络点告诉我,我阿提滚珠说话算话,一定会放走你们的。”
“要是这样,那你就先放了我的人,我留下来和你交易。我都在你手上了,你还害怕什么?”
樊霓依的据理力争,叫阿提滚珠彻底为难了。
杀了樊霓依显然是有弊无利。
不杀她,又怕她回去跟若敖天做一些负面的口舌。
正犹豫间,阿东悦突然走了过来。
轻笑地叫了声:“大人。”
阿提滚珠转身看见阿东悦的笑靥,芙蓉出水也不过如此。
才要伸手过去捏她的脸蛋,问她有什么事。
抬起的手,突然在半空凝了下,往自己胸口摸去。
鲜血,在他的手掌心漫开。
流到了手腕。
“你......?”
阿提滚珠没想到眼前的阿东悦竟然那么陌生,不再是第一眼见到时的那个哭哭啼啼死活不顺从的阿东悦。
更不是被自己控制住,夜夜承欢的那个乖巧的阿东悦。
“你究竟是......是谁?”
阿提滚珠问了句,又看了四周的自己的手下,竟然没有一个上前来控制阿东悦,诧异地又问了阿东悦一句:“他们都是你的人?”
阿东悦没回答他,只是单手将阿提滚珠胸口的匕首转了个圈。
阿提滚珠的心口,就这样被掏了一个圆洞来,鲜血,顺着绽开的肉片狂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