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秦无忧的水调割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考虑步沙比那孱弱的体质,即便算他天生神力,在第一步以酒为剑上就要栽个跟头,跟别提学全八式的水调割头,这对于步沙比来说是个严峻的考验。
“好好练,什么时候能凝结出酒剑,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秦无忧摆摆手让步沙比自己练去,而后慢悠悠地想着吃下的半个羊肉包子,感觉手慢者无这个道理还真他娘的对。
“师父,我真的能够习武吗?”步沙比再一次提出这个问题,要知道从小体弱,若不是他的父母耗尽家财为他买来灵丹妙药续命,他早就死了。
秦无忧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满是骄傲的神情,说:“你以为师父我是谁啊。”
“酒......酒鬼?”
“哼~”
听步沙比提起他的外号,秦无忧心里闷得慌,这傻小子也不知道估计点他的面子。
拍着步沙比的脑袋,秦无忧装作生气的模样,骂道:“外边的人不了解你师父,给我起了个酒鬼的称号也就算了,你小子也敢那这事来消遣我?真不知道收你为徒是对是错......”
“可是师父,我这体质。”
步沙比拉着秦无忧的手,做可怜状。
要知道,他的父母在耗尽大部分家财后保住了他的性命,在青龙国这般的大环境下,习武必然的,步沙比自然也要接受武师的教导。
无论是哪个武师,一看到步沙比的情况,要么干脆摇头告退,要么就一脸绝望相,还要勉强露出个笑脸对步沙比的父母保证自己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步沙比入门的。
久而久之,步沙比也明白那些一见到他便告退的人,不说武艺如何,人品还是不错的。
那些说要尝试下的,也是看着步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一点上,尽可能的薅他家的羊毛,毕竟,多拖上一天就多一分工钱。
步沙比却能感受到秦无忧是另一种态度,没有任何鄙夷之色,有的只是惊讶和好奇。
当秦无忧提出收徒一事时,步沙比虽然激动,却还是问了一句。
“秦先生,我恐怕不能习武。”
“不就是早夭之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秦无忧的回答却让步沙比陷入一种空前的喜悦之中。
前前后后煎熬了三天,步沙比终于觉得拜秦无忧为师。
······
秦无忧除了演示一遍水调割头外,并未讲述其中的要领,步沙比虽迷惑秦无忧为何一直要让他凝结出酒剑再开始真正学剑,对旁人丁点大小的希望,对步沙比而言却
是唯一的希望。
看着父母渐渐老去,殷实的家庭因为他的缘故变得破败不堪,邻里也常常后透露出对步家生了个废物的嘲笑......
“我一定能学会,一定能。”步沙比捏着拳头,拿起那柄只有剑柄的剑,摆了个很酷的姿势对着秦无忧的青绿酒葫芦大喝:“呔~酒来!”
“酒来!”
“来!”
“你倒是出来啊!”
无论步沙比怎么叫唤,无论他怎么模仿秦无忧的姿势,都无法让小小的酒葫芦将酒水喷涌而出,更别提让酒化作剑了。
“噗嗤~你似不似傻。”秦无忧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却是有些落寞。
看来步沙比并不是水调割头的继承人,看他耍了一整套剑招,步沙比完全就没有领会到一丁点的精髓。
失望是有,可他秦无忧有何曾是认命的人。
若他认命,不早就化作一抔黄土,哪里还能拿着青绿葫芦,哪里还有誓要装遍天下美酒的壮志。
“师父......”
看着哭丧着脸的步沙比,秦无忧不由哀叹一声。
“算了算了,看来你的悟性还不够。”
一听到秦无忧这般说,步沙比差点就要哭出来。
“是男人就给我憋回去,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让你入门,所谓悟性不够努力来凑,给,拿好了。”
步沙比拿着秦无忧的酒葫芦,也不知秦无忧所说的努力是何方法。
背着手,踱步。
秦无忧看着天空,眼里充满了悲伤与寂寞。
“所谓水调割头,一共有八式。有练剑天赋的人看我演示一遍,便能明白其中二分滋味,剩下八分就需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剑意才行。”
“师父,可我只觉得师父的剑法极好,其余的一分都没看出来啊。”
“这就说明你的悟性不够。”秦无忧笑了笑,他本是因为崇拜宋敬言而半道弃拳修剑,没有领路人,也也少有志同道合的同伴。
“正所谓一曲新词酒一杯,一杯酒中一剑招,等你什么时候能够从酒里感受到剑的存在,你就算入门了。”
秦无忧淡淡地说道,见步沙比不解的样子,端着酒葫芦就往步沙比嘴里灌,直到步沙比满脸通红,出来的酒都快赶上灌入的酒时,秦无忧才停下。
“我的水调割头有八式,对应了八种喝酒的境界。一曲新词酒一杯便是第一种境界,趁你还没喝醉,我好好给你说道说道。”
【1.一曲新词酒一杯。】
【2.三杯两盏淡酒。】
【3.三杯渐觉紛
华远,一斗能浇块磊平。】
【4.一片笙歌醉里归,水面风来酒面醒。】
【5.风前横笛斜吹雨, 醉里簪花倒着冠。】
【6.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7.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8.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水调割头的一招一式都是自我的领悟,说是开山立派的祖师爷也不为过。以酒悟剑,酒中的每一个境界都对应着水调割头的每一招。
步沙比就像是刚练剑时的他,对剑法没有悟性没关系,就像秦无忧所说的那样,努力来凑。
秦无忧拍拍步沙比的肩膀,笑道:“还不是你凝聚酒剑的时刻,现在你就喝酒,什么时候能从酒里感受到剑意,什么时候就能开始凝聚酒剑了。”
“师父......这就是您说的......努力?!”
不是步沙比怀疑秦无忧的办法,可喝酒就能弥补剑法上的天赋,这要是传了出去,江湖上的剑客们岂不是都要过来找他师父的麻烦了。
“你以为喝酒是件简单的事?”
步沙比摇摇头,又点点头。
“小子,今儿我就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简单的事情,即便是喝酒。”
这一天,步沙比还没领悟到秦无忧所说的努力来凑是多么艰辛的事情。
这一天,刘隆在明月楼苦心经营的名声渐渐传播出去,在晏城的其他地方总能听到有人提起刘隆是如何如何的仗义,刘隆是如何如何的光明伟岸。
这一天,宋敬言满脸笑容迎接与他有旧的好友,大开宋府大门为英雄会最后的准备商讨。
······
······
“累死我了,肖恩你欠我的。”
“你听到没有,你借我的钱,还有信誓旦旦保证的利息,再加上洗盘子的时候占我便宜的事,都是你欠我的,都要还的啊。”
肖恩目光如炬,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怎么就没看清陌上觉然是如此厚脸皮的人。
什么叫占你便宜,你自个儿没站稳往我怀里靠,也是我的错咯,你怎么不把锅扔到星球自转、引力引起的潮汐流动上去。
皱着眉头,肖恩并不打算与陌上觉然在这一点上过多的讨论,并不是他不想吵......只是吵不过而已。
女人在吵架这件事上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即便是行事风格像男子的陌上觉然也不例外。
“记得我们商量好的事,要是搞砸了不仅你的钱没了,你我的还能不能光明正大走在街上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