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声响起,天边泛起微光。
躺在床榻上的凌离猛然睁开眼,他的功法特殊,无须保持打坐的姿态,就算是躺着、走路也同样可以修炼。
“少爷,起床了。”
凌娴很快到来,服饰凌离穿衣。虽然是隐魔教的圣女,她却心甘情愿地呆在凌离身边,照顾凌离从不假于他人之手。
吃过早膳,凌离坐在轮椅上沉吟不语,拿过银针盒,踌躇了一瞬,还是封印了自身筋脉,暂时变成一个废人。
“少爷……”
凌娴略有担忧地唤了一声,银针封脉,就算立刻解开筋脉也会出现不畅,若是那时候正好有强敌进攻,凌离就会有危险。
凌离摇头微笑,“无妨,有你和凌陌在身边护佑,足以让我有时间反应。”
凌娴闻言,晶莹粉红的唇瓣扬起好看的弧度,低声道:“奴婢必护得少爷安全!”
这时,凌陌从门外走了进来,平静的神情下带着凝重。
“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凌离两只手撑起身子,换了一个坐姿,慵懒地摆了摆手,邪睨着眸子笑道:“那就出发吧,去晚了可就没热闹看了。”
除了院子,马车前早有凌青岚在等候,仇梦站在门前,一脸担忧地嘱咐道:“青岚,可要照顾好你哥。”
拍卖会有多危险她很清楚,但她又犟不住凌离非要去,只能期望的拍卖会上不会出大乱子。
凌青岚微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姑妈。就算我出事,也不会让离哥有危险的。”
心中却是腹诽,就算遇到了危险,以凌离的修为足以完虐那群渣滓,唯一需要担心的,不过是身份暴露的问题罢了。
“哎呀,娘!这里可是云京城,天子脚下哪里会有什么危险,青岚,快走快走,去晚了可就进不去了!”
凌离急躁躁地拍打着轮椅,头上刚被仇梦扶正的发冠又歪了,若不是衣着华贵,根本就像个市井混混。
仇梦气得脸色发青,训斥道:“离儿,下车!今日不准去了!你看看你这身什么打扮,娴儿给你辛辛苦苦梳的头就是这么糟蹋的?再继续这样下去,哪里有姑娘肯嫁给你?!”
凌离顿时头大如大,连忙催促凌青岚离开,好在仇梦也只是发发火,并未真的上前阻拦,马车还是顺利地离开了。
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仇梦长长一叹,她说的可都是真话,凌平不娶妻、凌离娶不到,她和娘也不知道什么能抱到孙子孙女儿,真是……家门不幸啊!
另一边,苏漓走出国学旁府,踏足马车。充当马夫的云一眸光湛湛,蛰伏在云京城修炼多日,他们云阁十卫总算能派上用武之地了!
辰时未到,云京拍卖行前就几乎停满了马车,好在拍卖行原先就设立在神武广场的周围,停不下的马车便在御云军的维持下转道停去了那里。
苏漓而今身份尊贵,自然无需远走,马车就停在拍卖行设立的小广场上,刚一下车就看到不少前世的熟面孔,只是苏漓认得他们,他们却不认得苏漓。
扫过一眼,苏漓便不再细看,拿出蓝色请帖,那两边的侍卫立刻行礼,“恭迎郡主!”
这一句话立时引得周围人视线聚集而来,只可惜苏漓走得太快,他们只看到云一的背影。
从特殊通道进入拍卖行中,入眼还算冷清,此刻的大部队还在外面乖乖排队,等到辰时到了,拍卖行才会真正开放。
方才站定,极有小厮迎上来,满是堆笑道:“郡主,您的房间在三楼,小的领您过去!”
苏漓微微点头,正欲提步,忽然她身形微滞,看向拍卖会场另一个入口前。
“哎呀,这不是咱们云京第一大少,凌无腿公子吗?”
麻津天踱着步子,一脸不怀好意地上前讥讽道,他和凌离那可是死对头了,好不容易看见凌离身边没人,怎么能不奚落一把。
凌离懒洋洋地躺在椅背上,闻言耳朵动了动,歪过头邪睨着眸子,毫不示弱地嘻嘻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云京城的万年老二,真是幸会!”
说着,凌离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麻津天的裤裆。
“……你!”
麻津天立刻就毛了,冷笑出声:“当了十多年的废物,你也就只会逞口舌之利了,知道为什么没人接你去贵宾室么?”
凌离无聊地剥着指甲,听到这句话,才饶有兴趣地抬起头:“小爷方才还奇怪是谁如此幼稚,果然不出我所料,能干出如此蠢事的,也就只有你麻老三了,哦,而今应该是马老二才对,哈哈哈哈……”
凌离笑得开心,麻津天的脸却是黑成了锅底,他家中排行老三,于是凌离就给他取了“麻老三”这么难听的称号,今天凌离更是过分了,竟然张口就用“老二”侮辱他!
真是忍无可忍!
却在此刻,门内又进来两人,居然是南疆国的卫悠然和卫真真,卫悠然看到麻津天气成猪肝脸,不由心中奇怪,麻家的三少他此前也接触过,并非易怒易爆之人,怎么被轮椅上的少年气成这样?
卫悠然在看到麻津天的时候,麻津天自然也看到了他。
南疆国,凌家杀的最多的就是南疆国的军士!
麻津天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去,笑道:“悠然兄,多日不见,竟然就让你看到我的丑态,真是怠慢了。”
卫悠然摇头示意无妨,转而疑惑地看着凌离,问道:“这位是……”
“噢,我来介绍一下!”
麻津天眼中闪烁着阴狠,盯着凌离一字一句地说道:“悠然兄有所不知,这位可就是咱们云京城的第一公子,镇北王的三儿子,凌家凌离!”
卫悠然听到前半句话还哑然失笑,如此吊儿郎当的纨绔,也敢自称第一公子?在他听到后半句话后,满脸的笑容立刻消失,化作阴冷,眸间杀机满布。
“你是凌家的后代?!”
凌离毫不示弱,挑着眉头,反唇讥笑道:“是又如何?这里是大函国的地盘,难不成你还敢杀我?”
霎时间,二者间的气氛降至冰点,杀意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