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军眼底赞叹之色愈发浓郁:“这倒也是个理,但仅凭你片面之词,想洗脱嫌疑未免过于轻率。”
鱼清欢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死者的死亡的姿势,以及当时的目击证人,有没有发出声音,这些证据,相信大人都已经收集起来了。
我说的这些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只要大人稍微下点功夫,核对一下,就会知道是否正确,相信这点小事难不到大人。”
话已至此,霍元军要是继续揪着不放,那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惊堂木落下。
霍元军宣判鱼清欢无罪释放,但死因有待核实。
热闹看完了,那些看众也都开始纷纷散场。
墨梓轩走到她面前,沉着一张脸,想杀人的样子:“可以走了吗?”
鱼清欢莫名地感到胆颤:“可、可以走了。”
墨梓轩脸色缓和了一些,朝她伸出手。
鱼清欢其实不仅是个颜控,也是个手控,这手实在太美,美她觉得特别适合用来拿手术刀!
正要将手放过去,身后传来霍元军的声音:“鱼小姐请留步,本官有要事与你商议。”
鱼清欢缩手,转身:“大人想与我商量什么?”
霍元军从座位上下来:“自然是关于死者案子的事情。”
鱼清欢一听,当下就答应了:“好!”
可某人不愿意,将她攥住:“不好,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鱼清欢纳闷:“这可是涉及我清白的事情!”
霍元军继续开口:“请鱼小姐随本官,移步至后堂。”
墨梓轩将她拦下:“跟本王回去!”
鱼清欢觉得不可理喻:“殿下可以先走。”
墨梓轩执著强调:“你跟本王一起走!”
鱼清欢觉得这个时候的墨梓轩就跟孩子闹脾气似的:“别闹,我有正事要忙。”
“本王也有正事要忙!”
“那你赶紧去忙啊!”
“本王要守着自己的女人。”
“……”
突然间好像被撩了,是怎么回事?
鱼清欢说过自己的仇自己报,自己的冤屈也要自己洗!
谁也不能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墨梓轩跟上去,寸步不离。
霍元军笑了一声:“殿下,至于吗?”
墨梓轩给他一个再敢盯着他的女人看,就把你眼睛挖掉的眼神警告!
后堂,是用来商议公事的场地。
透着一股庄严的气息,用具都是以暗沉的朱红色木质为主,几个书架摆满了文书。
就连杯子,都是素陶的颜色,没有半点花哨的用具,简短,不失大体。
让进去的人,都不自觉地收敛起轻慢的态度,端正坐直。
霍元军难得放下官场的架子,主动担任了泡茶的工作:“不用太拘谨,就当是朋友之间的交谈即可。”
将斟好茶的茶杯端起,尊卑有序,先给墨梓轩递过去,又给鱼清欢也递了过去:“方才鱼小姐的一番话,实乃让本官叹为观止,想不到鱼小姐还有这等本事,说是大开眼界也不为过。”
鱼清欢象征性地谦虚了一下下:“大人过奖了。”
正欲接下杯子,一只手却赶在鱼清欢之前接下了杯子,直接送到她嘴边。
鱼清欢怔住,疑惑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你要闹哪样?
墨梓轩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小心烫嘴。”
“……”
然后墨梓轩就被赶出了门外,嘭的一声,木门被关得死死的。
墨梓轩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木门:“鱼清欢,你给本王开门!”
南岸实在不忍直视,缓步过来,小声劝导:“殿下,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您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偏生,某人没有自知之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本王偏不走!”
南岸觉得这样的日子,以后可能会成为高发,还是学会适应当下吧!
屋内。
霍元军抱了一沓文书放到鱼清欢面前:“这些是死者的身份信息。”
鱼清欢随意翻看了一本,顿时觉得脑仁儿突突地疼:“大人,能口述,以及简化死者的信息吗?这么多,你打算让我看到何时?您该不会是打算把我留在这过夜吧?”
霍元军面色发红,尴尬不已,留你过夜,只怕外面的男人非得把他宰了不可!
“死者明为袁明挚,是先皇的御用御医,医术了得,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为人清高傲骨铮铮,但却因着一次失手为后宫妃嫔诊治,导致妃嫔掉了子嗣,龙颜大怒将其革职变为庶人。
袁明挚因此多次辱骂皇室,先皇念他在宫中这些年无功也有劳,并没有取他性命,但却挑断他的手脚筋,逼他在皇城底下为乞丐,只要他愿意悔改磕头认错,便让他告老还乡。
可此人非但没有悔改,还日日击鼓鸣冤,告的乃是咱楚国的君王,一国之君又岂容挑衅,便将他关押地牢苟延残喘至今!”
鱼清欢惊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给他鸡蛋,都不屑一顾,感情人连皇上都敢告,又岂会将鸡蛋放在眼里。”
霍元军哂笑:“看来,你对他印象很深刻。”
鱼清欢点头:“那可不,毕竟我才呆了那么短时间,都饿得不行了,他被关押那么久,还能这般清高,能不深刻才怪。
不过,既然如此清高之人,又隐忍了这么多年,突然寻死这未免有点……”
霍元军放下杯子:“这就是为何本官要找你谈的原因,他为何要寻死?寻死的动机又是什么?”
鱼清欢语塞,在此之前,她对袁明挚一无所知,甚至要不是一个鸡蛋引发的事故,她与他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虽人固有一死,但人寻死,都会有原因。
而袁明挚忍了这么多年,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洗刷冤屈,而今大仇未报,又岂能甘心?
“大人认为他为何寻死?”鱼清欢将矛头抛回去。
霍元军坦然摇头:“本官不知,既然是你断出他乃自杀而亡,那么,你就必须给本官一个他寻死的理由,否则,这个案子判不下来,你依旧无法洗刷嫌疑。”
鱼清欢懂了,这家伙就是典型的挖个坑给她往下跳:“大人,您这么心机深沉,真的好吗?”
霍元军笑道:“本官觉得好极了!”
鱼清欢站起来道:“反正他只要是自杀,那么就与我无关,至于他到底为什么要寻死,这个不在我查询的范围内,本小姐不陪你玩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