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泰就看着晨曦,露出一抹特别诱.惑的笑容:“难道你不想亲眼见证?”
晨曦笑笑,她不是已经见证过了么?
陵园里的赵仪宾,大牢里的赵仪宾,二者之间的不同还是她发现的呢!
不过按照一般正常人的想法,有机会再次验证自家先祖的智慧,那还不得表现得感恩戴德、涕泪横流的啊?
晨曦想了想,立马换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狗腿道:“想啊,郎君要是方便带婢子去,那就太好了!”
萧景泰就抽了抽嘴角,这表情,看着怎么那么假呢?
他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低头看了晨曦一眼,沉着脸说道: “你先把东西收拾去耳房,一会儿用过了晚膳,再出发!”
晨曦还没说话,萧景泰便已经起身,迈长腿出了书房,往起居的厢房走去。
“翻脸比翻书还快!”晨曦嘟囔一句,心想难道自己刚刚的表现,太敷衍了,某人觉得受伤了?
额,只是他为何要觉得受伤,自己有没有亲眼验证,难道很重要么?
她提溜着包袱起身,走出的书房后,遥遥望了一眼厢房的方向。
赵仪宾的第二人格是个凶残嗜血的,要是萧景泰验证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妙了,还是跟在他身边,小心看着他比较好呢。
晨曦想到,若是坐标人物出现了什么意外,她用脚趾头思考,也知道族长大人定不会轻饶了她,说不定立马就把自己发配到垃圾星球去......
晨曦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回到耳房内,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收拾停当。
... ...
夜幕降临,天色黯柔朦胧。
萧景泰草草用过晚膳后,便喊了同福进来,伺候更衣。
然而进来的却是晨曦。
晨曦是萧景泰提拔上来的,负责伺候他的生活起居,是竹笙院的一等大丫鬟,是他萧景泰的贴身侍婢。
伺候洗漱更衣,自然也是她的工作范畴。
萧景泰穿着一身白色的雪缎亵.衣,不急不缓的从八宝绢纱扇屏后面走出来。
他的目光在晨曦面上停留一息,好似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晨曦微微一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站在落地衣柜前,打开柜门,扫了一眼里面颜色单调的衣袍,回头问道:“郎君,要穿什么样式的?”
“随便!”萧景泰抬眸看她一眼,吐出两个字。
“哦!”晨曦点点头,非常随便的取了最上面折叠整齐的一套,说道:“郎君,更衣了!”
深紫色的锦缎袍服,合体挺括,衬得他气质卓绝,清贵不同常人。
橘黄光影下,脸依旧是那张脸,白皙干净的肤色,澄澈幽深的眉眼,薄润的唇,高挺的鼻梁,清隽俊朗至极。
晨曦撇撇嘴,只是这脸色实在是有点儿臭,淡漠的眼神好似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很不高兴!
将腰间的玉带系好之后,萧景泰低头看了看晨曦。
晨曦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谁知道他脖子一扭,好似什么也没看见,转身从她身旁走过,径直走出了外厢。
晨曦低低切了一声,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
不说话,哼,她还不想跟他说话呢!
萧景泰在外厢的软榻上坐下,手轻轻拿起对面几上的茶杯,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
晨曦走出来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打算这个模样跟着我去大牢?”
晨曦低头一看。
哦,对,她忘了换衣裳呢!
“婢子忘了,现在就去!”晨曦说完,像阵风儿般掠过。
很快,耳房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吱呀关门。
萧景泰乌黑的眉目里,就闪过了一丝笑意。
须臾,房外的长廊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
冬阳站在房门口,探头看着屋内:“郎君......”
“马车准备好了?”萧景泰头也不抬的问道。
“准备好了,只是.....”
不等他说完,萧景泰便低声问道:“只是什么?”
“秦捕头来了,他在院外!”冬阳看着萧景泰,接着说道:“赵府尹说,赵仪宾的案子,真凶投案自首了!”
萧景泰陡然抬起头来,眸光清冽而锐利,表情沉凛严肃,咬牙道:“真凶?”
他嗤笑道:“案子可还没有正式开审呢,真凶倒是火急火燎的撞上门来了......”
冬阳抿了抿嘴,别说郎君觉得好笑,就是他这个外行人,也明白这所谓的真凶,不过是替死鬼罢了。
赵仪宾涉案,嘉仪县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定罪。
冬阳一开始也想着嘉仪县主或许会通过珍贵妃向刑部,向郎君施加压力,就如余氏的案子那般,强行制止郎君彻查到底,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没这么做,反而出了这一招偷天换日。
冬阳想,这大概是这起男童案影响太大的缘故吧,嘉仪县主想盖也盖不住,陛下亲自下令,百姓高度关注,不给一个合理清晰的说法,只怕不能服众......
“请秦捕头去堂屋!”萧景泰说道,敛衽起身,迈步出了厢房。
秦捕头身上穿着公服,面容冷肃,挺拔魁梧的身形,看上去就像是一棵粗壮的大树。
“萧侍郎!”
看萧景泰进来,秦捕头急忙拱手施礼。
“真凶是谁?”萧景泰径直问道。
秦捕头:“是赵仪宾的弟弟,赵天宝。”
萧景泰的眼眸里流泻出嘲讽的笑意。
用至亲性命交换,好大的手笔!
赵天宝跟赵天佑年纪和身量相仿,且赵天宝与兄长赵天佑平素往来密切,赵天宝又借着嫂子嘉仪县主的势,在金陵欺男霸女,名声早已不好,这次将他推出来,说他才是男童虐杀案的真凶,只怕没有人不信。
“赵天宝都招供了?”萧景泰问道。
“是,他都承认了,他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秦捕头回道。
萧景泰唇角抖了抖,刚要说话,便听晨曦在身后插嘴道:“他说是他是真凶,咱们就得信啊?真是天真得可以!”
秦捕头循声望过去,严肃的面容因晨曦的话而微微松动。
是啊,是很天真,只是嘉仪县主若是坚持称案发当晚,仪宾是个她在一起,并无在场证据,而赵天宝又一口咬定是他干的,那他们能奈何?
“只要赵天宝不是跟赵仪宾长得一个模样,那么赵天宝的口供,就能推翻,再说,婢子曾经说过,一个人的血液、唾液、乃至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这点,任谁有泼天的本事,也无法更改!”晨曦微扬起下巴,看着萧景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