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
季宁听罢,嘴角勾勒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此时才是刚入春的时节,推开赌坊的门,门外的冷风还能激灵的使人打一个寒颤。
“敢问公公,皇后娘娘此行还请了什么人?”
“这……”太监微微一愣,既然女眷的请帖都是自己发送了,那送到了什么人的手上自然是没有不知道的道理,可也正是因为知道请了什么人,又知道其中的渊源她的问题才有些难回答。
好在太监在宫中多年,多少算的上是一个老人,若是这样的问题都答不上来,恐怕也不能陪伴在皇后左右。他的眉目一转巧妙的说道:“季姑娘只管放心,娘娘既然能够想到你自然不会叫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若是觉得孤独,这左右两位丞相的女儿都会到场。除此之外娘娘的胞妹,白细细小姐也会一同前往。”
季宁听罢,险些要笑出声。她的心中泛起了嘀咕,白鹭这哪里是请自己赏花,分明就是将冤家都做了一个总结。
且不说前些天还想着将自己杀人灭口的白细细,这风彩云与慕思儿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孤独,既然几位小姐都去了,我又怎么会孤独呢?”
太监的脸上微微泛起几丝尴尬,她见季宁还站在原地便又开口说道:“姑娘,这门外的软轿已是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出发的。”
她点点头,简单的进到房间中梳洗一番,带着端阳就朝着软轿上走去。
“小姐……”端阳得知这件事情后,不免有些头大,“如若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有这么好一个散心的机会,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呢?”季宁挑挑柳白眉,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靠在车子上。
端阳闻言撇了撇嘴,她心说这哪里是去散心,分明就是给自己添堵。可不管怎么说,自己不过是一个丫鬟,自然没有左右主子的权利。
季宁半眯着眼眸,像是能够看穿她的心思一般:“人生在世,总是躲藏着算是怎么回事?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便不要再有过多的忌讳。”
两人说话间,已是到了皇城门下。季宁最先从轿子上跳了下来,打眼一看周围停靠的花轿便是知道该来的人都已经到了。
“哎呦喂,你看看这是谁呀?”
季宁听闻身后有人叫自己,扭头的功夫见到风彩云与慕思儿跨在一起样子十分亲昵。这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货色与什么货色相伴在一起。
风彩云看到季宁,只觉得自己恨得牙根都有些痒痒,她今日一席水蓝色的长裙映衬的肌肤更是光泽了几分。而身边的慕思儿像是记住了上一次的教训,再出门的时候已经忍住了将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的想法,只简单的穿了一身素色罗群。
“皇后娘娘倒也真是仁爱,什么样的货色都要朝宫中请。”风彩云说话声调很高,听得身后不少小姐都是捂着嘴巴偷笑。
“只可惜麻雀就是麻雀,就算是站在高枝上,也不过是飞的高的麻雀罢了。”
“你……”一旁的端阳最先是听不下去,她虽然一路上都劝解自己一定不能冲动,可等到亲耳听到旁人讽刺季宁的时候,那些礼仪都有些顾不上。
季宁倒是丝毫不见恼怒,她嘴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脚下的步子非但没有想要绕开两人,而是直直的走了上去。
“给大姐姐请安,近来赌坊生意实在太好。小妹一心惦念回到府中给大姐姐请安,却没能抽出时间,真是小妹做的不周,还请大姐姐莫要怪罪。”
季宁一口一个“大姐姐”叫的是史无前例的亲昵,她的话中分明是想要告诉风彩云自己还是慕长史家中承认了的庶女。
慕思儿的脸色果然一变,她怨恨似的瞪了风彩云一眼,言外之意是莫要在损季宁的时候将自己也带进去。
“都好,都好。”她的嘴上虽是亲昵,可挽着风彩云的手臂明显疏远了许多。
“慕思儿,你可莫要误会,我万万是没有说你们长史府都是麻雀的意思。”谁知道这风彩云不仅仅是分不清状况,就连脑子都不太好使。她不这样解释到还好,刚一说完,就看到慕思儿的手臂彻底的放了下来。
慕思儿既不摇头,也不点头。若不是为了今天能够在众人面前使得季宁丢人,只怕早就要憋不住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将风彩云与众人面前大骂一顿。
几人说话之间,忽看的不远处又是停下了一抬气派的软轿。姜青与小王爷正从轿子上面翻身下来。
姜青一看季宁站在不远的地方,长舒了一口气。他几日没能见到季宁,心头就像是有双小孩子的手不断地抓挠一般。现如今别说是让他服软了,但凡是能够让季宁原谅自己,就算是撇开王爷的身份再将苏城请回府上都不是问题。
“嘿!小老板娘!”小王爷最先是开口,搀着姜青的手走的飞快。
“民女给七王爷请安,给小王爷请安。”季宁毕恭毕敬的说道,她看向两人的目光完全像是看一个初见的陌生人。
“宁儿。”姜青的眉间皱的像是能够拧出水一般,他几次上前想要亲近些说话,都被季宁躲了开。
季宁一看见姜青,就想到了苏城,心中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若是王爷们,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民女便先走一步。”
“哎哎!宁儿!”姜青一看急了眼,他几步就想要追过去,哪知道身后还有两个女人正等着自己。
“臣女风彩云,臣女慕思儿给七王爷、小王爷请安。”
一看自己的去路被这两个女人拦住,姜青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耐烦,他挥挥衣袖刚想要作罢,就听慕思儿娇滴滴的说道。
“七王爷许久不见,这一次可还认识臣女?”
“认得,认得。”姜青的口气中满都是敷衍,可话到了慕思儿耳朵中倒像是对她的认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