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羽飞仔细一盘算,就知道了风云骑的主力部队已经赶来,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果敢地放弃聚歼天策堡最后这不到千人的残军,将部队分成三部分。首先是集合所有的马车,将天策堡的三千多降军运回南越军主营。
其次留下了一支部队,作为殿后的军队,最后才引大军离开。
鲁钝初已经感觉到了围攻自己的军队逐渐减少,他瞬间发现了南越军在准备撤退。
他通过马蹄之声判断,知道风云骑前来还有一会儿,死后劫生之后,一时豪气陡生,居然指挥自己这不到千人的卫队,展开了反击,想要尽全力地拖住南越军,为风云骑争取时间。
但是俞羽飞对兵力的调配极其有度,他专门布置了一队弓弩兵,扼住天策堡最后的残余部队,然后设置一些路障阻碍骑兵前进的步伐,最后打算留下三千壮士,在这里死守最后的屏障,顺便消耗天策堡最后的残余部队。
俞羽飞知道这三千人极其关键,他已经迅速在脑海中酝酿了一个针对风云骑的战略计划,这需要回到南越军主营后,同阮建德共同配合完成,而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所有的时间都要靠这三千人来争取。
俞羽飞仔细在脑海中盘算着这三千人的主将人选,他对于人事安排一向快、狠、准,但这时候出现了短暂的犹豫,因为留谁当主将,几乎就已经注定了他要在这里,与三千守军一起,战死沙场。
可没想到,有一人主动上前,他的背后跟着两千多人,主动请缨担负起殿后的任务。
俞羽飞仔细一看,发现这人是千牛卫副将马绍轩,而他背后的两千多人都是千牛卫将士。千牛卫在这次战斗中损失很大,不仅一直担负着攻坚任务,底层战士消耗很大,而且主将程德为了攻破天策堡主动赴死,使千牛卫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俞羽飞本来没有打算安排千牛卫从事殿后的任务,一是经过连番战争,千牛卫如今剩下的人数已经不到三千,更重要的是千牛卫更擅长进攻而不是防守。
但是马绍轩似乎看出了俞羽飞的犹豫,含泪道,“程德将军为了越人北上的心愿慷慨赴死,弟兄们之所以没有立刻追随他到九泉之下,是因为天策堡始终没有攻下来。如今,幸得国师英明指挥,天策堡已经攻下来了!弟兄们心愿已了,只想为南越国尽最后的忠心!”
俞羽飞却丝毫不受这种情感的影响,始终保持着对战场形势的冷静判断,沉吟道,“马将军忠勇固然可嘉,只是千牛卫以攻击擅长,这样的阵地防守恐怕不是强项。”
马绍轩却憋红了脸道,“千牛卫将士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越军精锐,能攻能守,而且弟兄们都商量好了,如果贸然死守的话,我们步兵经不起风云骑的冲击,我们琢磨着充分利用这里的地形已经路障,展开持续的骚扰,狠狠地拖住风云骑!”
俞羽飞虽然极有军事天赋,但对南越军的具体情况毕竟不如马绍轩熟悉,一听他这番陈述,沉吟片刻,最终道,“那就有劳马将军,有劳千牛卫了。”
马绍轩大笑道,“多谢国师信任!千牛卫一定不辱使命!不过末将还有一个要求。”
俞羽飞干脆道,“请讲。”
马绍轩道,“我们两千多千牛卫的血会洒遍这里每一寸土地,他日南越军攻上晋阳城后,请国师捧一捧这里的土地,洒在晋阳城,也让弟兄们的灵魂能在那里过过瘾,听说那里女人脚很小,土地却很大!哈哈。”
俞羽飞点头道,“一言为定。”
马绍轩再不多言,与俞羽飞挥手作别,指挥着两千多千牛卫,一边抵御天策堡残军的反扑,一边构筑工事,等候风云骑的到来。
……
南越军营,主帅大帐。
此刻红缨特使将前线的消息一个个传到了阮建德手中。
“报!国师将军队分成两部分,五万人在毒气以及其他无法侦查的手段下,已经攻陷了天策堡,其余四万人正围住天策堡残军,展开激烈交战。”
“报!前方交战消息传来,逃跑的两万天策堡军,主力已经被消灭!只有残军作困兽斗!”
“报!燕国靖威侯率领六万风云骑赶来,国师已经撤退,正赶回主营。”
“报!已经侦查过了,如今天策堡已经严重中污染,寸草不生,五万军队有国师的解药以及蒙布才能勉强支撑,但是无法持久,覃臻将军来信说已经率领军队在回主营的路上。”
阮建德迅速翻看着如同雪花一般而来的军报,高效地安排妥善的处理事宜。
副帅廖崇早已掩不住欣喜的心情,在军帐中来回走动着,道,“终于攻陷了天策堡!终于攻陷了天策堡!越人百年来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阮建德点点头,不过他想得更远,叹道,“但如此一来,天策堡就成了一个废地,以后南边的任何军队,都可以很轻易地攻向北方。”
廖崇听出了阮建德的话若有所指,低声道,“我也听到了消息,国师的大公子俞子由极其干练,在南夷说服了很多少数民族部落北上,维拉、古纥两部都已心动,据闻已经汇集了八万军队,而且都是骑兵。”
阮建德叹了一口气道,“王兄为了越人北上大计,特许俞子由在南夷募兵。如果天策堡攻下来,是完好的,那必然是我们越军守卫,还可以有效的扼制那些少数民族的军队,但是现在天策堡成了废堡,那任何人都可以通过,我们如此,南夷骑兵也是如此,国师这一招太过歹毒,真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廖崇点头道,“在末将心中,论军事天赋,能够与大帅您并肩的,也只有国师了,不过大帅行事光明磊落,但是国师却善于阴谋诡计。一阳一阴,实在不能说谁更胜一筹。”
阮建德却笑了,“你这是拐着弯说我不使用阴谋诡计啊,你肯定有什么好的计策吧?”
廖崇道,“末将正好有一个计策,可不知当讲不当讲。”
阮建德摒退了大帐中的其他人,道,“你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