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仿若消失了般,只留下他们紧紧对视。从惊讶,到释怀,到喜笑颜开。
李昊焱拿着自己亲手做的花灯,脸上显现出从未有过的轻松。这个决定,不管正确与否,他都不会后悔。
“王爷怎么突然来了?”
“今日花灯节,皇宫内感受不到气氛,而且我也说过我们还会再见!”
洁轻轻笑着,分外轻松,“没想到会是花灯节上!不过皇城应该也有,王爷却要跑来这无垠城来赏花灯,马儿受累了!”
李昊焱忽然觉得两个人之间缩短了很多很多距离,不再是之前的蜻蜓点水男女有别,或者情深缘浅彼此伤害,就这样相互注视着,抛下所有恩怨,毫不掩饰。
“因为那……没有你!”
洁心里暖暖的,不管怎样,能见到,确实是心满意足了,“多谢王爷挂念!”
“听说你们明天便要启程出发去若云国了?”
“王爷消息真灵通,应该是伤告知给王爷的吧!”
李昊焱笑着耸耸肩,算是承认,作了一辑暗示洁一同往前走,“倒不是想知道你们的去处,只是怕你们有什么需要!”
“也没什么需要!江湖,不都是来去自由吗?况且我们这一帮人只是去游玩,王爷有何放心不下?王爷应该要好好考虑登基的事,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齐国,还请王爷好好想想!”
“登基的事,我已经交代好,三日后便举行登基大典!”
“如此便好!”
洁感叹着叹口气,与李昊焱同行的这一段路,想必也是未来里最美好的存在了。两个心能靠这么近,错过又算得了什么呢?
忽然背后一阵骚动,洁触不及防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李昊焱眼疾手快丢下花灯,顺着力道接住洁稳稳停住。李昊焱长吐口气将洁扶正,紧张问着,“没事吧?”
洁摇摇头,轻轻挣脱李昊焱的双手后退一步,拜了拜,“多谢王爷!”
“洁,到现在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李昊焱握着手有些失望看着洁,“我为何出现在这?为何站在你面前?你还不懂吗?”
洁抿着唇,收了笑容,“不知!”
李昊焱无奈扶着额头,却发觉两手空空,低头一看,那个花灯已经燃尽只剩骨架。洁惊呼,拾起提把,笑得牵强,“完了,烧了!”
“没了就算了吧!”
“也是,糊得如此难看,也不如算了!”洁挥挥手,立刻踩着步子去追赶芳他们。为了不要把沉淀下来的感情再次翻涌搅浑,洁这一次还是选择了逃避,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可是没等她跑几步,有一个温暖的拥抱网住了她的心。
李昊焱再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怕失去的感觉越发强烈,不能放手,仿佛放手就会后悔一辈子,所以,他跟随了自己的心。
街上人来人往,看着这紧紧相拥的两人,都传递着羡慕的目光。
花灯节,被誉为乞巧节之外第二大男女相会的节日,这日男男女女提着亲手做的花灯走上街头,若有心仪的人相中,相谈甚欢,便可上门说亲。传说这日值守星君的花神,若两人在花神庙共同许诺,就可以得到花神眷顾,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我已经把皇位让给八弟了!”
洁大为震惊,扯开李昊焱的双手转身难以置信道,“为何?那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你啊!”
洁心口被撞了一下,但依旧强硬着紧紧攥着李昊焱的衣角,“如果你因为我失去来之不易的皇位,我会一辈子过意不去,而且上官颖儿不是白牺牲了吗?”
“我就知道你会说这话!你要知道,我放弃皇位不是因为你,而是我自己不想要那个位置,它高高在上却又清冷无比,那个位置把我折磨得够久了,我不希望在坐拥它之后成了你我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沟渠!”
“说到底,你还是让我背负一辈子的悔恨!”
“洁,要怎样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没错,对颖儿我有些情意,但都跳脱在男女之情之外,我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
洁害怕后退几步,无助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能这么自私!”
李昊焱叹气将洁锁在怀中心疼不已,早想到是这种结果,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依旧于心不忍,看不得洁因为这件事魂不守舍。
“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事宜,撤掉了王爷的身份,我现在就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这样的我,你还会那么害怕吗?”
