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的猫猫好可爱啊,养的真好,毛色真亮。啊啾。“何弦忍不住又开始打喷嚏。
“你快把身上的水擦一擦,湿了的外套脱下来,这样吧,我拿我老头子留下的棉袄给你披一披好哇,他虽然人不在了,但衣服是新的,他没有穿过,你不要嫌弃喔。“老奶奶去衣柜拿衣服。
“不嫌弃不嫌弃,奶奶你人太好了,就像是我的亲奶奶。“何弦拍她马屁。然后一边擦身上的水,一边偷偷往花蕾的屋子敲,可惜花蕾把门关上了,一个人躲在里面不吭声,还是见不着人。
老奶奶拿来棉袄,何弦换上了,老奶奶又帮他把湿衣服拿去空调下面吹干,还冲了一杯麦乳精给他喝。
何弦呢也不怕麻烦,絮絮叨叨给老奶奶讲,自己是什么什么大报社的记者,现在还在参加什么什么大赛的节目,怎么怎么和花蕾开始谈的恋爱,双方怎么怎么见的家长,老奶奶也特别认真地听啊,经过何弦这么半真半假,添油加醋的一讲,老奶奶越来越觉得何弦与花蕾是天造地设的爱人,经过重重磨难,再应该结婚没有了。
于是听到后来,老奶奶还帮着何弦去敲花蕾房间的门,很和气劝她出来同何弦聊一聊。花蕾万万没想到,何弦不止能找到这里来,还能把房东老奶奶飞快拨拉到自己的阵营里。花蕾虽然躲在房中,但是老房子隔音设施差,加上何弦又有点故意嗓门大,所以他怎么对老奶奶讲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那些故意捏造和避重就轻,那些刻意渲染,花蕾听得都是真真的。老奶奶不来劝她也就算了,一劝她,反而真恼火了。花蕾把门打开,脸色铁青走了出来。
“蕾蕾。“何弦欣喜地喊。
花蕾冷冷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向老人家撒谎呢。“
“哎呀,他也是紧张过了头才说的夸张一点,其实我听得出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是我是过来人啦,我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因为非常在乎你,所以做事情就开始乱七八糟了。我家老头子追我的时候啊也这样。“老奶奶竟然帮何弦说话。
“可是整件事里最关键的,难道不应该是我的态度吗。何弦,你扪心自问地说,我们真的相爱过吗?“花蕾问。
“我觉得可能是我们开始的方式不太对,过程又进行的有点诡异,但我希望我们的结果会是好的。“何弦避重就轻地回答。
“可笑,你觉得我真的对你有感情吗?“花蕾冷笑。
“我觉得你会去机场为了我向松间凌发出严厉地质问……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我的呀……“何弦对手指。
“不,你根本不了解我,所以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所欲为,我越不喜欢的事情你越要做,我越不想听的话你越要说。你让我对你这个人都只有厌恶和反感,你却依旧我行我素一厢情愿的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想吵的时候就吵,想闹的时候就闹,你想要用钱来解决的时候必须用钱解决,现在突然又想出要什么和好与婚姻,这么多变化之中,你曾经顾虑过一丝我的感受吗?你尊重过我吗?”花蕾厉声问道。从来没这么严肃的凶悍过。何弦有点害怕了。
“我……我确实是无地自容……我承认……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只要你愿意,我有信心,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好起来的,并且,可以达到我理想中完美恋人的程度,蕾蕾……“
“别说了,就是翻来覆地的那些话,别说是听了,我都已经会背了。何弦,你知道嘛,正常人和你都没有办法好好交流沟通,你的思维模式根本不是线性的,你的思维获得的是量子纠缠的能力,不受时间和空间的桎梏,说好听了是楔而不舍,说难听了是难缠和耍无赖,你不愿给自己留下丝毫尊严可以,但烦请你认真尊重一下我的尊严我的脸面,最重要的是烦请你别再来干扰我的个人生活,更别再干扰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如果你真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在意我,那就如我所愿,让我有自己完整清静的生活空间。否则你的一切都是谎言,爱情不可能是建立在没有尊重和信任的基础之上,更不会建立在一厢情愿与毫无止境的骚扰与纠缠之上。你的所有行动从来没有真正证明过你的言语,那么那些言语只为沦为谎言,沦为你谋取私利的工具。你觉得你就是这样一个无赖嘛,你承认你已经近乎无耻了吗?如果不是,那么,何弦,若你还有一丁点理智在,一切适可而止了,行吗?”花蕾非常有气势地看着何弦说道,一口气说完,一点停顿也没有。
平常都是何弦大段大段说话,把人说得哑口无言,今天他自己忽然尝到了什么叫被一段即兴且精彩的质问说到无颜以对,以及无言以对。而且这样的对话竟然是从他现在最心爱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一时间叫他又惊喜又敬重却又惭愧,一瞬间对花蕾有了全新的认识,却又十分理亏。花蕾拒绝他的方式可与蒋桥拒绝他的方式完全不一样,蒋桥的那种羞辱其实并不让何弦服气,但是此刻,何弦对花蕾竟是心服口服。何弦很激动,却说不出话来,怔怔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求助地看向老奶奶,但又不知道能求助到些什么,他确实是做错了啊,他现在逐渐开始清醒了。
但是老奶奶帮不了他啊,老奶奶感觉到花蕾是真的讨厌何弦,老奶奶不敢帮何弦,只能对他尴尬地笑笑。
何弦也尴尬地看着老奶奶,难堪地笑着说道:“奶奶啊,对不起啊,今天我来的很仓促,空着手来的,真是吵到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俩要好好的呀,不要吵架喔。”奶奶还挺和善地讲,真心希望他俩好好的,不过却没办法帮忙劝解。
“奶奶,下次我要是还有机会过来看您的话,一定给您带好吃的。今天我就不打扰了……”何弦脱下老爷爷的棉袄,去拿自己的湿衣服,匆匆往外走,回头不舍得看了花蕾了一眼,欲言又止,实在说不出来什么。
往外走了两步,还是舍不得,再次回头望着她,轻轻对她说了一句:“没你的吩咐,我不会再来吵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天气冷,多穿点衣服,别冻感冒了,还有,好好吃饭,不要因为太忙着工作饿肚子。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