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寄锦倒是觉得自己没猜错张奉之心中想的什么,毕竟一个在府上被困了十好几年的人,想要出去走走见识大好河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倒是张家大小姐对于自家弟弟的这番说辞很有几分抗拒,就连那一向舒展着的眉头也再次蹙紧了起来。
“你打小便是从娘胎里带了亏欠出来的,身子一直不大康健,若是能有法子去走遍这大好河山我们自然不会拦着,可如今家中人只希望你安生活下去,你就先听话吧,有什么事情还是等着之后再说。”
张奉之那原本还带着几分憧憬的面色,在听见张大小姐说出这些话后便是渐渐的灰败了下去。
云寄锦自然知道张家人心中在想些什么,毕竟是张老夫人先前豁出性命才生下来的孩子,怎么着也应该让人活到百年之后才是。
见着屋里的气氛越发尴尬起来,云寄锦便使借口改日再来看张奉之。
此人对她的态度很是和蔼,与云寄锦说话时更是眼含笑意的模样。
“那我就期待着早日能与云姑娘您再见了。”
“这一日必然不会让张小公子等太久的,说不定明日我便有空过来看你一看。”
张家大小姐将云寄锦送到了上宫院内,说到这情绪激动之时,难免又是红了眼眶想要伸手抹两把眼泪才是。
张府下人见着自家大小姐做出这幅模样来多少都有几分吃惊,毕竟他们先前从未有见过大小姐有这番情绪激动之时,别说是在外人面前了,就算是自家爹娘面前那也是打碎银牙往肚里咽的角色。
“云姑娘,凡事可就拜托着你了。”
“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姑娘尽管开口就是,我随时对姑娘你充满了期待,但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姑娘若是觉得心头有负担,能够及时同我们讲清楚便是。”
闻言,云寄锦又是一阵点点头。
在离开上宫院后,她方才觉得肩上的担子似乎轻了些,就连着呼吸也能放平了不少。
青芽和盼儿一路跟着云寄锦,两人虽是在这上宫院外等待时已然看出这院里的气氛不大对劲,大抵也能猜出张小公子所患的病症不是寻常人能够解得了的。
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姑娘去那湖心亭小屋里回来之后面色会难看成这副样子,难不成像张家小公子那样生的俊美异常的人是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大病吗?
云寄锦在前面走着,感受一阵又一阵的冷风扑面而来,立刻便觉得头脑里清醒了不少。
自从这宫里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之后,各处吃饭也成了个问题。
倒是因着云寄锦的关系让唐云初那边送了大批瓜果蔬菜进宫,只不过能吃到这样上好东西的人无非就是上头的那些贵人罢了,底下的宫人们所吃的还是宫中的存粮。
同往常有些不大一样的是,现在这些宫人们所吃饭并不是在专门的屋子里几人一桌,而是有点像现在大排档那般,每个人都去御膳房后院专门打饭去。
当云寄锦一行人看见这来来往往的宫道上有不少人拎着饭碗时,还觉得这场景未免太过滑稽了些,仿佛自己现在正在去学校食堂路上。
这人一多,自然便是有那些闲言碎语的话飘了出来,反正宫里如今人心惶惶,谁也不可能完全管住自己那张嘴。
“听说禁卫军那边到现在为止都没抓住那几个逃跑出去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跑哪儿去了,当真是有本事呀。”
“你们放心吧,这天底下就没有禁卫军抓不到的人,现在抓不到,也不过就是时候未到而已,我相信再过一阵肯定能将人给抓回来的,据说到时候可是要连带着猪年九族的想想我就觉得可怕……”
“这话说起来还真是轻巧,现在宫里边里里外外都是人,却不说那三皇子带了多少人包围皇宫,就是咱们宫里也是挤满了人的,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如何异想天开,这哪能是想走就能够走得了的呢。”
听到他们说起这些,云寄锦方才想起先前禁卫军到上宫院来搜查一事,如今看来偷跑出去的那些人还没有被抓到,就是不知道究竟会被谁给抓到了。
从上宫院出来之后云寄锦便是返回到了贵妃旧居中,院子里的其他人等都在忙活着接下来所需要用到的各种药材,这反反复复准备下来就连物资都已经堆满了整间屋子。
云寄锦身子困倦的不得了,便是想着回屋里去躺一会儿,可谁料这边才一进屋里去,眨眼间陈宝贤便带着豆蔻芍药过来了。
如今所住的地方比起她先前住的福气横生园来说简直不要好太多,最直观的感受便是这里的食材多了许多,不仅多了而且还能够任她去用,这么多年来一直会能够得到满足的做饭欲望此时全都宣泄了出来。
陈宝贤三人端着刚做好的饭菜推门走了进来,几人面上全都是挂满的欣喜笑容,纷纷说着要让云寄锦尝一尝自己的手艺。
“也不知道这唐公子究竟是在哪里圈养的猪牛羊,哪怕是宰杀过后用冰块运进来的,可是这鲜美程度完全不亚于刚宰杀的出来的,这肉质嫩的不得了,先前把肉拿出来一看是,我就觉得这可真是上好的肉呀,千万不能糟蹋了,得小心才是。”
陈宝贤快人快语地说道,声音中满含着笑意。
说完之后,她便掀起食盒盖子给云寄锦去看着盘里做好的肉菜。
不得不说陈宝贤在做饭这方面很有几分天赋,哪怕是做那最为家常的红烧肉那也是烧的让人垂涎欲滴的存在,而且他在这原本的红烧肉基础上还加了自己的想法,那大小划一的肉块码的就像是玲珑宝塔似的,着实让人觉得有些流口水。
“云姑娘赶紧尝尝我这拿手的红烧肉,说起来都已经好些年没有用过这样好的肉做菜了!”
陈宝贤见云寄锦很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模样,立刻便将筷子递了过去,随即又是拿着白瓷盘替人接红烧肉,生怕那汤汁滴在云寄锦衣裳上。