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那血光之中一阵翻腾,甚至连整个终极血河大阵都变得摇摇欲坠,震荡不已,伴随着嗤拉数声,就看到一道道裂纹从阵中浮现,并在飞速扩张着,大量的血煞之气宣泄了出去,使得阵法本身的禁锢之力正大幅的削弱。
“咦?我的领域似乎被压制的没有那么厉害了。”有些疲乏且已经快到临界点的峋鹤观主有些惊讶的说道。
“我的也是。”飞天观主也说道。
通天符王满脸震惊的说道:“这大阵分明已经超越了仿天符阵,甚至比天地神纹所构建的大阵还要强大,竟然被破掉了。”
众人听罢,均都有些色变。
可现实却的确如此,这座大阵摇摇欲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破碎着。
“这是一个机会。”
脸色仍然苍白无比的剑神王策站了出来,说道:“恐怕也是唯一的机会,只要大阵出现漏洞,我们就得冲出去,凭借我们的实力,只要不受血煞大阵制约,那么击杀这些血界生灵就没有问题。”
毕竟在这里的都是道门的观主还有佛宗的高僧,武神不在少数,若非被这大阵压制,以他们通天彻地般的能力,绝对可以扭转局面。
嘭!
一声闷响,已经力竭的小蛮被一头血尸王击中,浑身都被血煞之气缠绕并暴退了数十丈。
盛绝仙见状,剑锋一转,将那紧追不舍的血尸王逼退,并忍着丹田动荡的痛楚再次施展出寒狱领域裹住了小蛮。
龙煌等人就在身前不远处,冷哼道:“难缠的家伙,我看你能撑多久?”
盛绝仙神情凝重,蓦然感觉到了什么,领域骤然扩张了数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大阵将破,看来你们的死期已到。”
龙煌听罢,登时脸色一变。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上空那两道拼杀在一起的人影上。
两人已经僵持了快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那从柳黄泉身上涌现而出的煞气,磅礴浩荡,根本无法计量,透过这双掌之力,不仅仅调动了整座终极血河大阵,更是召唤出血界本源的力量,直接灌入云寂的体内。
云寂虽然已经借由血煞之气淬炼过肉身,不惧污秽,但是这狂涌而来的污秽煞气却实在太多,在体内形成了难以支撑的符合,不仅仅是血肉脏腑、经脉骨骼,甚至于丹田都有种欲要被撑爆的感觉。
纵然他的身体被九转玄功锤炼的强逾钢铁,也难以抵御这股恐怖的力量。
一道道伤口从体表破开,煞气四溢,令他看起来要比柳黄泉更为狰狞,那些被污秽的血水却仿佛红色玉石般晶莹,流淌而出便散化开来。
直至此时,那刀上的法则之力却似乎降到了冰点,仅有一丝微弱的余晖仍在刀锋上流动着。
柳黄泉狰狞笑道:“没有人可以承受血界降临的力量,你能够做到这一点已是不易,但是已经没有用了,天道崩毁,世界将亡,你怎么可能还能调动那些天地法则。”
事实的确如此,云寂能感觉的到天地法则在分崩离析,变得极其的稀薄,如似一缕云烟般欲要被山风卷碎。
天地意志也在消沉,如果这座世界真的亡了,那么云寂将再也无法调用任何法则之力,也就意味着三世法则将会瞬间失效,血界的力量会如潮水般将他完全湮没。
云寂用双手握着那把紫煌刀,浑身都在颤抖着,他能够感觉到柳黄泉的气势在不断的攀升。
“不过能被你一刀破掉我的法阵,我应该对你有所嘉奖,然而只要我不死,这座法阵就永远不会陨灭。”柳黄泉似乎并不在意这终极血河大阵被破掉的事情,继续说道:“你已经没机会赢我了,我都能感受得到这座世界所透发出来的浓重死意,而我所召唤出来的血界虽是地狱光景,但却孕育着无限的生机。”
“污秽之地,培育出来的也只会是污秽不堪的生灵。”云寂冷冷的说道。
柳黄泉却冷笑道:“这正是我要的结果,污秽的生灵不死不灭,只要我可以掌控到血界的力量,那么就可以让污秽遍布万界,膝下将会有亿万污秽子民臣服于我,待到构建出彼岸之桥,就可以跃升至崭新的位面,成为不折不扣的位面之王。”
云寂并没有接话,他的脸上如似蒙上了一层寒霜,心神突然变得沉静下来,与周身疯狂涌动的血煞之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在感知着,眉心深处的残余神魂化作灵幻之体,遨游在无垠天际,想要从这茫茫虚空之中找到什么。
飞速的穿梭中,云寂感受到了破碎的天道,他张开未来之眼,见到一股股色泽极深的黑气从这世界各处喷涌而出,带着浓烈的寂灭死意。
世界将亡,这是真的。
但是云寂始终觉得,在这死意森森的表象背后,还潜藏着一股意志,一股尚未出现的力量,那是这座世界最后的力量。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找到这股力量的所在,可是三世法则洞悉过去未来,掌握现在,却仍然还处于动用破碎法则的层面,似乎那股所谓的力量仍是更高的境界。
柳黄泉见到云寂似乎进入冥想状态,目光陡然一凝,口中发出一声厉啸,双掌怒压而下,似乎整个血界的力量都倾轧了过来,血河大阵亦发出车轮滚动般的隆隆响动。
云寂刀势被破,仿若那太阳已经彻底的坠落,连余晖都彻底看不见了。
胜负已分,云寂那渺小的身躯很快就会被无尽血煞彻底吞噬掉,纵然是大罗神仙也被在那血界炼狱中受尽煎熬,最终变成一头无意识的血尸。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比深渊还要寒冷,比死亡还要寂寞的气息,从他的身后传来。
柳黄泉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这股强大的寂灭气息,转头看去,却见到一名无比俊朗的白衣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他的脸容生的是那般好看,哪怕是再惊艳的女子见到这副尊容都要自愧不如,可偏偏他还是名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