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训练场一圈儿跑下来,大部分人都气喘如牛了。牛的特点就是耐力持久,无论多远的路途,也能始终如一,保持不疾不徐的节奏。而他们只能发出来牛一样的喘息之声,却丝毫没有牛的其他特性。
志民深知耐力的重要性,他不急于跑到队伍的前面,反而放慢了脚步,如牛一般的慢悠悠的小跑着。十圈儿的里程,大概也要绕县城一圈儿了。志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应该足有七八里路的样子,要想一鼓作气的跑完全程,非得要像在山上撵野兔一样,先是要慢跑,待发现野兔踪迹的时,循序渐进的增加速度,不可尽全力去追赶。
人们都喜欢用狡兔三窟这个词来形容野兔的狡猾程度,但事实上,野兔在地下的确都有几个藏身的巢穴和通往四面八方的路径,但在地面上,尤其是在北方的冬天出外觅食的时候,来来回回却很执着的只坚持跑两条路线,一条是去路,一条是回路。除非是被猎人或者一些食肉动物追赶得走投无路的时,才会慌不择路的乱跑一气。否则,它一定会循规蹈矩的按照这两条路线去跑的。野兔发现有人追踪时,会拼了命的一路狂奔,直到认为猎人撵不上它了,才慢慢的一路小跑,补充体力。猎人在这个时候要一定沉得住气,还是要不紧不慢的保持匀速,等再瞄到野兔的身影时,再足下发力去追赶。如此反复几次,待野兔要接近了事先设好的圈套的时刻,才发力狂追,直到野兔一个跟头翻倒,就大功告成了。
志民现在就是这样,不紧不慢的的跑着。五圈儿过后,有十几个人都扶着青石围墙;弯腰弓背的呕吐,想必是把隔夜饭都倒了个干净不说,有两个人好像把胆汁吐出来了。身旁有十几个人,嗓子像破风匣一样,急促的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前面还有两个人,也不知道淌了多少汗,棉衣都被汗水湮湿了。志民的身上也开始冒汗了,汗衫粘在后背上,黏黏的很不舒服。他索性脱去棉衣,扒下汗衫拎在手里,光着上身,依旧保持着一种匀速的步伐向前奔跑。
从七八岁开始就跟着二叔一起打熬筋骨,后又入山围猎,腿力脚力都在潜移默化的在悄悄改变,变得更加的有力量有爆发力。志民此时的身体正处于巅峰状态,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丝赘肉,经年夏秋两季的阳光,早把他的身体踱上了一层古铜色,奔跑更是牵动着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张力十足的跳跃着。
还有最后两圈儿,三十几个人的队伍,已经像一盘散沙一样,七零八落的散成十几伙人。志民这时突然发力,加快了速度。双腿像麋鹿一般,四肢协调有韵律的向前冲去,跑到了最前面。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享受着这种激情的释放。
天已经放亮了,阳光穿透了黑色的帷幕,洒在每一个角落,也唤醒了围墙外民居里的鸡鸣犬吠之声。
半圈儿,还有最后的半圈儿,紧跟在志民身后的两个人也突然发力,状若疯虎一般的向终点线窜去。这二人也学着志民*着上身,一路狂奔。其中一个人几步就超过了志民,嘴里还发出:“嚯,嚯”的声音。脚步起落之间,像豹子一样。
一只豹子就活灵活现的刺在这个人后背上,豹子的眼睛点的是血红色的朱砂,仿佛因嗜血过多而闪动着摄人心魄的目光一般。
这个人跑在最前面,眨眼的功夫就落下了志民,志民深吸一口气,奋力向前追赶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