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军骑虎难下,硬着头皮接下这话:“殿下指的是什么真相?”
墨梓轩冷笑:“当然是鱼清欢残害鱼府三十口下人的真相,大人号召这么多人前来,不就是再审这件案子?”
这是反问句,也是质疑句。
霍元军今日才得知,原来看似两袖清风不理世事的四殿下,竟是这般难对付。
“四殿下说得极对,可此案异常复杂,人多口杂,一时间已经难以分辨是非黑白,本官认为应暂时缓后。”
墨梓轩又岂能如了他的愿:“可本王这里,还有另一个线索,大人要不要听听?”
鱼骰跟鱼伟慌得不行,双双跪了下去,俯首恳求:“恳求大人,还我鱼府上下三十口下人一个公道啊!”
“鱼府世代为医,向来光明磊落,不知怎的竟出了这等孽徒,实乃是罪恶至极,有辱门楣!”鱼骰声声掷地,落落有词,仿佛是真正为了下人甘愿大义灭亲的正义者,令人由心地生出了几分敬仰。
鱼清欢对此,只想笑:“鱼大人别着急,相信京兆府定会给清者自清一个公道。”
说着,抬眸看向那高坐堂上满眼深沉的男人,杏眼涟漪,红唇微扬笑道:“大人,小女说得对吗?”
霍元军心头倏地一紧,慌忙移开眼,并不做声。
而身边坐着的墨梓轩心里已经打翻了醋坛子,袖中的手兀自攥紧,恼怒这女人竟然对其他的男人笑。
而且还笑得那么的勾人妩媚。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样子有多么致命!
墨梓轩沉声道:“那本王问你,案发当夜,你跟谁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
鱼清欢怔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在内涵她呢!
那晚跟谁在一起,做了些什么,相信不会有人比您老更清楚了吧!
墨梓轩瞧见小野猫怒了,立即觉得苏畅了不少,继续问:“犯人鱼清欢,请将案发当晚的事情详细道来,抗拒从严。”
鱼清欢气炸了,好你个抗拒从严!
霍元军不解地看着两人,偏生插不上话,这个京兆伊当得也忒憋屈了些。
“怎么,不敢说,还是不想说?”墨梓轩盯着女人的脸,“要不要本王帮你说?”
鱼清欢瞪眼,用眼神警告。
墨梓轩乐了,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可爱,身子往一靠,淡然从容道:“案发当晚,犯人鱼清欢正跟本王在一起,从鱼府的浴桶开始就呆到离开了鱼府,到客栈的浴桶中直到天明,本王接到宫中传话,才不得已匆匆离开,整整一夜,形影不离!”
话落,顿时哗然。
所有人都惊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这这这……这也太劲爆了吧!
案发当晚,鱼清欢竟然跟四殿下在一起,而且从话中的浴桶可以听得出来,他们在一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呆在一起。
只要是个正常的,成年的,就绝对不太可能不会发生点难以启齿的事。
再加上,鱼清欢长得那副样子,只怕是柳下惠都难以把持!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鱼清欢整夜都跟四殿下在一起,鱼府三十口下人又是怎么瞎的,哑的哑?
很显然,这里面有猫腻。
身为一个女人,竟然被当众讨论这种事,哪能不羞臊。
鱼清欢皮肤白皙,立即就红透了脸,娇羞的样子宛若熟透的虾仁,叫人看了更是浮想联翩。
脸红这种事情是不能装的,鱼清欢本能的反应更加坐实了墨梓轩所言属实。
加上有前科,一个长相艳美,又水性杨花的女人,前面睡了三位殿下,觉得落下了一个,接着睡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是发生在鱼清欢的身上,大家也都非常容易接受且认可这个事实。
可就苦了两位鱼大人,此刻如同热锅的蚂蚁,急得兵荒马乱不知所措。
鱼骰背脊都被冷汗打湿了,颤巍巍道:“请大人为鱼府做主啊!定要将那无情残害人的凶手揪出来绳之於法啊!”
鱼伟的心一节一节地往下沉,只因鱼骰的话没有继续直指鱼清欢,而是要将凶手揪出来绳之於法。
下毒的凶手是谁,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而主谋是谁,也没有人比鱼骰更清楚。
鱼伟不傻,自然知道若是真的事情败露,无法将鱼清欢罪名坐实,那么鱼骰定会毫不犹豫把他给推出去当替死鬼!
“大哥,案发当晚,您与我都在书房中促膝交谈,您还记得吗?”
一语双关,先把他也一块给扯下水,这下看你如何置身事外。
鱼骰咬牙,一不做二不休,铁了心道:“二弟莫要胡言乱语,案发当夜,我可是在母亲的房中,给母亲的头风做疏通疗法。
二弟身为鱼府的人,不会不知道头风虽常见,但是发作起来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母亲这些日子因为鱼府的事情焦头烂额,诱发了头风,整宿不得安寝。
身为儿子,岂有置之不理,故此,我便整夜都在替母亲做疏通头风的疗法,若二弟不信,大可现在去母亲的屋看看,我的药箱是否在床边放着,疏通头风所用到的银针,是否还在桌面摆着?”
一番话,条理清楚,有理有据,令人找不出错处。
鱼伟面色灰暗,咬牙切齿:“大哥,当真要如此绝情?”
鱼骰立即反驳:“二弟这是什么话?倘若大哥真的绝情,鱼府又岂能容你这么多年无所作为,还能活的逍遥自在,二弟不要当那田夫里的蛇,将待你好之人反咬一口才是,母亲已经患病,切莫再要徒增母亲之忧,方为孝子。”
“休要拿母亲来说事,鱼骰,今日你对我不仁,就怪我对你不义!”鱼伟自乱阵脚,不知如何才能将锅甩回去,开始破罐子破摔,“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关系,想要置身事外,不可能,就算死,我也得抱着你一块死!”
鱼骰眼底一片冷沉,装作恍然后恐慌的样子:“二弟这话什么意思?为何这般模样,难道你才是那下毒的凶手,担心事情暴露了,所以才出言恐吓于我?”
此言一出,人群再次哗然喧闹。
这个翻转,是众人都始料不及的,纷纷侧耳交谈起来,议论纷纷。
鱼伟面上一片青红:“鱼骰,你个不要脸的,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