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排第几，就排第几。”

伯纳德觉得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这种不可思议，就像奥运射击冠被一名路人拦了下来，路人说你枪法不行，我才是第一的荒谬感觉一样。

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

“很好，歪瑞古得。”

伯纳德竖起了大拇指，表情活像一头被抢了配偶的雄狮：“副局长先生，那既然你们华夏能造出第一的全息屏幕，我看你完全可以和这位工人合作嘛。”

“反正你们华夏的产品，一项以价格低出名，你们可以省一大笔钱。”

“伯纳德先生，哎～你们……”副局长佟轩强感觉头都大了，虽然巧大师说的话很解气，可是在这种三年一度的重大节日上，佟轩强觉得不能意气用事。

“我们要履行合同上的不可抗拒条款了。”伯纳德冷哼，再次招呼同伴推门而去。

一名合格的工程师，绝不是只需要掌握本职技术那么简单。

不懂得抓住客户的弱点，不懂得趁势推销产品，那混一辈子也混不出大头绪。像他这样，推销四百万的配套系统，拿个几十万提成，才干一年奔小康，两年住大房。

伯纳德笃定，那位已经没了主意的副局长还会追出来。

佟轩强确实是想追出去，只是被精巧大师拦了下来。

“全息技术而已。”精巧大师乜斜着门外：“他们报价多少，我们就报价多少，还能帮你省四百万的除冰设备。”

“巧师傅，你们真的能造全息投影设备？”要是国内别的公司说这话，佟轩强肯定怀疑。可巨兽重工马上都要成为江南省第一大工业公司，里面的大师傅，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开玩笑呢？

想要证明能不能造很简单，精巧大师打了个电话回公司，接着让佟轩强耐心等待到下午。

或许在昨天，或者昨天以前，精巧大师确实没办法。

今天精巧大师离开时，工厂内刚刚生产出一台大尺寸柔性超薄玻璃离心机。

原来实验性的设备，只能甩出直径两米的超薄玻璃。如果按5.5英寸手机屏幕切割。一次只能切割出三百块屏幕，不仅产能跟不上，边角料浪费情况也会很严重。

直径越大，意味着一次成型的玻璃，切割后浪费的材料越少。

所以怪兽们通力合作，生产出一台，可以甩出直径十二米圆玻璃的超大型离心机。

这台设备有多大？

它的单个离心工作台，就有五百吨重，总设备重量超过八千吨。设备尺寸，与重工业中最为重要的万吨水压机尺寸相仿，还是四万吨水压机那种。

能在短短几天内打造出这台巨无霸，最大的功臣，要数地底基地中那台合金金属熔炼中心。

大型锻件一次成型，要不是熔炼中心只能锻造出十二米直径的平台，这台离心机的尺寸还会更夸张。

………………

足足在寒风中等了半小时，工程师伯纳德和他的同伴们，也没有等来副局长。

这么干等着不是事儿，伯纳德招呼同伴，去体育场中间收拾东西去。

如他所说，安装一套全息投影系统，需要用到太多的复杂设备。光一台全息投影机，就要配备一套独立的电脑主机来处理图像，而投影机他们要安装二十二台。

磨磨蹭蹭到了中午，伯纳德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来是为了赚更多的钱，真要拍拍屁股走了，他第一个干。

眼瞅着最后一台全息投影机装入专用的金属收纳箱中，伯纳德透过翻译传话，说想见副局长一面。

“轰～轰轰～”

数十辆黑色的集装箱重卡，顺着体育场的大门驶了进来。

重卡们排成一排，巨大的发动机声，把伯纳德的说话声彻底盖住。等到重卡沿着一侧通道，行驶进观众台下面的时候，其中一辆重卡分了出来，朝伯纳德这边开来。

重卡停稳，几小时没露面的副局长，和那位牛皮吹上天的工人，竟然有说有笑的从办公室里走出。

副局长一声招呼，正在搭演出台的工人们乌拉一下全跑过去了。

他们跟着精巧大师的指挥，打开集装箱重卡的舱门，从里面抬下一件又一件，一人高的银白色金属箱。

伯纳德眼尖的发现，这些金属箱的正面，都印着一块在阳光下璀璨发光的怪兽徽标。

伯纳德对这个徽标并不陌生，这是华夏一家颇有名气的重型工业公司徽标。

他对这家公司了解不是太多，但这家公司的徽标实在太有个性，任谁看过第一眼都不会忘掉。

随后有一个金属箱被打开，外面围了一圈人，伯纳德看不见金属箱里，到底装了什么。不过他能从副局长那炮仗样的笑声里，分辨出里面装的肯定是好东西。

随后副局长，和那位小老头朝他这边走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伯纳德心想你们终于还是憋不住了。那就别怪我在气体除冰系统上，再狠宰你们一刀。

毕竟他们做了半天样子，也要计算工时费的不是？

“巧师傅，这就是您说的全息屏幕？”副局长佟轩强，走到那辆距离伯纳德他们，只有几步远的重卡前。没要工人动手帮忙，自己就迫不及待的爬上去，把集装箱的大门给打开。

偌大的集装箱内，只有一块透明到仿佛不存在的大尺寸玻璃，被固定在中间。

这块连一厘米厚度都不到的玻璃，周边没有任何框架包围，只有底部，带了一座银白色流线型的金属支撑台。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伯纳德完全愣住了，这伙人竟然来真的？

只是这算什么全息屏幕，连必要的投影设备都没有。

“高七点五，宽十一点五米。比那个什么3D公司的产品，还要大一截。”精巧大师冲一旁表情纠结的工程师伯纳德，挑了挑眉毛，笑道：“关键我们这个东西，不需要投影机。”

“那么厉害！”

瞧瞧巨兽重工的工作效率，副局长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巧师傅～能不能……测试一下？”

精巧大师挥了挥手，立刻有十几名工人过来给集装箱搭坡道，随后他们钻进集装箱，小心翼翼地将这块全息屏幕台到地上。

没有任何调试，也没有任何复杂的配套措施。

电源线接上表演台的插座，一名看起来很有精神的年轻技术员，直接用手提电脑连上全息屏幕，再连上副局长随身携带的宣传片U盘。

“可以播放了。”

“什么？这不可能。”一旁差点傻掉的伯纳德，捂嘴在心里惊呼。

全息影像技术，是所有播放系统中最复杂的技术。怎么可能像在家里看电影一样，插入U盘就能捧着爆米花欣赏观看？

伯纳德不信，和他一起前来的工程师们同样不信。

这块带了银白色金属底座的全息屏幕，根本不符合他理解的全息技术原理。

伯纳德死死盯住这台设备，准备看它到底能放出什么幺蛾子。

等等～

伯纳德忽然主意到，在那银白色金属底座中间位置，有一个很熟悉的商品徽标。

这个徽标，和整齐摆在看台下面的金属箱徽标一样。

一头面容狰狞威武的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