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文化、修养?
这些是钱书德脑中冒出的第一想法,他了解刘飞阳的过去,也知道他之前所做的一些事情,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自己!
坐在办公室里的钱书德心中五味杂陈,现在恨不得把这个犊子生吞活剥了,你好歹也是公司的掌舵人,怎么能出口成脏?
还说的如此义愤填膺?
以前知道他不按规矩办事,没想到能如此不按规矩,钱书德很烦躁,吸了烟,可吸了两口就把烟熄灭,久而久之,烟灰缸里满是吸了一口的烟杆。
他很憋屈,骂,无法上纲上线,不能去公安局报案说他诽谤,更不可能去法院告他侮辱,可不出了这口气,他实在无法安心工作。
之前的骂他忍了,刘飞阳大放厥词说跟自己干到底也能忍,偏偏说自己是逼养的!
他咬牙切齿的站起来,看向窗外的万家灯火,可看了一会儿,还是无法消气。
回头拿出电话,对电话说道“你上来一趟…”
五分钟后,房门被敲响。
“进来…”
“咯吱…”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头有银发的老头,眼神很是浑浊,他的脚步落地也几乎没有声音,步子之间的距离几乎不差分毫,正是介念都忌惮的惠北第一战斗力,裘老头。
他走到办公桌前,缓缓道“钱老板…”
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钱书德这才回头,看着他道“裘老,得有十年没出手了吧?不知道你还有没当年的风采?”
“请吩咐…”裘老头浑浊的眼睛未曾放光,只是不紧不慢的说出两个字。
了解裘老头的人都知道,他是在十几年前走到钱书德身边的,是那次钱书德所遇到的金融危机,也是他找马汉借钱的那次,当时闹到白热化,对手看马汉借他钱能缓过来,不得不痛下杀手,因为钱书德成了,就意味着他要败了。
当时一名枪手在暗处,已经把枪口瞄准钱书德,可就在手指放到扳机上,刚想扣动,这个裘老头奇迹般的把钱书德扑倒,他自己瞬间捡起地上的一根钢筋,像是扔标枪一样奔着那枪手扔过去。
一切都在电火石光间,那名枪手腹部已经插着一根钢筋。
惠北所有人,包括游走在社会边缘的人对他都有一个评价:恐怖如斯!钱书德沉吟两秒,道“最近有些人嘴有些痒,需要你出手教训教训”
“刘飞阳?”裘老头没有半点波动的问道。
“对!”钱书德点点头。
“做到什么程度?”裘老头又问道。
“两个嘴巴即可…”钱书德道。
这次裘老头没说话,缓缓转身离开,消失在办公室中。
……
刘飞阳刚刚回到家里,他当下必须得保证公司平稳运行,他今晚的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供应方任意一方出现违约的情况,都会对公司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他得把狠话说出来,有人敢违背更得做出来。
他已经想通了,这个世界没有谁欠谁的,也不想再把自己标榜成圣人,员工在公司干一天,他给开一天工资,也不会昧着良心拖欠工资,如果真有一天公司做不下去,也没有对不起他们。
事到如今,大不了就一无所有,从头再来。
他坐在客厅里,刚刚陪安然说了会儿话,把公司的近况都跟她讲了,并且威胁她说:如果你再不起来,我可能真的坚持不住了,可她仍旧不为所动。
沙发上有个小娃娃在爬,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自从有了他之后,张晓娥几乎不怎么见刘飞阳,除了吃饭之外,多数时间都陪在他身边,刘飞阳给他取了个小名叫:铁蛋…这个名字很俗气,可他对名字贱好养活这句话深信不疑。
张晓娥多次反抗无果之后,也只好这么叫着,她对公司的事不闻不问,铁蛋就是她的生活寄托,可能是体内的母性都激发出来,对于身边的男人也没什么兴趣。
手拿着个毛绒玩具,在沙发的另一边引诱他爬过去。
二孩在哪?
刘飞阳托人找过,但是了无音讯,想想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的时间。
本是其乐融融的时段,楼道内却有一阵风刮过,楼道内的声控灯没亮,但仔细看能看见,在黑兮兮的楼道里,有个人正在上楼,他低着头,看起来背部还有些佝偻,这个人正是裘老头。
钱书德说扇两个嘴巴,那必然得扇两个嘴巴,多一个不打,少一个不行。
他走到房门前,抬手敲门。
“咚咚咚”的声音,让声控灯亮起来,他穿着一身考究的中山装,眼睛还是那般浑浊。
“你去开门!”张晓娥连头都没抬。
刘飞阳悠悠站起身,奔着门口走去,没多想,一手放在门把手上。
“咯吱…”门被拽开。
刘飞阳向前看去,竟然空空如也,门口没人,地上也没有东西,他越感莫名其妙,走到楼道内上下看看,仍旧没人。
“谁啊…”张晓娥在里面问道。
“敲错门了…”刘飞阳简单回一句,随后走进来把门关上,又坐回沙发,抱起铁蛋。
“你小心点”张晓娥忙不迭的嘱咐,跟在旁边,生怕摔到。
房内其乐融融,房外夜风习习。
就听“咣当”一声,楼道的门被重重摔上,这声音极其响亮,一楼到顶楼的声控灯几乎都被震亮,就看有个身影,一手扶着墙,跌跌撞撞的向楼上走,他的另一只手捂着胸前,脸色苍白,眼睛时闭时睁,上了几级台阶,身子会不由自主的撞到墙上。
这个人看起来已经有些蜕力。
花了大约两分钟时间,走到刘飞阳家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房内的刘飞阳挺到这声,顿时有些不快,刚才就是敲门打开门没人,说不定又是谁家的熊孩子故意来捣乱。
毕竟这小区里的孩子比较多,还都是打不得骂不得的那种。
“咚咚咚…”
“你去看看,铁蛋要睡觉了,别给他敲醒了…”张晓娥抱着铁蛋道。
刘飞阳无语的摇摇头,站起身,走向门口,再次把门打开,刚一开门,眉头顿时一皱。
就看门框上依着一人,下巴、胸前满是血迹,看起来极其虚弱。
王紫竹!
“刚才,裘老头来了…”他有气无力的道,脚虽然站不稳,脸上却少有的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打的?”刘飞阳阴沉着脸问道。
“对…不过不亏…咳咳”王紫竹说着,嘴里又喷出一口血,闭着眼睛笑道“惠北的第一人不过如此,我,断他一臂!”
“嘭…”说完,身体彻底蜕力,坐到地上。
“哈哈…”刘飞阳没管他,低头看着王紫竹,竟然神神叨叨的笑起来,笑的异常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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