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说好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见面的何弦与花蕾,见了鬼似的经常偶遇。在上海图书馆偶遇,在大英博物馆上海展览会上偶遇,在电影首映式偶遇,在静安寺烧香时偶遇。不过不是何弦假装没看见花蕾闪开了,就是花蕾假装没看到何弦闪开了。偶遇到何弦都快崩溃了,所以这一次,在静安寺烧香时,他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去打了声招呼。
“花蕾同志,你是不是成天在跟踪我?”
花蕾恨不能踹他一脚,“我跟踪你?你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来烧香,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啊,你怎么就突然来了?你才是在跟踪我吧。”
“我需要跟踪你?笑话啊。我现在在找工作,玉佛寺求姻缘,静安寺求财,我要找个高薪的工作,当然到静安寺来烧香!我为什么要跟踪你。”
“好好好,既然如此,我们完全可以当作没瞧见对方,我走这边,你走那边,就当谁也没有遇见过谁。”花蕾提议。
“行。”何弦扭头就走。各自在菩萨面前烧香磕头,绕了一大圈,还真没遇上,临到出门的时候打车,竟然又撞上了,两人都很尴尬,硬生生当没看见对方,各自转向一个方向扭头便走。
走出好远,何弦觉得自己神经病。也不知道哪就看花蕾不顺眼,其实之前有一段时间明明相处的挺不错,但现在没理由再聚在一起了,见面竟然令他觉得尴尬。他从小到大都是见着姑娘不会害臊的家伙,现在却……不过他也没细想,打不着车也不着急,找小饭店吃饭去了。
欧小楼这一个月过的非常幸福,首先是有漂亮可爱的小女朋友了,然后工作也不错,福利环境各方面都好,他既刻苦勤奋又天资聪颖,在后厨房里受到大家的喜爱。虽然新进厨房,还得是从杂务工做起,清洗切配样样都得搞,但欧小楼一不怕苦二不怕累,样样事情都做的又快又好,很快就成了新人里的榜样。小布丁几乎天天晚上来酒店等他下班,夜晚的南京路既繁华又漂亮,两个人手牵手逛一逛街,然后回家,甜蜜开心。
这天下雨,欧小楼又得加班,所以让小布丁留在家里没来等他下班,忙到深夜,欧小楼疲惫的离开酒店,独自撑着伞朝人民广场地铁站走去,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但是扭头一看,路上也都是一些普普通通、行色匆匆的路人。他觉得是自己太累产生了幻觉,便没再管这件事,上了地铁,一路打着瞌睡,终于到站。出了地铁站,雨又下得大了一点,他还得换公交,下了公交换单车,终于骑到家。他正想着这么折腾的一路奔波,谁有空跟着他,忽然看见家门口有个黑色人影站在那里,等欧小楼靠近了,黑色人影一晃而过,闪进旁边小巷子不见了。欧小楼喊了几声“有人吗?”没人搭理他。
欧小楼停好单车,掏出钥匙来把家里大门打开,就在那一瞬间的功夫,黑影突然蹿了出来,从他背后飞起一脚把欧小楼踹进了屋。还不等欧小楼反应过来,一封湿漉漉的大信封啪的一下拍到他脸上,等他坐起来,黑影已经消失不见。欧小楼追出去没见着人,急忙回屋把灯打开,拆开那个大信封。
信封里有一张厚厚的卡纸,卡纸上写着:别想就这么算了,带何弦和上官妙然来见我。
落款是一个惊人的名字:朱宇坤。
欧小楼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给何弦打电话。何弦正在酒吧里泡妞,听了电话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说朱师傅像鬼一样的跟着你,还叫我们去见他?说什么别想就这么算了?怎么可能?你确定你睡醒了?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何弦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舅!你现在立刻到我这里看一看这封信!”
“现在?我这可忙了……”何弦扭头看了看吧台边美丽的小妞,他刚搭讪了几句,看起来很有可能春风一夜,但是这件好事被欧小楼打断了。何弦特别想说我没空,我不去,别烦我。可是想到朱宇坤三个字,心里沉甸甸的,特别不是滋味,纠结再纠结,猛叹一口气说道:“行吧,我立刻赶过来。”
何弦打车赶到欧小楼家,把信封和卡片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十来遍,抬起头将信将疑地问欧小楼:“会不会有人设计要害我们?”
“可我现在回想那个黑影,身高和体型是有点像朱师傅,声音也很像……”
“你敢不敢再犹豫一点?”
“因为一开始根本没往朱师傅的方向想呀,他又穿着黑色的大雨披……舅舅,你说,就算有人冒充朱师傅骗我们,那要骗点什么呢?我俩一无所有的。”
“难道说真是朱师傅?真是朱师傅的话,这句别想就这么算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朱师傅想威胁我们?”
“朱师傅说得叫上你,我,上官妙然三个人一起去找他……舅舅,我们要不要找上官妙然一起来商量?”
“鬼知道上官妙然现在在哪里,都一个多月了,也许他脑子早就清醒回美国了可能,或者被蒋桥安排去找了别的名师。我觉得他不可能再回来了。”
“找找看呢?”
“要找你找。”何弦把手机里上官妙然的电话找了出来,让欧小楼自己拨通。
欧小楼想了想,把电话拨通了,一听上官妙然说了声喂,就直截了当地说道:“朱师傅找我们三个,你快过来。”
何弦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心想以欧小楼这么对上官妙然说话的态度,肯定要砸,上官妙然眼高于顶,一定懒得搭理欧小楼,他一定会不假思索地挂了电话。
可是想不到欧小楼挂了电话,冲何弦扬了扬眉毛。
“怎么?难不成他要来?”何弦问。
“他声音特别轻,好像故意压低了嗓音,然后问我在哪,他说会立刻过来。”欧小楼回答。
“见了鬼,难道他还在上海。”
“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