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丰茂点点头,俯首道:“微臣知道了,这就入宫去禀报!”
鱼清欢打断道:“且慢,你不能一个人入宫。”
穆丰茂不解地看她。
鱼清欢说:“公主有孕,任何人前去禀报,都不如穆御医禀报来得有说服力,但前提是,穆御医能不能安全抵达皇宫?”
墨子晴懂了:“你的意思是担心,有人会在半路拦截?”
鱼清欢点头:“不错,所以,穆御医不能一个人前往皇宫。”
穆丰茂也愁了起来,自己的小命很有可能会交代在半路上,但是不去的话,拖的时间越久,其实对公主而言是越危险。
鱼清欢想了想,喊来金嬷嬷:“去把大门的锁拿了,然后想法子告诉莫风以及南岸,要悄悄的。”
不能做的太明显了。
金嬷嬷赶紧去把锁解开,可怜的殿下,终于可以回家了!
春花让厨房烧火的粗使丫鬟去给莫风透露风声。
墨梓轩跟穆楠都觉得鱼清欢突然这么好说话,有点不太相信,先让南岸回去探个虚实。
门卫探着脑袋出来看了一眼,没发现墨梓轩身影,便对南岸道:“王妃说了,今晚不会锁门了!”
南岸赶紧回去给某个抓心挠肺的男人报喜。
墨梓轩飞快赶回轩王府,踏入门时,便收敛了笑容,摆出一副老子才是这王府的主人的架势。
假咳了两声道:“本王就说,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后还不是乖乖把门打开,求本王回家!”
还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探着脑袋朝长信殿那边喊:“本王回来了!回来了!”
结果连半句回应都没有,寂静了许久,就连下人们都替他感到尴尬时。
大黄,非常给脸地叫了一声:“汪……汪汪汪……”翻译:回来就回来呗,叫那么大声干啥子,吵老子睡觉!
墨梓轩心头一窒,这女人,竟然也不出来看一眼?
扭头,转身,莫风跟南岸立即抬头看天。
“哎呀,那里有只鸟!”
“对对对,还是黑色的鸟!”
两个心腹,这几天都喜欢看天,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以此掩饰自己的不安。
墨梓轩面子挂不住,最终没有去长信殿,打算回长德殿。
鱼清欢叫住他:“你过来。”
墨梓轩挺直了腰杆道:“什么事?”
鱼清欢瞥了他一眼,然后就把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两个心腹身上:“把你身后的两人借来用用。”
墨梓轩瞪眼,气急败坏道:“鱼清欢,你有没有心,本王刚回来,你看都不看一眼,张嘴就问我要人!
你特么让我回家,是不是就为了打他们的主意?”
鱼清欢如实点头:“对!”
墨梓轩心头发疼,疼得厉害:“行,你要就拿去,本王恕不奉陪!”
言罢,男人甩袖,气急败坏地回了长德殿。
然鱼清欢没空去管他,招手让莫风跟南岸进屋里。
让莫风换上了穆丰茂的衣服,提上药箱,裹上面纱,上了马车。
南岸便担任起护送穆丰茂入宫的侍卫。
鱼清欢吩咐道:“千万要仔细,别让穆御医受到伤害。”
南岸看了穿成下人装扮的穆丰茂一眼,肩膀上的担子骤然重了起来:“属下领命。”
穆丰茂重重地给鱼清欢道了个谢,便从后门离开。
另一边,派人去通知孟非琅。
孟非琅挨了打,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听到这个消息都还觉得不真实。
“别打这种事情来打趣本将,一点都不好玩。”
直到属下神色认真地又说了一遍,孟非琅这才反应过来,这事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孟非琅从床上栽了下来,表情震惊:“你、再说一遍!”
毕竟这么多年,突然间告诉他,有孩子了!
心,怎能不激动!
下属将传话又重复一遍,孟非琅笑了一下,想要爬起来,结果忘了屁股挨了打,一下子痛的龇牙咧嘴。
但还是不死心道:“去,把本将抬去轩王府!”
他要看看自己的崽子!
彼时,墨梓轩在屋中坐了许久,也不见鱼清欢过来的意思。
实在烦躁,便让管家把账本拿来,看看这几日鱼清欢在王府里用了些什么?
翻看账本之后发现,账本跟之前的不一样了。
这种记账的格式他从未见过,而且一目了然,只需一眼就可知道账目的数对不对。
之前凌乱难以阅读的账本竟然变得一目了然,而且还把以前有些不清楚的账都给算出来了。
墨梓轩质问道:“这是谁弄的?”
管家陈伯道:“回殿下的话,这些都是王妃弄的,王妃每日除了给长公主看诊以外,闲来无事便整理账本,还把之前一些无法入账的烂数都给算出来了,并且把法子都交给小人,让小人按照上面的公式以及格式来记账即可。”
这女人何时记账这么厉害了?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因着心里还有气没下去,饶是再厉害,他也不想夸赞,将账本交回陈伯:“既然王妃都已经整理好了,那以后就按照她的方式来记账,就无需交给本王过目了。”
陈伯笑吟吟道:“小人知道了。”
正准备出去,陈伯想到了什么,又倒了回来说:“殿下,小人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墨梓轩手指轻敲桌面:“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陈伯怪不好意思的:“其实,王妃人挺好的,这些日子,小人都有看在眼里,王妃从来不打骂下人,也不会为难下人,还给下人们出了很多的主意,让下人们都轻松地完成任务,比起以前,王府因为王妃的存在,有种焕然一新的感受。”
墨梓轩纳闷了:“所以,陈伯想对本王说什么?”
陈伯笑嘻嘻道:“面子固然重要,但有些时候也可以放开一些。”
墨梓轩听懂了,这是要他去找鱼清欢认错来着!
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认错!
“本王就当没听见这话!”墨梓轩拿起书籍,翻阅起来。
陈伯看着那倒过来的字体,挑了挑眉,没有拆穿他,转身离开。
待陈伯的身影消失,墨梓轩就坐不住了,掀袍就去了长信殿。
却突然被长廊上的人影,惊得躲在柱子后面。
看着孟非琅神情紧张地被担架抬着去了长信殿的客房,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