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茹夫人的提议,虚灵子也有些意动,不过,他还得找寻凰兮的转世之身,却是不好在某地停留,茹夫人夫妇回到人间界,总要有个饭辙,这造驴的买卖,倒也做得。
见茹夫人对这两头黑驴不感兴趣,虚灵子给白胡子二人下了禁制,封住一身修为,然后牵着他们下了山,绑在石磨上,交代冯氏,这两头驴莫要善待,每日至少得吃足一百鞭子才行。
红胡子口不能言,听了虚灵子的交代心中大恨,只是如今化为驴身,修为道法也被封印,只能老实拉磨干活,期望有一天能逃脱束缚,狠狠报复今日之辱。
道法精进的虚灵子见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和茹夫人商议,准备启程回到人间界。
现在,秘境的门户设在无边海中那座荒岛之上,在此处盘桓几天,倒也无妨,只是这里离十万大山还是太近,虚灵子隐约感觉有些不安,就打算早些离开。
茹夫人知道如今的虚灵子已经不是凡人,白胡子师兄弟那般大的法力也被这位坐骑仙童轻易擒拿住,好在有了姐弟的情分,以后行走人间界,自是一大助力。
两个人商量妥当之后,便出了秘境门户,蒙江化为大象真身,屈膝趴伏在地上,大鼻子扬起,虚托着茹夫人的臀部位置,只要轻轻一抬,就能把茹夫人放到自己背上。
茹夫人没有上象背,而是望着虚灵子,用目光征询这一路是怎么个走法。
若是以前,说不得茹夫人会让虚灵子继续给自己做马鞍,这样一来,目标也小些,无边海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界,海里面藏在不知多少妖怪,修为又高,若是不小心招惹那个大妖,被冲散了,也很不妙。
虚灵子并不愚笨,他立刻明白了茹夫人的意思,心中暗忖,若是自己坐在茹夫人背后,总归有些太亲昵了,容易被人误会,还是做马鞍比较妥帖,到时候用布包裹住头颅,手足缩在身体两侧,一般人也就看不出这具马鞍竟是由人来装扮的。
当下,虚灵子也不多言,自己爬上象背,面部朝下趴着。
茹夫人见虚灵子如此模样,咯咯笑起来,打趣道:“人体中只有肚子最为柔软,姐姐可不喜欢骑在小弟的脊背上,时间久了,会硌得慌。”
虚灵子脸一红,就改为仰面朝天,双手垂下搭了一个马镫架子,双腿蜷曲,一个简易马鞍造型就完成了。
茹夫人被象鼻托着骑坐上去,颠了颠感觉很舒服,心中不由有些得意,虚灵子现在没了主人,也就脱了坐骑的身份,何况还拥有秘境道果,修为深不可测,竟然还肯如此谦卑,真是让她喜出望外。
无边海就像没有尽头,飞了几天之后,一眼望去,依然是海天一色。
大海之中,少见荒岛,因此,虚灵子每隔一天就会和蒙江互换身份,几乎是马不停蹄,一路疾驰。
这一日,茹夫人盘膝坐在虚灵子的肚子上,静默打坐,忽然听见蒙江发出叫声,便睁开眼睛,只见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绿意盎然的岛屿耸立在大海之中,似有人烟的样子。
茹夫人垂下双腿,把玉足蹬在虚灵子手中,用一只玉手揉着自己的香肩,笑道:“前面有座小岛,我们正好休憩一天,连日来你和蒙江交替赶路,想是也有些疲惫。”
虚灵子转头望去,受视线影响,只能隐约看见一片绿色,也高兴起来。
“姐姐,这里会有妖修居住吗?”
“如此福地,当然会有人居住,我们过去看看,若是情况不对,小弟可暗中祭起金甲力士,想来自保没有问题。”
说话间,蒙江已经降落在岛上,茹夫人运转法力,用妖族特有的方式传递讯息,告诉岛上的人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路过而已。
打完招呼,茹夫人就骑着大象,在小岛的边缘处溜达,欣赏景致。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茹夫人在象背上定睛一看,来的却是个畸形的怪物,脑袋和主躯干是人族少年模样,四肢却是钢铁所铸,类似马腿,关节处有许多倒勾,显得非常狰狞,屁股后面没有尾巴,光溜溜看着很是突兀,肚子很大,像马腹一样圆滚滚的,里面仿佛是藏着什么东西,面容却非常清秀,头发盘了两根大辫子,绕在脖子上。
怪形少年虽然像马一样四足落地,四肢因为精钢打造,个头可是不矮,他抬起头,望了茹夫人一眼,眼神掠过一丝异样,然后嘶哑着嗓子问道:“请问仙子是从那里来,我家主人近日闭关之中,却是不方便见客。”
茹夫人皱了皱眉头,她感觉不到这少年身上没有任何妖气,却又偏偏有着妖味,真是咄咄怪事,如果不是这幅怪异打扮,少年很显然是个人族。
见少年过来问话,茹夫人回答说:“我也是海外的散修同道,要去东边探望好友,这次是长途赶路,恰逢贵岛,这才冒昧而来,若有叨扰还望见谅,不知贵主人名讳可方便告知。”
少年听了直爽说道:“看样子仙子应该属于妖族吧,我家主人却是人族修士,唤作东岭先生,擅长机关傀儡炼制之术,附近很多隐修都曾有求与我家主人,仙子若是想要临时休息,倒也不用特意拜会我家主人,有什么需要与我知乎一声便可。“
茹夫人想了想,似乎对这个东岭先生有所耳闻,海外妖修曾有人进入十万大山,用傀儡交换过法宝灵药,看来,无边海中,这种傀儡之术,很是盛行啊。
“还没请教仙童怎么称呼?”
“我叫韩笑,仙子叫我名字就好。”
茹夫人点点头,目光掠过少年的四肢,欲言又止。
韩笑却很坦然,解释说:“我本是人族,因为仇家迫害,被斩断四肢丢下悬崖,恰逢我家主人路过,见我可怜,就将我的身体改造成傀儡,成了如今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