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宗主还是挂念他们的,我以为小宗主早就将他们的生死抛之脑后了。”
终于让李临渊找到了可以讽刺常乐的点,他肯定要报复回来。
常乐轻轻一笑,略作为难道“我从来就不是有耐心的人,要不是喝了阁下这杯茶,承了阁下的情才好声好语,与阁下以礼相待,不然阁下这精美豪华的密室可就要遭殃了,我看着都心疼。”
李临渊听出了常乐话中的意思,嘴角不悦一抿,缓缓道“今日将小宗主约到这里,是想做一笔交易。”
“交易?”
“没错,小宗主人居高位,自然是不懂这阶下层的烦忧,我这笔交易对小宗主来说只需发挥九牛一毛的实力,但得到的东西却不可限量。”
见常乐脸上露出一丝兴致,李临渊心中欢喜,继续道。
“想必小宗主也知道海州以及宏州的情况,如今感染者数量剧增,许多城市沦陷,在华夏之外的其他国家也都是同样的境遇,现在修行者已经成为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据我所知,一些修行家族已经开始招收弟子,扩大家族势力,广建人脉,在如今的修行者中占有一定的位置,获得了不少追捧,可谓是如日中天,难道小宗主不心动么?小宗主的碎妄宗只有两名弟子,人丁稀少,若是往后对上那些大宗门,可是要吃亏的。”
“所以我今日想与小宗主做个交易,我可以为小宗主强大宗门,广结善缘,条件是这些弟子名单中需要有我李家和齐家的族人,小宗主您看如何?”
李临渊自以为抛出了精贵的橄榄枝,任何人都会涌上来紧紧抓住,可是他想错了一点,常乐并不是那些权欲攻心的人,她虽然身兼数职,但大多都是被强加到头上的,若条件允许,她早就躲到那个犄角旮旯种田去了。
“我看不如何?”
常乐收起心中的不耐烦,淡淡道。
“小宗主难道不想要万人敬仰的地位,若是碎妄宗成为华夏唯一的大宗门,所有权贵人脉,金钱势力都可召之即来,这不是小宗主想要的么?”
李临渊有些不可置信,于是劝解道。
“你从哪里打听来的,我想要这些?你不要听信了一些奸佞小人的话,就沾沾自喜以为很了解我,这世上,没几个人了解我,或许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你说的那些什么人脉,什么权利,我都不需要,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喜欢钱!若是今天一开场,你便将钱堆满了这件屋子,这场交易倒是可以谈一谈,不过现在么,为时已晚。”
“我的碎妄宗从来就不想成为所谓的大宗门,尤其是那些变了味的大宗门,我宁愿做一碟花生米,也不愿做一盘馊了的山珍海味,再说了,人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保不齐还有很多隐蔽的大宗门未出山呢,要是世人都像你们这样肤浅,那我们这些修行者早就跟恐龙一样灭绝了。”
“还有最后一点,修行者讲究的是自身的实力,和人数可没有什么关系,你若是强,一人可抵千军万马,毫不手软。要是实力平平,就算一对一,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李先生你不是修行者,你可能不清楚我们修行者的规矩,自古以来便是强者为尊,要是你看不惯我,想要将我拉下马,大可挑战我,不过下了挑战书便是生死由天,只有两条出路,生或死……”
要不是因为李临渊身上有玉麒麟,常乐是绝对不会和他说废话这么多。
“可小宗主不要忘了,修行者也是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这时代可不是人人正派,就算是修行者内部也会有心机小人?如果没有帮手,想要一人冲天,可是难上加难。”
“罢了,或许是我之前的话,李先生没有听明白,那我便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常乐将钢管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中的灰尘,继续道“我从来就不想要做人中龙凤,登上虚无缥缈的权利之位,对我来说,那些都无关重要,我不会理睬那些小人,生活多无趣,多看戏空虚的内心才会被治愈,就像撒饵喂鱼,无非就是费点心管好这片区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们碎妄宗,碾碎的就是无妄小人,狂妄之徒,怕的就是人不够多,怎么可能会害怕暗箭射手呢?若说对方是黑暗,那我们碎妄宗便是无尽深渊。这下,李先生可懂了?”
“所以这样交易,小宗主是不会答应了?”
“那是自然。”
“既是这样,我代表李家向小宗主赔罪,此次贸然进入辖区安排这场绑架,实在是我们的失误,还望小宗主不要见怪,劫持的人质我们马上就会放走,而齐建么,丢给小宗主任凭处置,只是希望小宗主不要对李家有任何曲解,有什么矛头尽管指向我,我愿意一人承担。”
李临渊这下子便彻底知道了常乐的为人行事做派,内心一阵唏嘘,庆幸自己方才忍下了愤怒,没有和她有正面冲突。
他一直以为常乐是个生性冷漠,喜怒无常且贪恋权势的人,这些消息一半是由自己的人打听而来的,另一半从齐建这里了解的,现实中,所有人对常乐这个人知道甚少,只有那些与她有过接触的人才会说出这些一星半点的特征。
这些日子,他的手下一直跟在常乐身后,她生性凶残,能一招之内解决感染者,情绪令人难以琢磨,阴晴不定,在一具尸体面前也可笑的开怀,为了自己能够稳坐辖区区长的位置,居然连亲人都不愿相认,生性冷漠……
但此刻,他陡然怀疑自己,能说出这番话来的,当真是他调查而来的常乐么?
他不能以李家的身份冒险,这次计划是他和齐建一手商量的,并未报备给家族,如果成了,便是皆大欢喜,若是不成,也万万不能成为常乐的敌人,所以他只能抛弃齐建这个棋子。如今在常乐面前丢失的脸面,往后他一定会加倍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