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还在和被子缠绵的八斗被大嗓门的舍管大妈吵醒了。
“201的八斗，有你的快递！”
“…………”
“臭小子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周末就能睡懒觉吗？所以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带着“周末难道就不是用来睡懒觉的吗”的表情，八斗打着呵欠推开宿舍门，接过舍管大妈塞到怀里的小包裹，挠了挠头。
我最近有网购过东西吗？没印象啊。
关好门，正打算继续回到床上睡回笼觉的八斗，眼前冷不丁地冒出了樱空的身影。
“啊，那是我买的！”
“你有钱买东西吗？”
“我用你的学分买的。”
“…………”
“别臭着一张脸呀，我是为了你才买这个东西的！”
八斗心中咯噔一凉：“是不是为了我暂且不谈，你是怎么知道我付款密码的？”
樱空故作姿态地向八斗抛了个媚眼：“诶嘿~”
啧。
这幽灵一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事情就试图萌混过关，太可恶了！但是她说是买给自己的，八斗反倒是有些兴趣。
樱空会主动送自己东西还是头一次，这算不算是她越来越像人类的证据呢？
满怀期待地拆开包裹，八斗从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黑灰色物体。
“耳机？”
“噗噗！是便携式耳机！”樱空双手在胸前摆了个“X”字。
这种款式八斗有见过，其实和市面上的无线蓝牙耳机用法是一样的，只不过由空晴学园开发出来的这种便携式耳机是需要使用特定网络才能激活。
“话说，你没事干嘛买这个给我？”
樱空有些不好意思地歪了歪头：“有了这个你以后跟我讲话的时候就不会被别人当做是在自言自语了。”
“哎，原来你也会在意这种事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八斗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开心。
“当、当然了。你的风评一点一点变奇怪也有我的责任在啦。所以想着就算补救不回来，至少也别再让你一直被别人当成怪人对待。”
因为八斗本身不是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尽管行为举止因为樱空的原因在他人眼里变得很怪异，但他本人其实并没有很在意这种事。
的确，有了这个的话，八斗在和樱空聊天的时候别人只会以为他在打电话，可以很大程度的减少注目度。
让八斗没想到的是，樱空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擅自使用自己的学分去购买物品。
……这种自主性，绝非一般程序能够做到的。
因为——没有命令。
程序只会遵循命令行动，这是不变的铁则。有些程序表现得很通人性，那是因为这个程序接收到了类似的“命令”，程序只是执行了那个“命令”变得“通人性”而已。
而樱空完全是以她自己的思维去判断八斗需要什么，从而自发性的行动起来。
这件事，可以算作是樱空不是程序的又一个力证了。
“谢谢。”
八斗有些感动，率直的道了谢。想要夸奖一下善解人意的樱空，下意识地去摸摸停在自己身边的小脑袋。
然而……八斗的手就这样穿过了樱空的身体，挥在了空气当中。
不仅是八斗，连樱空都有一瞬间的沉默。
随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樱空重新展露笑颜：“别这样啦，你向我道谢什么的，怪恶心的。赶紧耳机戴起来看看呀。”
“啊啊。”
心不在焉地戴上耳机，八斗内心的感动荡然无存。
是啊，就算自己费尽心思证明了樱空不是程序，那又如何？
她，仍然是自己无法触及的存在。无论再怎么期望，樱空也没办法成为“人类”。
这种逃避一样的论证行为，毫无意义……
————
难得的周末，八斗不想在宿舍里无所事事度过。从图书室借来的书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借这些书的本意是寻找有没有像樱空或者是自己这类记忆丢失的例子，八斗也不想在其他地方浪费时间。
稍微出去一趟吧。
想罢，八斗迅速换好外出的衣服。
“什么什么？！要出门了吗？”
恰逢其时地出现在八斗旁边，樱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樱空可以很轻松地入侵PDA获取操作权限，也就是说她能以自己的意志去开启或者关闭“e程序”，自由选择出现和消失的时机。
这也代表了八斗的PDA毫无隐私可言，连浏览记录都被樱空掌握得一清二楚。
但是，Who cares？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电子设备的监控与我何干？
实物派无所畏惧！
拿起樱空送的便携耳机，将它戴好，看得樱空会心一笑。八斗整理了一下借来的书，还有那本没有署名的笔记，打算到图书室和短马尾师姐再见一次面。
“去图书室吗？”
“嗯，我觉得昨天我们见过的那位师姐可能掌握了对我们而言很重要的线索。”
然而，八斗的期望落空了。
今天在图书室值班的并不是昨天遇到的那位师姐，而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二年级女生。
“同学，打扰一下。你认不认识昨天值班的师姐？”
“你是？”
女生抬起头，看到八斗后有些惊讶，随后不动声色地掩饰了过去。
“我昨天和那位师姐借了点私人的东西，今天打算还给她来着。”
“昨天执勤的不是师姐哦，没记错的话和我们一样都是二年级的，而且是男生。”
？
“怎么可能！”
“喏，这是值班表，你自己看。”
女生翻找了一会儿，把值班表拿了出来。
八斗看了一下，确实表上写着昨天执勤的是二年级的一个男学生。但，八斗清楚的记得，昨天确实是一位穿着三年级校服的师姐在这里啊。
“难道……我们……见到鬼了？！”
樱空披头散发的站在八斗对面，伸出手作势要掐那名执勤的女生。
理所当然的，樱空就这样穿过了女生，但她还是乐此不疲地扮演着女鬼。
继续呆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八斗向女生要了昨天执勤的男学生的联系方式后迅速离开图书室。
因无聊而沉寂下来的内心正在愉悦地跳动着。
继电子幽灵之后是不存在的图书管理员么？
有意思。
我倒要看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冲击性的事实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