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啊，你跟我们家小满，怎么说也是办过酒席的。你们城里人叫订婚，我们村里头，就算是结了婚的。

你们也算是小俩口了，有啥事，要多商量着来，可千万不兴互相闹脾气。”

“奶奶，我知道了。”楚淮乖乖地回应。

他以前是喊曹奶奶，现在省下一个姓，更亲近了。

曹奶奶满意地点头：

“说起来啊，小楚就是斯文孩子，第一次来咱家的时候，我就看好他，心想着小满以后要是嫁人，可不能嫁咱们村里头的糙汉子，最好能找个小楚这样的文化人。

没想到我当时那么一想，你们俩还真成了。”

“那还不是多亏奶奶成全。我一直就想娶小满，能娶到小满，才是我最大的福气。

谢谢奶奶，把这么好的小满，让我娶回家。”楚淮也挺感触的。

几句话说得曹奶奶满意了，不停地点头：

“好，就好。”

她老人家也是聪明人，绝口不提姜新民的事儿，大过年的，总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

她不提，不代表姜新民自己不刷存在感。

人家堂堂姜少，不在帝都过年，居然大过年的，带着一票人一堆礼物，跑来给曹奶奶拜年。

这下好了，都撞在一起，曹奶奶不接待人家客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姜新民说了：“曹奶奶，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从奶奶也不在，保姆做的饭我也吃不习惯。

一过年，我就馋奶奶做的扣肉和辣子鸡了，我就想着过来蹭个饭。

小满，你不会赶我走吧？”

花小满虽然尴尬，也还真不好意思把人家赶走。

所以曹奶奶家的这顿年夜饭，吃的也是奇怪。

上半顿还一家人其乐融融，下班顿勐然增加了一个姜新民，还有几个站在姜新民身后的木头桩子，就怎么都不是滋味，甚至说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也就姜新民自己，感觉挺自来熟，坐在花小满身边，跟花小满喝一杯，跟楚淮喝一杯，又去跟曹奶奶喝一杯，跟阿蒙他们一个个的碰杯聊天，甚至还祝阿蒙和林嘉静早生贵子。

这真是，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啊。

姜新民这人，还不是敌人，甚至可以算是他们同阵营的人。

毕竟邝师是楚老爷子手底下的人，而楚老爷子又是姜老的人，现在也是姜少的忠实支持者，也算是姜少的人。

所以这样算下来，他们猎豹战队，还真是姜少的人。

这就尴尬了，同阵营的，又遇到这么个疯狂的家伙，真不知怎么是好。

就这么别别扭扭吃完饭。

花小满以帮奶奶换衣服为借口，拉着曹奶奶去卧室，才跟曹奶奶提起，想给她爸打电话的事儿。

“我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苦衷，也不知道为啥这么多年，都不认我。

可上次他都出现了，我这个做闺女的，大过年也不打电话过去，会被人笑话的。

奶奶你放心，我知道他现在有难处，他的电话，我不会乱给人的。”

曹奶奶一想，也是啊，曹国栋这不孝子，自己藏不住，都不要闺女了，之前五月份的时候，还要跑出来，破坏楚淮和花小满订婚。

他既然已经跑出来，承认了身份，想再装死、继续跟姑娘不往来，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呢？

花小满毕竟是人呀，蛮了这么多年就算了，现在戳开了，再完全不联络，确实有点伤人心了。

再说了，曹奶奶一直都是偏心的人，她的心里最偏的还是小满这可怜孩子。

孩子不问就算了，现在都问到了，曹奶奶也不帮曹国栋隐瞒了，真的就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了花小满两个。

一个是常用的手机号，可以找到人。另一个是BB机，他要是人不在，可以留言找，让他打回来那种。

这两年手机越来越流行，用BB机的人减少了很多，但是有些人还是在用，毕竟图个方便。

花小满记了号码之后，本来是叮嘱曹奶奶休息一会儿，结果老人家也不怕尴尬，就喜欢凑热闹，又来客厅里，招呼姜新民。

还别说，亏得有曹奶奶在，否则姜新民这边和楚淮他们几个，真是尴尬到死，差点就能打起来。

有曹奶奶在，跟两个小伙子唠唠嗑，聊聊家常，都当自家孩子一样聊，还其乐融融呢。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这俩是堂兄弟表、兄弟什么的。

曹奶奶是好客的人，甚至还招呼云鹤、姜静这些姜新民的跟班，也凑合着，在家里吃了一顿年饭。

饭菜都是现成的，就是多热几个菜，也没啥。

倒是云鹤她们，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感觉这个老太太，是真的慈祥，真舍不得伤害她和花小满。

而花小满那边，现在她自由了，不想见姜新民，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门一关，就拿着电话，开始给曹国栋打电话。

花小满用的是家里的座机，不是她自己的手机。

所以曹国栋那边，也分不清楚，以为曹奶奶又怎么了，怎么又打电话过来。

接了电话，曹国栋语气也不怎么好地喂了一声。

花小满也喂了一声：“爸，是你吗？”

曹国栋愣了十秒左右，才回答花小满：

“是小满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你是我爸呀，我都大半年没见到你了。过年了，打个电话给您拜年，顺便问问，您回家吃年饭吗？奶奶想您了。”

很正常的唠嗑，只是花小满并没有太多诚意。

对这个父亲，花小满早就已经失去了太多的耐心，就当他死了更好。现在不过是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试探一个叫曹国忠、或者蓝狱的大反派而已。

至于他会不会回家来吃饭，还用问吗，他敢吗？就算他敢说来，花小满就敢告诉他，姜新民也在！

这时候，姜新民还是挺吓人的。

好在，蓝狱没有逃出花小满的猜测，他果然找了个借口推辞：

“算了，这边单位上团年，有点走不开。而且我喝了点酒，不方便开车。”

“没事，姜新民带了几个司机过来，我让他安排一个人去接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