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回到王府之中已是心力憔悴,接连三日他都处于昏睡状态,好在端阳将宫中的寒太医请了出来,几幅中药下肚后他的身体明显要好了许多。
这一日,姜青正坐在庭院中感受午后的阳光便是看到小王爷一蹦一跳的朝着他走了过来。
相比与季宁委婉的思念,小王爷的喜悦来的更为直接。“兄长,”他一面说着,一面露出满嘴的大白牙,“今日小老板娘在赌坊中准备了一桌子的酒席,你可要随我一同前去?”
“本王……”他一想到那一日清晨见到季宁眼中的温存,脸颊上便是觉得有几分滚烫,好在他去往江南后晒黑的皮肤使得他脸红的没有那么明显。
“怎么?难不成王兄这次已是在外面寻到了什么貌美的江南女子,已是将对小老板娘的情愫忘了个干净?”姜苍殊撇撇嘴巴,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用双手托着腮帮子满脸八卦的说道。
姜青长叹一口气,伸手就是给了他一记暴击,“莫要乱说话。”
“但不知王兄这次去江南可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姜青摇摇头,去的时候倒是顺利,回来的一路却是无比坎坷,“近些日子赌坊可是去了什么奇怪的人?”
姜苍殊点了点头,他与姜青从小一起长大,木土的样子自然是认识的。自打木土去到赌坊后,他倒像是个害怕长辈的孩子一般躲了起来,毕竟他心中对自己王兄的师父还是十分了解的,只要是他在身边,别说是旁人就算是天王老子都难以伤到季宁半分。
“本王听闻,师父来了,此话可是真的?”不等小王爷开口,姜青便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说来倒也奇怪,木土先生来的巧合极了,不仅如此。他前脚才是与程前辈离开,后脚王兄倒是回来了。”
“哦?”听闻此言,姜青不由自主的皱皱眉头。程小妹善于伪装的事情是江湖上人皆知的,想到这里他猛地想明白了那一日在旅店中暗中遇见的老者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心中倒是愧疚徒弟这么大的年纪还是要让师傅操心。
他们两人谈笑之间,时间已是到了傍晚,姜青回到房间中换上了往日最常穿的青色长袍与小王爷一同去到了赌坊之中。
季宁远远看见他们来了,便是手中端着一碗黄酒走上前,“王爷你莫是太不够意思了些?走的时候都不与我们告别,还当真是不把这里的人当做朋友。”她嘴巴撅着,眼眸中的埋怨早是被看到思念人的喜悦掩盖。
姜青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来,他下意识的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小王爷,可小王爷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扑到了一桌子的酒肉上。
“咳咳……”姜青干咳几声,想要解释些什么“本王这是……情况着急……”
“理由!借口!”季宁上前几步,将手中的酒伸到了他的面前,“王爷还是喝了这杯,算是给我们谢罪了。”
“季姑娘,王爷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今日到访的,不只是姜青与小王爷,还有宫中难得一见的寒太医,他此时虽是坐在端阳身边,可这职业病却是怎么都改不了的。
可谁知道他话音还未落,姜青就接过黄酒一饮而尽。
“咳咳,本王身上的伤已是好了多半。”他逞强的说道,可本就不胜酒力的他此时已是有些摇摇晃晃。
“你说对吧,老弟。”他一只手搭在季宁身上,这叫错了人还是一脸真挚的表情惹得在坐各位都是哈哈大笑。
三杯两盏之后,季雪松已是率先借着收拾碗筷的理由离开了桌面,好让这群年轻人畅所欲言。
“近来过的可好?”说是酒席,可姜青喝完那碗黄酒后便是昏昏欲睡到了现在,酒劲儿才渐渐消退,他尴尬的擦了擦熟睡时嘴角流出的口水,看着季宁的眼眸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
“自然不错,只不过有一件事情还请王爷做主,那便是小王爷他输给我十两纹银,却迟迟不给。”季宁冲小王爷挑挑眉头,小王爷倒是半张着嘴,显然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还有人记得这一件事情。
“掏钱。”姜青想也不想便是说道,小王爷咬咬嘴唇,兄长的命令总是不能违背的,他满是不情愿的将荷包中的银两交给了季宁,口中还碎碎叨叨的不满意着。
“对了,”季宁像是想起了什么,“往日王爷和我说皇后娘娘的事情,我还是不相信,可那一日却是亲眼所见,真没有想到娘娘是这样的人……”
寒太医闻言不免有些尴尬,他想要找个理由离开却是被端阳拖住臂膀,“既然姑娘肯说,那必然已是将你当做了自己人。”
见到对方忐忑坐下之后,季宁才是把自己的想法与那一日看到孙贵人与冯小郎私会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听到这个名字,姜青便是觉得一阵头痛,他万万是不想要招惹江湖上的老狐狸的。
“王爷,若是我说想要将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逐个击破,你可是同意?”
姜青点点头,他已经意识到对方接下来要说出什么话来,“可这事情有关于皇室的颜面,相比并非那么好解决。”
季宁点点头,心中自然知道姜青的顾虑便是说道:“此事我已和端阳商量了个差不多,剩下的只需要一个时机,当然还是不能少了寒太医的帮助。”
“哎哎……微臣?”寒太医听罢多时,才反应过来季宁实在叫他的名字。
“太医可是愿意?”
“哎哎……若是能够帮助姑娘的,那微臣定是万死不辞。”寒太医本是想要表个忠心,可他说起话来口吃的毛病使得这话听起来像是笑话一般。
季宁努力绷着脸,才没有在这个关头笑出声:“寒太医莫要紧张,我们定是不会为难与你,只不过这一次我想要进宫借的便是你手下药童的名义而已。”
翌日清晨季宁从昏昏沉沉的宿醉中醒来,她多希望今天也可以理所当然的翻过身子继续睡一个回笼觉,可事实却不允许她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