洁轻捶着李昊焱的胸口哽咽,“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放弃荣华富贵?我们都是舔着刀尖讨生活,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没有你,我坐拥天下又如何?没有人能够代替你的存在,我这样,只是不想错过你!”
芳伸着脑袋跳了几下依旧看不到远处的洁,然后横着冰和伤,他俩靠着墙一直看着后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惹得几个女孩好奇不已。
冰看了伤一眼,挑眉问着,“真不知道你何时成了媒人了!”
“过奖过奖,我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又有人有求于我,我也不好不答应!”
“你能确定她能心甘情愿答应吗?”
“看造化吧,他放弃了很多,这种大气凛然的态度我很佩服!”
素和唯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更是听得糊里糊涂,纷纷给雪打小报告,“他俩跟贼似得,说个话那么神神叨叨,肯定在说我们脑子笨!”
“对啊对啊!”芳在一边点头附和,指着两人道,“这俩肯定有猫腻,绝对有事瞒着我们!”
雪轻轻敲着芳的脑袋,娇媚道,“你们这三个丫头,说得这么明显了,还没听出来?其他事倒是精明的很!”
伤哈哈笑着,抬头看着花灯飘飘然,“做了一回花神,期望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三个女孩冥思苦想半天,倒是唯率先醒悟,捂着嘴难以置信看着伤,指着他却说不出话。
等看到洁和洁身后的人后,芳和素两人抱着大叫拍打着伤,“你这祸害!你这祸害!”
李昊焱和伤对视一眼笑了笑才看向雪,带着一丝歉意道,“不请自来,请不要怪罪!”
洁迅速被芳拉到一边说着小声话,然后看向李昊焱的眼神充满敌意。
“小丫头,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无妨!”李昊焱视线不离洁,惹得洁红了耳根,赶紧拉着芳小跑开了,换来其他人的哄笑。
雪扬唇,心情甚好,然后一拨人开始游起街来,“不过我很佩服王爷,爱美人不爱江山!”
“我不是不爱江山,但是洁对于我来说比这江山还要重要,心态摆正了,也就知道该怎么决定了!”李昊焱深吸着夜里的凉凉空气,舒坦无比,“做这样的决定,不起始于突然,也是我考虑了很久,从确认自己心意之后就开始了!”
“不过洁也有王爷这般神情的人眷顾,也算是上天怜悯,这几个丫头都是弃女,或病或穷或卖,我爹能带回她们也是我一生最骄傲的事情,她们没有童年,但是她们全是我的童年,王爷的话可要说到做到,若是触碰了底线,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素和唯在雪一左一右,听着雪的话语心中不免震惊和欢喜,搀着的手紧了几分。
“他当真不要皇位了?”听完洁的话,芳不敢相信反问,“这皇位来之不易,说放弃就放弃是不是太草率?”
“我也劝过了,他也不听,虽然我很欢喜,但是心中有一道坎依旧跨不过去!”洁有些不安抱紧自己,这种事哪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仿佛扎在肉上的刺,隐隐作痛。
芳哀叹一声,“又来了,好不容易人家抛下大富大贵跟着你一起生活,你倒好,在乎这个,忌讳那个,无非就是觉得对不起上官颖儿!”
洁点点头,“上官颖儿为他夺皇位蛰伏这么多年,还不惜牺牲了自己,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我不能装作毫不在意!”
“上官颖儿已经死了,以后的生活也是李昊焱自己过,就算有再大的情再大的悔恨,都敌不过时间这把无情的剑,倒是你想得太多,李昊焱抛下所有一切朝你狂奔,为何你还要百般否认自己?”
“我……”
“好了!”芳拍着洁的肩鼓励道,“现在我信了他,所以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彼此喜欢是一件很难遇见的事情,若是因为想太多而错过,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是啊,别错过了!”
伤突然探出头来开口出声,吓得两人大叫,惊魂未定拍着胸口,芳没好气给了伤一脚被他轻巧躲过。
“你这害人精,总有一天,我要千刀万剐你!”
“算我一个!”洁也咬牙道。
“还有我!还有我!”素在后面使劲挥手加入战营。伤哈哈大笑,飞身上了屋顶,取出长笛缓缓对着月光吹奏起来。绵长的乐曲飘然而至,让所有人都驻足停看着屋顶之上的飘飘公子,那一曲清风拂月,让这不平凡的夜晚更加沉醉几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