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骆辰多次提出让陈诺滚出她家的事,都被那父子俩打太极给绕过去了。
骆辰非常气愤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也不看电视了,郁闷地回了卧室。
骆洛拍拍陈诺的脸说,“爹地,妈咪生气了!”
陈诺抓开儿子在他脸上作乱的小手,全不在乎,“你妈咪的自我治愈能力很强,一会儿就好了。”
小骆洛咯咯地笑。
陈诺其实算是了解骆辰,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她一般都不会真的生气,就算生气也很快就恢复了,现在她在卧室纠结着另一件事情呢,本来准备回国后安顿下来就回趟老家看看爷爷奶奶的,现在看来……
骆辰看了看自己还打着夹板的手,蹙起了眉头,她这样子回去还不得吓着他们啊?
骆辰非常苦恼,从皮箱里翻出本书来看,手腕错位,刚好给了她偷懒的借口,也不工作了。
安门的动静比较大,陈诺嫌吵,很有先见之明地进了卧室,骆洛跟着进去,骆辰坐椅子上看书,头都没抬,凉凉地道,“不是在看《西游记》吗?你们进来做什么?”
骆洛爬到床上坐着,“妈咪,有人在换门了,很吵的。”
换门?
骆辰来了兴趣,把书反扣在桌上,匆匆起身去门口,当看到那扇红色的实木门后频频摇头,骆洛问道,“妈咪,怎么了?”
“这门跟我们家装修一点都不搭”。
骆辰环顾一下屋里,确实不搭,她家是十几年前的老房子了,装修什么的都是多年前的风格,而周瑜叫人送来的这扇门则一看就是高档货,和装修朴素的骆家一点都不搭。
陈诺问道,“不喜欢吗?那要不要换一扇?”
骆辰摇头,“换什么呀,人家都已经搬过来了,就用这扇吧”。
刘心羽接到顾城的电话时,人在罗马,队里缴了一个国际贩毒团伙,刚回酒店,开了机,就看到有电话呼进来,是来自国内的陌生号码。
打的可真是时候,刘心羽撇了撇嘴,接起电话。
“骆辰回国了!”
刘心羽一滞。
顾城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是没有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挂了电话,一年多了,不管他做什么,刘心羽根本就不理他,似乎连听到他的声音都是件极不可忍受的事,他就是怕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挂了电话,所以才第一句话就提到骆辰,顾城的声音透着无数的辛酸和疲惫,沙沙的,和刘心羽记忆中的样子有些不同,“骆辰几天前回国了,我让她打电话跟你说一声,可是你一直都没开机!”
刘心羽急切地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
顾城的心疼的厉害,他从来都是洒脱不羁的,却偏偏把心遗落在一个人身上,又……
他叹口气,深呼吸道,“你终于肯跟我说句话了”。
是啊,她终于肯跟她说句话了,时隔一年多,这还是刘心羽第一次跟他说话,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一年前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有她决绝的神态。
那会儿的她失去孩子,脸色苍白,却倔强的可怕,整张脸上写满决绝,眼里布满血丝,她的声音有些漠然,在两人中间划了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她逐字逐句地说,“顾城,再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所以,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不知是怕自己真的会杀了他,还是心理的伤没有痊愈,刘心羽在那之后,就再没见过顾城,她是个国际刑警,只要她愿意,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一年多来,她几乎从来没休过假,全球转着跑,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做着全世界最危险的工作,伤害不断,却没有一次让她那么伤心过。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顾城也追着她全球跑,但是刘心羽是国际刑警,行踪成谜,他根本就没机会见到她,为了引她出来,他甚至故意在她执法的地方做些非法的交易,陈诺他们都骂他幼稚,但他却毫不在乎。
但刘心羽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见他,凡是有关龙帮的事,都让牛犇犇去解决,只要事关顾城,她都避而不见。
刘心羽知道,只要她把自己知道的说出去,顾城一定死,甚至整个龙帮都会被一夜踏平,她也知道她的职业操守要求她必须说出来的。
然而……
刘心羽告诉自己,她不说出来,是因为她不是在办公的过程中获知顾城的身份的,知道顾城的身份全是偶然,她公私分明,她有她的骄傲,若是其他的同事知道了调查出了龙帮领导人的真实身份,局里有一天需要她了,她对他绝不手软,她一遍一遍地这么自我催眠着,然而,事实到底怎样,或许连她都不自知,刘心羽不想跟顾城说话,但她急于知道骆辰的事,她蹙眉又问了一遍,“骆辰现在在哪儿?”
顾城未拿电话的手慢慢紧握成拳,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现在想跟我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刘心羽深吸一口气,转眼就一年多了,时间过的去,伤痛却过不去,现在想来,心扔在汩汩出血,“我现在只想知道骆辰在哪儿,你要不说,我就挂了。”
在她即将挂断电话之际,顾城的声音传来,“骆辰已经回家了,这几年她一直在维也纳!”
“维也纳?”,刘心羽反问,骆辰真的出国了,你不可能啊,她曾经趁着职业之便,查了所有的出境名单,根本就没有骆辰啊。
“她确实是在维也纳,我们在出境名单上查不到是因为她当时并没有坐客机,是林木送她出的国,而且这几年我们都找不到骆辰就是因为林木派人在背后捣乱。”
顾城觉得很悲哀,他们的开始是因为骆辰,就是因为骆辰失踪,他才会有机会接近她,最后爱上她,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兜兜转转了那么久,现在却又回到原点,他们之间的话题又成了骆辰,且是唯一的话题,他不想怨天尤人,可他真的不服气,老天要不喜欢他为什么不一直要讨厌下去,为什么要在给他些甜头之后,再狠狠收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