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错。”

“那我有一个问题非常好奇，我想问问你，可以吗？”

“什么问题？”

“命运对你如此不公，你从小到大的生活如此坎坷不幸，可为什么这些都没有在你的身上、相貌上、表情上记录下来，你看起来就像一个生活无忧，受到足够关爱与呵护长大，非常纯情天真的校园学生。你眼睛里没有哀怨，眉头间甚至一丝愁纹都没有，从你身上根本看不到一丝负能量，为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雨澄澄问。好像这个问题在他脑袋里纠结了很久，所以可以一气呵成问出这么多话。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我应该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但我觉得我受到的呵护与关爱并不少，我的妈妈，我的家人，我的师傅和同伴都对我非常好，我从没有觉得我缺失什么。”

“唔……难道你的幸福感是来自你容易感到满足？”

“抱歉啊，我读书不多，我真的不太懂你想研究证明我的什么……我不是很明白……”欧小楼憨憨地笑着。

雨澄澄的眼珠滴溜溜打转，想了想，这么对欧小楼说道：“never mi。还是让我给你讲讲我的事情吧。你让我我突然想到了我爷爷的事情。“

“好啊，你说吧，我听着。“

“我爷爷呢，除了蚵仔煎还会做很多点心，而且做的都要比其他人更好吃，我问他为什么不把摊位都承包下来，然后雇很多伙计为自己打工，这样就可以成为夜市的霸主，赚很多很多钱。我爷爷却说他不要做什么霸主，他就是喜欢有很多很多来自不同人家摊位的夜市，五花八门，家家户户，他不喜欢垄断，也不喜欢被垄断，他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他只要做大海里的一朵小浪花就很开心快乐。我觉得你就像我爷爷那种人。是不是？“

“是啊，我觉得你爷爷的想法非常酷，非常自在。“

“呵呵，我就说吧，可是我觉得他的想法不对，太狭隘了，明明可以变成最强，却为了小小的快乐，放弃掉自己的机会。这是一种对自己生命的浪费，是残酷又无谓的。“

雨澄澄对爷爷的说法不屑一顾，甚至极为批判。

“为什么要变到最强呢？变到最强了能拥有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成了残酷呢？“欧小楼不明白。

“变成最强，才能拥有更多的开心啊。“

“每个人的开心点不一样。”

“我不这么认为，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一定是可以百分百掌握住自己的人生，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情所撼动。小楼，你知道的吧，在这个世界上，弱小的人是非常被动的。当你被人逼债的时候，你一定体会到过那种无力感吧。就像我做了那么多才进入比赛，就在我以为我有机会向所有人一展所长证明自己的时候，却被松间凌无理淘汰掉一样。没有人乐意羸弱，没有人甘居人后，没有人愿意轻而易举受人控制，没有人。“

“啊？“欧小楼眨了好几遍眼睛，不明白话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想了半天才说道：”松间凌已经被警察拘留起来了，还会受到审判与刑法的处置，因为她做了不该做的错事，做错事就会受到惩罚。她对你是不公平的，虽然她不是因为错待了你而受罚，但是这事说明……“

“说明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那么可爱！！！你就是因为这么萌，所以身边才围绕着这么多朋友吧。并且因为你太善良了，就会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保护你。你的个性就是你的天赋呀，欧小楼。我本以为大多数零零后，都是被家人宠翻、自私任性的二流货色，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原来还是有的。你真的很可爱，很有意思。我觉得认识你十分有趣。”

“雨澄澄？”

“啊？怎么？”

“你是心情好起来了吗？”

“不知道啊，反正现在觉得还行。”

“那我们可不可以认真沟通一下你自杀的事情？我真心希望你，再也不要这么做了，为了你的父母亲，为了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为了你的所有家人，珍惜自己的生命，再也不要这么做了。”

“生命是我自己的耶，他们都在天堂了，我还用跟谁交待。何况了，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对我来说，我已经无依无傍了，我没有安全感，我就只剩下通往死亡的一条路，该什么时候走完，我自己还不能控制吗。“

“无论对谁来说，死亡是早晚的事情。如果真的能由自己控制，那也得因为一个非常有意义的理由吧。“

“什么理由才有意义？“

“那些救火救灾的英雄，那些保家卫国的先烈……反正像你这样，因为一次无法再继续的比赛就想到死亡，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理由。“

“先……烈……哈哈哈哈！你的人生观还真宏大……哈哈哈哈……你是零零后吗？你知道不知道有时候学校里的很多教育是无法灌输到已经被宠坏了的小孩子们的脑袋里去的，你甚至是一个辍学生，觉悟竟然这么高？怎么回事啊你……我都觉得我在和六七十年代的思想委员在说话。“雨澄澄笑到流眼泪，说到这里又摆手：”不不不，你还让我想到一个人，你让我想到了美国队长，他的座右铭是永远要做一个好人。“

“啊？“

“你知道的吧，大部分极其酷炫极其高科技的超级英雄漫画，其实总在反复提醒人们一个最老土的道理，那就是：做一个好人。“

“啊？“

“什么美国精神，都是扯淡，说穿了，还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做个好人，世界和平。我总在想，超级英雄真的不会被反派Boss们影响吗？阳光的背后真的没有阴暗面吗？！像美国队长这样完美的人，都是用来破碎的啊，人类最乐意看完美的东西破碎了，又喜欢看破碎的东西重新修复，人类就是这么自相矛盾的货色，但是好的东西，一定会往坏发展。日中则昃，月盈则食。这是万物发展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