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幽幽的叹了口气,仿佛很是无奈一般,“我这人认真起来就是嘴碎,唉……罢了罢了,我不说了。”
夏侯靖差点笑出来,真是将头转向别处,这卖乖的本事倒是一流的。
南宫玉一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这南宫翎这般咄咄逼人之后,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
南宫宇的眼睛眯了起来,周身释放出寒气,可是他不能再说什么,毕竟嫡庶有别,他多说多错。
萧逸对于南宫翎又改变了一个看法,看来这个南宫家的大小姐并不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人物,而是一个张扬舞爪还能游刃有余的刺头儿。
萧珏轻咳一声,儒雅惯了的他,只能出口来化解现在的尴尬。
“这雪下了一夜,这才放晴,如今天景刚好,不如早早去铺子上看看,也好细心挑一些称心如意的礼物。”
萧珏的声音本就是温润如玉的,这声音仿佛空谷滴水,清澈悦耳,让南宫翎的戾气减了一半。
南宫玉本以为这下南宫翎要害臊了起来,却没想到她竟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确实,这天景是极好的,不如早早去铺子上挑一些。只是……”南宫翎蓄意将尾音拉长。
“只是什么?”萧珏歪了歪头,确实不知道这个小女子又想说些什么。
在他萧珏的心里,南宫翎这个小丫头充满了趣味,总是超出他的认知,又总是让他感觉趣味横生。
他很期待,在这樱桃小口里,能说出什么让他好奇的话语来。
“只是我这人认生,还是坐自家兄弟的马车为好,对吗?阿靖。”南宫翎看向夏侯靖。
夏侯靖知道此时该是他出面了,他点头,“好,大姐。”
萧逸皱起眉,这是变相拒绝,她这是什么意思?
萧珏则是眼珠一转,若有所思的看着夏侯靖。这个人,有些意思。
南宫宇一改方才颐指气使,则是一副关心的模样,“那大姐路上小心。”
南宫翎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宇,当着众人的面,点头,“放心。”
众人看着南宫翎走向夏侯靖,看着夏侯靖转身一个邀请的姿势,仿佛他们都是一些闲杂人等,只有夏侯靖和南宫翎才是主角。
这样的认知让南宫玉不舒服,也让萧逸感受到了一些危机和危险。
就在南宫玉还在咬着嘴唇一副受委屈模样的时候,萧逸则对南宫宇抛出了橄榄枝,“本王前些日子,在一家铺子里看了一幅字画,不知道真品与否。得知南宫公子也是一个书画好手,不知可否陪本王一次?”
这相当于将佳人赠予萧珏,萧珏虽然想着拒绝,但他提出邀请南宫姐妹搭成他的马车,此时也不好拒绝,只能顺着台阶说道:“南宫二小姐,请。”
南宫玉抬起头,略微失望的看着萧珏,他为什么这么疏离?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什么?
南宫玉低下头,有些委屈,更有些憋屈,鼻腔里带着哭音,闷闷的嗯了一声。
萧珏皱起眉,前边带路,南宫玉却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般,跟在身后。
刚走上马车,夏侯靖就不避嫌的坐了进去。
这成为南宫家二老爷名义上的过继孩子,倒是身份方便,让他不必避嫌。
南宫翎皱起眉,看着坐进来的夏侯靖,一副不欢迎的模样,“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吗?”
夏侯靖将手放在她的嘴唇上,笑眯了起来,“嘘……太大声,会让人家知道你在马车里与我发生了些什么。虽然你不介意,可是我怕人言可畏。”
南宫翎皱起眉,这个家伙真会挑时候威胁人。
她能够听到附近的脚步声,听走路必然是南宫玉他们四人。
夏侯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虽然并非入了祖籍的过继子,可外面盛传如此,作为你所谓的‘堂弟’,我自然可以坐在这里。”
“南宫大小姐,我家三王爷让小的告知您,一会在聚盛楼会合。”萧珏礼貌性的派小厮前来知会。
“好的,我知道了。”南宫翎撩起车帘,看向远处的萧珏,点头示意。
萧珏的笑容加大,那一笑仿佛梅花初绽,有上古君子之雅。
“大家,走吧。”
一声令下,马蹄扬起,马车飞驰。
南宫翎的耳朵动了动,确定外面的杂音足够淹没马车内的声音,才说出口,“你当真是极好的。”
“极好的?说我肤白貌美,还是说我天仙之貌?又或者聪明绝顶,盖世无双?但不管是哪个,我倒是……受之无愧。”
这极厚的脸皮,让南宫翎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这厮是不是天生不知道寡情廉耻?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她都说不下去了。
“话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背后给刀子的智者,没想到……”夏侯靖语气上扬,让她的下巴微抬高了几分,“你竟然是一个耐不住性子,不喜欢藏拙的。”
南宫翎知道他在指责她当着两位皇子的面,直接给南宫玉和南宫宇不留一点情面和余地。
但是她受够了上辈子的左右逢源,更受够了上辈子的瞻前顾后。
既然如今萧珏和萧逸都想跟她套近乎,她不介意当做一个性格古怪的大才,让他们供着。
虽然这是玩火的一种行为,但是她相信命运会给她一个方便。
“藏拙,那是阴私手段,上不得台面的后宅法子。我既然要游走于王储之中,必然要有一个惊世大才该有的模样。比如……”
南宫翎嘴角勾起,等待夏侯靖来询问是什么,却听到夏侯靖犹如人腹中蛔虫一般,将她的心思猜了个大概。
“比如性格古怪,可在控制任何逆境的局面,口舌利索,做事干练,性格执拗,锐气十足?”夏侯靖扬唇笑起来,指了指她的额头。
而她则是扫开这个作祟的大手。
只听得他继续说下去,“但是你这大才太过孤傲,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人呢,还是藏拙一点好,省的弄巧成拙,那就真的是拙人了。不过拙人嘛,对我而言,我倒是不介意,毕竟跟一词很相近。”
她则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跟什么词?拙荆?还是内拙?”
本是呈口舌之快的一句话,却发现他的眼神深沉了一些,让她住了嘴。
他靠近她更多了一些,让她感觉整个马车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分,“若是你想,我倒是可以如你所愿。”
“谁……谁……谁想了?我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了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